嫁妝(1 / 2)

待小老虎掙紮著出來之時, 兩人早就貼合在一起, 穆涼睡眼朦朧, 驀地被撬開舌尖。

氣息纏繞間,呼吸微滯, 她昏昏沉沉, 不知自己深處何地,待林然的舌尖闖入後, 她才醒了過來。

習慣性伸手撫上她的後頸, 細膩溫柔的力道讓林然安靜下來。林然帶笑,不想鬆開她, 欲加深這個吻時, 手背一疼, 側眸去看,小老虎的肉爪拍在她的手背上。

它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無奈下她隻得鬆開阿涼, 反去揪住小老虎的脖子,不悅道:“讓你安靜下, 那麼鬨騰,吵得阿涼都選醒了, 真是罪魁禍首。”

清醒過來的人才不信她的話, 欺負小老虎不會說話, 就將罪責推到它的身上,真不乖。

她坐起身子,瞧著外間黃昏之色, 怕也隻睡了片刻,就被小東西鬨醒了,她從林然手中將被欺負得嗷嗚直叫的小老虎奪了過來,放在地上,還未曾站穩,小老虎就拔腿跑了。

她恍然失笑,林然從身後攬著她,蹭著她的耳朵:“前齊複起之事,與我無關。”

睡前迷糊聽了幾句,新政推行在即,前齊就趁機複起。不知是前齊看錯時機了,還是不下心被揪出馬腳了,應該在新政推行之後,才大肆複起。

明皇皇位不穩固,到時四麵楚歌,信陽殿下才有機會。

“我也想過,不是你的風格,也不是信陽的手法,怕是真的了,你找機會去問問信陽殿下,此事究竟到了何種地步。?_.old times c c.c c?”

穆涼叮囑,若是真的,必要派兵切剿滅,到時何人為將,都將是個時機。

“好。”

林然輕聲應下了,伏在她的背上,柔軟之處,恰是最好,她怕阿涼又離開,便道:“怕是要派兵鎮壓,此事並非是好事,蘇氏不會爭取,看來看去,阿爹是最合適的人選。”

信陽領兵,明皇不放心,八王九王經曆過開國之戰,對前齊也算了解,八王這些年病痛纏身,唯獨九王爺身子康健。

她的手小心地擱在穆涼小腹前,方睡醒的人手心炙熱,就算輕輕觸碰,也如一團火焰,讓人忍不住顫栗。

穆涼反握住她的手,“那你想個辦法不讓父親去,你這麼聰慧,當有辦法的。”

“阿涼嘴何時這麼甜了,給我灌**湯嗎?”

林然巧笑,對於穆涼口舌間的討好也甚為滿意,伏在她耳畔,低聲訴說:“避戰之之,古來就一最好的法子,裝病不出。”

阿爹這些年飲酒無度,若是病了,也無人覺得奇怪,泡在酒壇子裡的人,病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穆涼皺眉:“這個辦法很俗,卻也很有用,你自己去同阿爹說。”

“也可,要病就該病了,免得時間晚了,惹得陛下起疑。”林然沉思,明皇多疑,此時還未興兵,恰是最好的時候,免得臨陣‘裝病’引人起疑。

朝堂之事為大,可林家的商鋪也要暫時避一避,她又道:“我與信陽殿下商議下,將江南的一些商鋪先關門,貨物轉移,免得到時受到波及。”

“也可,你何日去找信陽?”穆涼頷首,想到她身上的傷勢,又改口:“我著人去給信陽殿下傳言,讓她過府一趟。”

“好。”林然也不倔強,她現在這副模樣,怕是府門都出不去,更彆提策馬翻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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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裡構造與洛陽府相似,除去幾間大火的院子裡重新改造後,其他基本不變。

林然在此地出生,並無感情,反是林肆在此地見到長姐**,滿門被屠,心中難以平靜下來,日日將自己鎖在屋裡,也不出門。

晚間的時候,林然帶著婢女去見他,推開屋門就將燭火下滄桑許多的男子,讓將婢女屏退在外,自己將門合上,喚了一聲阿舅就走了過去。

林肆在燭火下看著輿圖,手旁是一碟桃花酥,見到林然過來,客氣地請她品茶吃點心。

林然隨意坐下,看著江南幾郡的地形,道:“阿舅也聽說了前齊的事?”

“信陽殿下傳了書信過來,我就隨意看看地形,此戰是必然要打,就看何人為將了。”林肆歎息,朝中舊將被太子牽連,一番凋零後,所剩無幾了。

唯獨九王爺對前齊了解,此戰一打,怕是不好收場,勝了也就罷了,若是敗了,明皇趁機削爵,也不是好事。

他想著前齊的事,林然卻盯著他的點心。她近日裡吃的最多的就是桃花酥,對阿涼捏酥的手法極為了解,眼前這碟好像是阿涼做的。

今日晚間阿涼做了一道清蒸桂魚,在廚下忙碌很久,想必還做了點心,她瞧著林肆:“阿舅,我能吃點心嗎?”

她客氣,林肆一笑:“想吃就吃是了。”

他不知穆涼禁她吃甜點,熱情地將點心送到她的眼前:“我還未曾吃,你先試試,你們年少人應當喜歡這些。”

林然是愛甜點,卻更愛阿涼的桃花酥。

林肆一熱情,她就不客氣了,小心地捏起一塊放入口中,比起平日裡的多了些甜味,口感恰好,奶香味甜而不膩,阿涼的桃花酥越做越好了。

她吃點心,林肆就指著江南幾郡道:“林家的產業先撤出,戰火之下波及甚多,且容易被前齊所搶,到時本利儘失,與你而言,著實吃了大虧。”

林然點頭:“阿舅說得甚是,我也恰有此意。”

她附和,林肆的眼光依舊未曾離開輿圖,思考須臾後,對於如何開戰也是不了解,他試探道:“家主要不要去問問信陽殿下的意思,戰局一事,她甚為了解。九王爺若不為將,必是她領兵了。”

林然再度點頭:“我也有此意,明日就派人去請她來府邸做客,到時您與她再說一說此事,我旁聽就好。”

“你主意多,自己拿就可,再拿不定主意就去問問郡主,多年來也是她在打理林家的產業,應對之策該比你懂得多。她心思細膩,無事你多問問,莫要待人家不好。”林肆勸了幾句,她二人已不能用年少夫妻來形容了,或子或妻,這樣的緣分,時間絕無僅有,該要珍惜才是。

也不知林然有沒有聽得進去,他喟然一歎,轉身就隻見桌上的碟子空了,一碟桃花酥就這麼沒了?

林然手中恰剩最後一塊,目光極為正經地落在輿圖上,道:“阿涼的話,我怎會不聽。阿舅放心,我會帶她好的。”

這般一說,林肆就放心了,瞧著她咬下最後一塊點心,無奈道:“郡主斷您的點心了?”

“那倒沒有,阿舅早些休息,待殿下來了再細說。”林然心滿意足地站起身,阿涼的桃花酥真的很甜。

林肆看著她歡快的背影,想起一事還未曾問。不知她的傷勢如何,宮裡脊杖不好挨,何況是林然這般單薄的身體。

但見她踏步之色,想必身上的傷勢也好了差不多了,蘇玄之流,著實讓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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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回屋後,就喝了一大杯茶水,左右看一眼,阿涼還未曾回來,想必是在書房處置鋪子裡的事。

她不好去打擾,吩咐婢女去打水,去沐浴淨身。

平日裡她不喜歡婢女近身伺候,今日身上疼也不例外,將婢女趕出去後,她脫衣浸入水中。

水色清澈,清晰可見她腿間青紫的痕跡,想必是昨日抱著阿涼摔出來的,她自己揉了揉,浴室的門響了。

或許是婢女來送衣裳,她隨口喊道:“將衣裳放在外麵。”她低頭去揉著身上的傷,水聲禁止後,腳步聲卻近了,她不悅地扭頭:“讓你出去就出去。”

穆涼被她冰冷的語氣嚇得一滯,手中的香料盒子差點沒捧住,嗔怪道:“怎地脾氣那麼大了。”

“我隻當是婢女,你怎地突然回來了,都處置好了?”林然討好一笑,將自己隱於水中,那些青紫的痕跡也從穆涼眼前消失。

她走近幾步,反看向水中隱秘之色,林然動了動:“你彆偷拿我。”

穆涼本是看她的傷,被她這麼一說頓覺不好意思,耳尖透著紅,道:“我不看你,讓婢女來給伺候你?”

“那、那就不必了。”林然支支吾吾,露出水麵的肌膚透著粉紅,透著幾分旖.旎。

穆涼卻道:“你怎地不等我回來,大夫讓你洗藥浴,藥材剛配好,你就迫不及待地先沐浴了。”

林然雙臂抱著自己,遮擋著胸前的肌膚:“那明日再洗也是一樣的。”

“隨你,去外間等你,你明日記得洗藥浴。”穆涼也不好再留下,將香料放在一側,轉身出去。

林然瞧了一眼香料盒子,不知是什麼,隨意擦了擦就穿衣出去。

藥浴是去除身上的淤腫,比起傷藥更為有用,穆涼讓婢女記得藥浴的事,林然在小事上不在意,還需旁人記著。

她養病不出,不少人知她回來,便送了補品入府,魏氏第二日就領著義女穆珊過來。

穆涼親自去府門迎,魏氏入門就瞧見府裡恢宏的氣勢,假山流水,曲橋走廊,都透露著林家的財勢。

她驚歎道:“這得花多少銀子,比穆王府可氣派多了。”

“都是林然做主修繕的,我並不知情,母親去廳裡坐坐,林然還沒醒,您留下用午飯。”穆涼避開銀子一事,揚起下顎示意婢女去奉茶。

入廳後,魏氏就不住打量著廳裡的擺設,名家畫作堂而皇之地當作屏風,一旁的瓷器都是不菲,道:“林然被打,竟還有心思擺弄這些。”

穆涼不厲害她的話,請穆珊一道坐下,順勢道:“阿珊近日裡如何?”

穆珊含笑應著:“近日尚可,父親待我很好。”

“王爺也不知哪裡不對,非不讓她上族譜,如今阿珊不上不下,讓人難堪。”魏氏借機埋怨,接過婢女手的茶後,恰好見到婢女手腕上赤金的手鐲,諷刺道:“林家真是有錢,仆人都帶著赤金的鐲子,讓我這個王妃都羨慕。”

婢女嚇得將袖口往下拉了拉,不安地看向夫人。

穆涼頷首示意她下去,也不接方才的話,反道:“母親無事不如找些女師父教教阿珊禮儀與識字,她變得懂事,父親自然就答應了您的請求。”

魏氏不高興了,“學那些有什麼用,不如找戶好人家嫁了,你又不會女工,嫁了林然不也是富貴榮華。”

穆涼實在不想同她說話了,對外吩咐道:“打發人去問問王爺可要過來用午飯,若過來就讓人去備些酒,不來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