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 2)

她握著袋子的手緊了緊。

洗完之後,阮艾把自己裡裡外外的衣服都換了個遍,連鞋子都是新的,很巧的是碼數剛剛好。

她用毛巾擦著頭發出來,在經過一處拐角的時候,忽然頓住了腳步。

那個不起眼的地方,有一處通往外麵的安全通道。

這是個死角,她就這麼偷偷溜走,他們一點都不會察覺。

這麼想著,她邁開了步伐。

忽然間,一股清甜馨

香的味道飄過來,充斥在她的鼻尖,散發出令人上癮的極致魅力。

已經吃過餅乾和牛奶的她,肚子不適時地發出一聲“咕嚕”的響動。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人剛剛對她說的話。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鬼使神差般,阮艾剛邁出去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收了回來。

當走回到那群人麵前的時候,她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因為一時頭腦發昏而錯過了多麼難得的機會。

阮艾頭皮發麻,認命地坐了下來。

幾個人的目光落到她臉上的時候,齊刷刷地一怔。

一個叫老胡的男人砸了下舌,“沒想到這個灰撲撲的女娃娃洗乾淨之後這麼好看啊。”

其他幾人讚同地點點頭。

阮艾坐在霍言臻的身邊,放在膝頭的手有些緊張的攥起,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個裝著亮黃色甜湯的鍋上。

香味就是從那裡飄出來的。

霍言臻拿了條新的乾淨的毛巾,把阮艾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擦了一遍,才拿過碗來,舀了一碗熱騰騰的桂圓蓮子湯給她。

阮艾伸出細白的小手,試探著接過那碗湯,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霍言臻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皺著眉揉了揉她的發頂。

阮艾輕嗅著那清甜誘人的香氣,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

哪怕是這些人下了毒也沒關係,有毒她也願意喝。

上輩子的阮艾在喪屍群中生活了將近十年,除了腐肉的腥臭味之外,她再也沒有聞過彆的味道。

眼下有鮮美的甜湯擺在麵前,她不由自主地捧起碗,低頭悶了一大口。

湯水灌進嘴裡的一瞬間,幾乎能將她舌頭燙熟的溫度讓她眼睛一瞪,把剛入口的湯全部吐到了地上。

阮艾彎下腰,吹著自己被燙得又痛又麻的舌尖。

霍言臻趕緊接過她的碗,關切地問:“燙到了?疼不疼?”

阮艾吐著舌頭,說不出話來。

頭頂傳來了男人明顯有些懊惱的聲音,“真是抱歉,我們幾個大男人太不會照顧小孩了。”

他們幾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單身男人,在生活上一個個神經都粗得驚人,霍言臻已經算很不錯的一個了。

說完,他拿了個湯勺,在碗裡舀了一口,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好幾下,確定它不燙之後,遞到了阮艾的嘴邊。

阮艾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男人冷硬的眉眼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溫柔,他的瞳像是兩顆被精細打磨過的黑曜石,包容著比星辰還要美的光澤。

阮艾低垂下眉眼,喝下了他喂過來的甜湯。

桂圓的清甜和蓮子的爽口充斥著整個口腔,刺激著她沉寂已久的味覺神經,甜得有些不真實。

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喝很多。

霍言臻很快吹涼了第二勺,送到了她嘴邊。

一勺一勺下去,阮艾很快喝

完了一整碗,然後打了個飽嗝。

霍言臻發出一聲輕笑,揉了揉她的頭發。

阮艾伸手理順被他摸亂的頭發,不自在地彆過臉。

話最多的老胡坐在旁邊,一邊擦著軍刀,一邊問阮艾:“小妹妹,我叫胡必榮,你叫我老胡哥哥就好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阮艾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麵對人類不懷好意的試探,不能輕易作出回應。

老胡見小姑娘不搭理他,奇怪地摸了摸臉,“我看著這麼不像好人嗎?彆人都說我長得麵善來著。”

旁邊一個高瘦的年輕男人接話:“跟麵不麵善沒關係,主要是醜。”

老胡掄起塑料板凳作勢要揍他,“宋揚你個王八羔子趁早閉嘴。”

其他幾人發出陣陣哄笑。

阮艾一直默默坐著不說話,直到旁邊的霍言臻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啊。”

阮艾扭頭就撞進了他帶著笑意的眼裡,下意識地回答道:“阮艾。”

說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柔軟的聲線讓她陌生的同時又覺得有些難為情。

她這是怎麼回事,幾乎不經思考地回答了一個人類的話。

“阮艾……”這兩個字在他的舌尖跳動過後,緩緩歸於沉寂,卻在阮艾的心上砸出不小的漣漪。

“那我就叫你小艾吧,”他轉而介紹起自己,“我叫霍言臻,旁邊這些都是我的朋友,老胡、宋揚、肖任……”

再不苟言笑的大男人們,麵對這樣一個嬌軟可憐的小姑娘,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柔和的笑。

阮艾的目光在幾人臉上掃視過之後,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麼害怕了。

她想,人類真是精明又陰險的物種,區區幾句話、一個笑容,就能在不經意間打消彆人對他們的警惕和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