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姐姐(1 / 2)

竇佳紅把新型蘿卜送來,原本是想要給挑嘴的縣長秘書陶正輝獻殷勤,沒想到卻被陶樂鳳拿走跟自家丈夫獻殷勤去了。

自從嫁給這個男人,她從十指不沾洋蔥水,到如今廚藝精通。一道白蘿卜雞肉卷,在她手下,都快做成一盤花兒來。剩餘的白蘿卜,她倒還記得給她哥哥留了三分之一,其餘弄成涼拌。

這天氣即將入夏,愈發熱了起來,涼拌蘿卜絲味道很是爽脆。

張遠山坐在桌前,神情有些疲憊,見飯菜已經上桌,他和往常一樣打算隨便吃幾口解決。沒想到,簡單的兩道菜,竟十分合他胃口。

就著蘿卜,他竟是比平日裡都要多吃了半碗飯,把陶樂鳳喜得眉梢都揚了起來。等她吃了兩口蘿卜做的菜,恍然,味道相當好吃。

難怪對事物沒有什麼興趣的丈夫都多吃了好幾口。

張遠山吃完,放下筷子,看著陶樂鳳小口小口吃著米飯,狀似無意的問道:“爸這幾天怎麼不在家?”

陶樂鳳趕緊把口中的米飯咽下去:“我爸說有朋友過來,聽說是外省的,家裡住不開,他就陪朋友在招待所住幾天。”

哪個招待所?

張遠山即將脫口的話咽了回去,神情冷漠的站起身。

陶樂鳳立馬跟著站起來,神情緊張:“你……你去哪裡?”

張遠山斂眸:“怎麼,我去哪裡,還要跟你報備?”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陶樂鳳抿唇,“昨天我爸問我……我們什麼時候去把證扯了?”

聞言,張遠山神色冷了下來:“怎麼,你拿你爸壓我?”

“沒……沒……我隻是……隻是覺得,我們結婚都快滿四年了,是不是應該去把證扯了,不然我心裡麵總是有些不踏實……”

張遠山笑容嘲諷:“不踏實?你們家家大勢大,害怕我這種小老百姓跑了不成?”

“遠山……”陶樂鳳眼眶通紅,氣勢卻有些虛,“遠山,我沒有這種想法,我就是害怕你會離開我,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想我,我心裡真的好難過。”

看著陶樂鳳那般痛苦,張遠山態度依舊毫無軟化,眼中似乎還閃過一抹快意。他甚至連多看女人一眼都不屑,整了下袖口,麵無表情道:“都已經結婚了,就不要多想,單位裡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看著丈夫的背影越走越遠,陶樂鳳神情痛苦又陰沉,猛地把桌上的飯菜都給推開,砸落一地。她死死抓著桌子一角,將唇咬出血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放不下她!”

陶樂鳳盯著桌麵,嘴唇翕動,忽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

滿倉大隊的新型白蘿卜在各個分銷點上市幾個小時,就全部售空。

不同的蘿卜都有自己的名字,為了區分這些蘿卜,這邊供銷社在收蘿卜時,經過大隊長和溫家的同意,將蘿卜取名為“滿倉白蘿卜”。

以至於,如今滿倉白蘿卜在城裡引起轟動後,大家都在問‘滿倉’是什麼地方。查來查去,才發現滿倉竟然是一個小小的生產大隊!

於是,滿倉大隊立馬就有了一點知名度。

由於滿倉大隊新型白蘿卜的種子還不夠自家生產隊種的,前幾天在公社動員大會上才剛剛跟張大軍表示友好和理解的其他生產隊大隊長們,這幾天趁著下工後紛紛騎著自行車來找張大軍。

這天都黑沉下來,張大軍才再次送走兩個來套近乎,想從他手裡挖走一些新型白蘿卜種子的大隊長。心中又是驕傲又是煩惱。

關上院門回到堂屋,王桂花見到他臉上這種複雜而又矛盾的表情翻了個白眼:“你愁個啥,反正種子都捏在我們生產隊手裡呢,這麼多人都過來要,你給誰都得罪,還不如誰都彆給,等下一批新型蘿卜種子出來後,再適量的給點兒不就成了。”

道理他都懂,就是事情到麵前了,要拒絕那些為了自家生產隊而化身狗皮膏藥的大隊長們不容易。你說人話他們就裝聽不懂,發火又不能發火,真是要把汗都急出來了。

況且,他歎氣的也不僅僅隻是這麼一件事情。

這新型白蘿卜的種子總是要交上去的,等滿倉大隊收集的種子足夠,公社會把種子分發給其它生產大隊,都不需要一年時間,這滿倉白蘿卜就會在公社各個生產隊,甚至彆的公社發揚光大。

——畢竟,上麵都跟他談過了,等下一批新型蘿卜種出來後,就得把種子上交,由公社分發到其它生產大隊。

屆時,滿倉白蘿卜就在其他地方遍地開花,滿倉大隊也不過就是占了個名字的優勢罷了。

張大軍跟王桂花感情甚篤,這些話也沒瞞著。

王桂花氣笑,手指戳自家男人腦門:“我說你是個官迷吧,你還不信。本來這新型蘿卜就是溫家小孩兒誤打誤撞給弄出來的,現在這裡麵是個什麼原理大家都搞不清楚,能有這一次就已經占便宜了,你還想捏我們隊裡十年八年不成?”

張大軍被自家媳婦兒給戳了腦袋,也不惱,臉上帶著平日裡在外人麵前沒有的愜意:“那是當然,小溫暖就是個有福氣的娃兒,既然能弄出一種新品種,說不定就是因為生來就擅長種植方麵。文化人把這種稱呼什麼來著……啊,對了,稱呼這種叫‘天賦’。”

他帶著自己都不相信的幻想:“萬一小暖暖就是生來自帶農業方麵的天賦,那可就是咱滿倉大隊的福氣了。”

王桂花一邊疊衣服,一邊頭也不抬的敷衍:“你要這麼以為也成,要不等明兒個,你去跟溫家小爺爺說說,讓他孫女種點彆的東西試試,看他削不削你。”

這話她隻是隨便說說,誰知聽的人卻上了心。

蹲院子裡的溫暖還不知道她被人給惦記上了,此時她正和小溫涼排排蹲,手裡抱著個嶄新的手電筒對著其中一棵小桂花樹照。

“看起來有點像花苞。”

溫暖打量了一下那棵桂花樹,院子裡的桂花樹中,隻有兩棵四季桂,四季桂在院子一左一右各種了一棵,現在他們看得,就是四季桂中的其中一棵。

當初剛剛種下去的時候隻是折了枝,等溫老爺子和溫老太回來看到時,二三十公分的桂花枝就成了七八十公分的小桂花樹苗。

一開始他們每天忙著秋收,還沒反應過來,兩個小孩子根本搬不回來那麼多樹苗。等反應過來時,溫暖姐弟倆已經跟顧風搭上線,幫助溫家運了一次野豬。

這便讓二老自然而然的認為,這些小樹苗,也是托顧風幫的忙。

如今,這些樹苗已經半年的自然生長,加上溫暖每隔兩三天時不時輸送的一點點木係異能,小桂花樹在靠著院牆無聲無息的瘋長,等溫老太注意到時,它們都已經長得快有她這麼高了。

這天傍晚,她還站到其中一棵桂花樹邊上比了下身高,身高竟然差不多。

小老太詫異:“這桂花樹長得這麼快的嗎?”

溫老爺子在處理一條魚,是溫暖昨天帶著小溫涼一起上山上用小竹簍帶回來的。魚不大,但做一盤足夠。聽到老伴兒嘀咕,抬頭看了一眼。

年紀大了本來記性就不是很好,尤其表現在這種原本就沒怎麼被放在心上的東西上。

小桂花樹種下去的時候,溫老爺子壓根就沒覺得能種成功,因此沒仔細觀察。現在聽老伴兒這麼說,不由回想當初那小桂花樹有多高。

記憶很模糊,原本他們看到時是七八十公分高的桂花樹苗,在看到現在已經長得這麼高的桂花樹時,下意識覺得不可能長得那麼快,那麼當時樹苗拔回來時,應該已經超過一米高了吧?

畢竟沒有量過,也沒仔細注意過,七八十公分跟一米差距不是特彆大,本來記憶就模糊,溫老爺子就更記不清了。

溫老太疑惑:“一米多?有那麼高嗎?”

她摸摸腦袋,當初見到樹苗時,她比溫老爺子還多看了幾眼,當時應該沒那麼高。但既然老伴兒說有一米多高,那應該就是一米多高吧。

唉,老了老了,記性都差成什麼樣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溫老太在餐桌上提了一嘴,溫暖夾魚肉的筷子頓了頓,默默收回筷子,低頭扒紅薯飯,有些氣虛。

“哈,長得快嗎,可能就是咱家的風水比較好吧。”

文.革宣布結束都快半年了,大家從一開始的半信半疑、疑神疑鬼,依舊不敢越雷池一步,到現在偶爾說句這種迷信的話被外人聽到,也沒有那麼上綱上線了。

等吃完飯,天都黑了,溫暖抱起碩大的嶄新手電筒跑到院子裡。她原本是想要照一照,看一下這些桂花都有多高了,以前都沒放心上,隨便給一點點木係異能,日積月累之下,桂花樹的長勢已經超過正常樹苗都沒發現。

也就是這一照,正好照到四季桂上,眼尖的小溫涼立馬指著其中一根枝條:“那是什麼?”

倆小孩蹲在地上,燈光從下往上照,溫暖看得仔細:“看著有點像花苞。”

她砸吧砸吧嘴,這異能灌過頭了,雖說四季桂每月都能開花,但還小呢,這麼小就要開花了,等香味出來,估計又要引來彆人關注了。

四季桂的香味沒有丹桂和金桂那麼香,但溫暖用異能給這兩株四季桂梳理過脈絡,祛除了脈絡中劣質的基因,將其潛力開發到最高。等滿樹枝的桂花開後,其香味不比正常金桂淡。

不過,既然已經有前頭的新型白蘿卜出現了,或許,這新型四季桂也可以被理解?

“臨夕啊,站在這裡做什麼,你也上你暖暖姐姐邊上去看看,這個是桂花樹,你住在城裡,應該沒見過。”溫老爺子把旱煙抽的吧嗒吧嗒,眯著眼看站在屋門口的白臨夕,時刻不忘記把他往溫暖身邊帶,“這桂花樹,開花以後可香了。我們這桂花樹還小,等八.九月份,山裡的桂花開了,整個村子都是香味。”

他倒是沒有撮合兩個小孩的意思,畢竟年紀都小呢。況且溫暖是溫家唯一的姑娘,溫涼長大後娶媳婦兒先不提,以後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溫暖可能也是要跟她娘一樣往家裡招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