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人？是愛人？
剛開始了解人間的少年想法相當有局限性，白夜燐司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非得當場氣的吐血。
“你在說什麼？”黑之十二號下意識重複道，“你在說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重複兩次。
青年隻是一直看著少年海藍色的眼睛，笑著道：“我原本真的期待過和你一起看櫻花的。”
這聲音仿佛一錘子敲在少年心臟上。
“因為時間到了，其實原本就不要給出那些不切實際的承諾不就好了嗎？”自動門在來人麵前打開，牧神緩緩走了進來，也不知道在外麵聽了多久，他毫不意外的看著二人，“我的助手和我的創造物是怎麼相處成這樣的呢？白夜，你能告訴我嗎？”
牧神哪怕老了也還是能看出年輕的英俊，他的語氣一直都帶著宛如大提琴般低沉優雅的笑意，隻是現如今聽起來更像嘲諷罷了。
黑之十二號是第一次聽到白夜燐司的名字，甚至不是全名。
這時突然見到牧神，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惶恐，不是他害怕自己會受到傷害，而是一把抓住白夜燐司的手將他推到了自己身後。
牧神玩味的看著這一幕：“你是第一次主動的去做‘保護’這個意識，你真的有人性了。”
白夜燐司沒有躲在那裡，他握住少年的手腕，堅定的對他搖了搖頭，又抬頭看向牧神：“這一切不都是你默許的嗎？都已經要準備拆穿自己親手步下的局麵了，又何必多說這麼多話？牧神。”
取了這個代號稱呼自己的牧神笑著搖了搖頭：“你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選擇你去做這個人選的嗎？”
白夜燐司：“從你調查出我的真實想法？”
白夜燐司在法國裡用的一直都是一個身份，在牧神這裡大家都以為他是和牧神一樣背叛了法國異能者組織的人。
“從你第一眼看到他，眼神卻像是看到了世界上的什麼寶物一樣，”牧神指了指金發少年，“其他的人都是狂熱和驚訝，隻有你從第一眼開始，就想著日後要怎麼保護他了吧？”
這個理由倒是出乎白夜燐司的意料，他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人造人這個技術還和現實世界的科學能有個掛鉤，而不是異能力啊陰陽術啊斬魄刀這種現實中完全沒有動，然後他一直都養的孩子比較多，那時看著作為任務目標的黑之十二號，大概是有些真情流露。
金發少年聽到這些話，似乎有些驚訝，想了想卻又覺得這是在範圍內的。
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想保護他，到底是為什麼？
白夜燐司摁了摁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冷靜：“我說過吧，隻有你能拯救自己了，不光是因為靈魂……我想成為能夠讓你離開這裡的鑰匙。”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你都要衝破枷鎖，不要輸給他們，你要記住。”
白夜燐司的聲音驟然加重，他死死捏著少年的肩膀，目光堅定的像是即將要上戰場的戰士。
少年看到那裡麵隻有他自己。
“白夜……”
白夜燐司的那把鑰匙起著作用，可是效果微乎其微，那不可能讓黑之十二號直接擺脫牧神寫進構成他靈魂的代碼裡的操控。
“是時候了，”牧神一如既往的用著操控人造神明的金屬粉末，“去吧，現在麵前的就是你的敵人，他對你無比重要，但是隻有我的命令是絕對……”
白夜燐司笑著的笑容和牧神那意味深長的笑相比起來對比諷刺，燐司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和牧神同時開口：“殺死白夜燐司，粉碎你的一切人性。”
工具不需要人性，人性是最大的弱點之一。
如果單純的不讓少年接觸外界，得來的隻會是少年越來越好奇向往，然後在某天人性不可抑製的奔湧而出。
他清楚的知道，隻有這樣才是最佳的方法，在一開始就徹底摧毀人造神明心中人性誕生的可能。
可白夜燐司為什麼也會那麼說？
“你……”白夜燐司沉聲道，“要記得從我的心臟裡拿走鑰匙。”
黑之十二號一愣。
留下這麼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後，白夜燐司突然舉起了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在黑之十二號毫無作用的反抗下，他攜帶著無所不往的重力的雙手才剛剛舉起，可早已料到一切的白夜燐司為了不讓他親手殺死自己，居然選擇了自儘。
青年就那麼笑著，在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另一隻手捂住了少年的眼睛。
“碰！”
少年渾身猛地一顫，像是被擊中的是自己一般。
下一刻擋在麵前的手滑落，白夜燐司手裡的槍也掉落在地。
可他的太陽穴分明乾乾淨淨。
可他的口中卻在控製不住的往外冒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