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2 / 2)

林然的溫柔,讓穆涼忘了那點細微的不適與疼痛,她久未經過親熱,身體乏力,連連的哀求讓林然停了下來,她找來薄毯,兩人依偎著躺下。

本著與她算賬的穆涼也沒有力氣再提起閣樓的事,昨夜她沒有見到圖紙,隻看到預算的銀子,猜出閣樓必不普通。

隻是如何不普通,就沒有深想了。林然掌心輕薄的繭子滑過她身上的肌膚,讓她驀地回過神來,起身想穿上衣裳。

林然不讓,按住她要撐起的手,“他們知曉我午前會補眠,不會隨意打攪的。”

“你在浮雲樓裡晚間不睡覺?”穆涼語氣微沉,連著臉色也變了,林然忙解釋:“我做了什麼,九娘都是知曉的,她不會騙你。”

穆涼不回了,貼著她躺下,眉眼染上幾分疲憊,林然給她揉了揉,暫時將那些煩心的事拋去,緊緊擁著她。

擁了片刻後,她親親咬著穆涼的耳垂:“你可想我?”

“嗯。”穆涼回應她一聲。林然不滿足,“你嗯是什麼意思?”

“想你的意思。”穆涼的聲音很輕,風過草間,簌簌作響,林然很滿足了,複又抵著她的額頭:“我也想你,很想。”

話說完,手又不安分了,穆涼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她被迫正視林然,卻無力拒絕,任由她肆意,直到沒力氣說話。

****

穆涼回府的消息不脛而走,也見不到林然出府,更彆提去浮雲樓。

自此,洛陽城內人人都知林家主是個小妻奴,笑話幾聲就未曾再提。比起小妻奴的事來,林家重開繡坊的事讓人更為震驚。

紈絝家主敗光了家底後,穆郡主回府收拾爛攤子,一日間將原有的繡坊都重新開張,價格與去歲無異,比趙家低了很多,開張當日,不少官宦家眷去捧場。

一番對比下,趙家繡坊門前三兩客人,高低一見就知曉。

穆涼重開繡坊,林然就在府裡不出門了,畢竟阿涼回來重開繡坊是最好的名頭。彆人認為她是小妻奴、敗家子也無妨,名聲二字又不能當銀子使,不能延年益壽,何必在意。

她想得極開,待在府裡不出門,盯著工匠做閣樓,也當避開新帝眼線。

地基被毀壞之後,又得重建,林然不心疼銀子,心疼時間,她帶著草帽坐在地基前,手裡還攥著圖紙。

夏日裡酷熱難擋,井水裡冰著西瓜,給工匠消暑,她自己捧著阿涼做的冰盞。

方吃了兩口,長樂聽到消息後趕來了。

兩人坐在樹蔭下,搭了兩坐榻,林然一身青色單薄的袍子,卷起袖口,露出一雙潔白的手腕,頭頂一大片綠葉,綠葉雪膚,煞是好看。

長樂幾乎隔日就來,也沒有寒暄,手中捧著冰瓜吃,道:“借銀子嗎?”

“新帝剛將我這裡翻了底朝天,難不成你公主府也想被翻?”林然提醒她。

婢女將瓜果奉上後,就被長樂揮退了,地基處時而傳來哐當的敲擊聲,長樂遠遠地看著工匠敲打,“不怕他,公主府還沒修繕好,再翻一塊地也無人在意。”

“也可,隨你,我沒有銀子,你去問阿涼借。”林然甩手不乾了,想到秦宛,就道:“你不如慢些時日,待太後重回紫宸殿,你再借不遲。”

長樂眼中的冷意加深,語氣裡帶出一出冷漠:“她還會回紫宸殿?”

林然掀開眼皮看她一眼,依照信陽的性子,必然會讓明皇回紫宸殿重新掌政,屆時再給洛家伸冤。

“她不回,你進紫宸殿執政?”

“我……”長樂無言以回,將來的局勢如何,現在也想不到,但穆涼回來了,想必信陽對城內的局勢大有信心了。她歎氣,道:“不管如何,我去找阿涼借銀子。”

“隨你。”林然將草帽蓋過頭頂,眼睛一閉就打算小憩,長樂去花廳等穆涼。

穆涼至黃昏時才回來,與長樂許久未見,也不如林然同長樂般隨意,寒暄了幾句,才進入主題。

她頗有幾分為難,“重開繡坊所需銀子不少,府上拮據,怕是會讓殿下失望了。”

“你也沒有銀子?”長樂詫異,對穆涼的話有幾分懷疑,林家生意遍布新晉每一處,並非是洛陽一城,斷不會拿不出幾萬兩銀子。

“確實,江南幾城損失不少,洛陽城內的店鋪你也看到了,林然無心經營,悉數都關了,我也無可奈何,不如您等些時日,待穩定下來,有餘銀必然給府上送去。”穆涼委婉道。

她二人是平輩,穆涼也沒有跟著林然的輩分去喚小姨娘,也無林然的尊敬,與往日無異,她將能說的都說了,實在拿不出銀子才不借。

長樂也不是蠻狠之人,想起林家的境地,確實大不如前了,思過一瞬後,她起身離去,也未曾說明借銀要做什麼。

她離開後,穆涼一人枯坐在廳裡 ,今日去外間聽了不少趙家的事。

前幾年還是謙卑恭敬之色,新帝登基後,就徹底改了,實難讓人不懷疑,她往深處去想後,讓人去請林然來,同她商量設宴一事。

她喜清淨,林然都是知曉的,乍然聽她設宴,不知是何意。

穆涼解釋道:“我試試趙浮雲的底線。”

“你怎麼試?”林然不解,她一向與趙家井水不犯河水,對趙家的設宴也是拒絕不去,阿涼怎地反其道而行了。

“不過尋常設宴罷了,不用緊張。”穆涼極為平靜,拉著她一道坐下,見到她眼下的烏青,伸手摸了摸,心疼她:“我既然回來,自然會以林夫人的身份去辦事,你就當休息幾日。”

她溫柔,林然也放下情緒來,“阿涼,趙浮雲太過狡詐,你小心些。”

“曉得,她再奸詐,也難敵明皇。”穆涼安撫道,見她依舊愁眉不展,笑道:“無事,你不如去想想孩子的名字,姓穆還是姓陳,你自己決定。”

“都不姓,林家父親難中救我,自然該姓林。”林然坦誠,姓穆姓陳,不如姓林的好,免得那兩人爭執不休,徒添麻煩。

她做決定的事,穆涼不管問,“聽你的。”

林然抬首,望著她清麗之色,“阿涼,我想今夜出門。”

“去哪裡?”穆涼心口一緊,自打她回來後,林然就不願出門了,更彆提晚間出門,她思考幾息後,擔憂道:“可有危險?”

“沒有,子時前會回來,若有人過來,你就說我歇下了,待我回來再與你解釋。”林然麵色沉了下來,想到她晚間流連浮雲樓之事,忙解釋:“我不去浮雲樓,辦正經事。”

穆涼歎息,“我寧願你去浮雲樓玩鬨。”

在危險和與其他女子玩鬨二者上,她會選擇後者,不想林然身處險地。

她一聲歎息,讓林然心揪了起來,鬱悶道:“我對你一心一意,從未有過變心。”

穆涼攬著她,不說話了。

林然待了片刻就要離開,換了一身深色的衣裳,穆涼親自給她換的,將發髻上的玉簪卸下了。離開這麼多時日,林然的眉眼張開了,近距離看著,稚嫩散去,多了女子風情。

她墊腳在那雙眉眼處親了親,繼而將人用力擁在懷裡,輕輕蹭著她的側顏:“早些回來,我等你。”

“你將自己洗乾淨等我嗎?”林然逗弄她,想著讓她放下心,言辭間就帶著調.戲。

穆涼不在意,也知她的習慣,隻有在危險的時候,林然才會開玩笑逗弄她,唯有此時心才高高提起。

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林然本就與眾不同,不會在她的庇護下待一輩子,隻是再如何堅強,也不過十**歲,哪裡真正做到事事妥貼。

她輕拂起林然鬢間的碎發,露出額頭間淺淡的疤痕,雖不知如何來的,想必也是很疼的。指腹在疤痕上輕輕摩挲,低聲道:“我對你沒有奢望,完好無損回來就成,你可能做到?”

“能,我肯定能做到。”林然立即保證,瞧著外間即將擦黑的時辰,在她唇上親了親,轉身就走。

穆涼擔憂得不行,幾聲歎息後,去書房見管事,商議繡坊的事。

天際全黑時,婢女將晚飯送了進來,管事退下去吃晚飯。穆涼閒了下來,感覺心口處空蕩蕩的,滿是顧寂。

作者有話要說:  林然理直氣壯:看,我沒有跪,骨氣著呢!

本來不打算加更的,結果好多人喊著加……

我就加了,存稿損失過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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