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2 / 2)

距離床邊越來越近,耳邊響起“滴答滴答”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直到她看見水木朝生本應該在輸液的手,輸液管從手腕邊緣垂落,針頭裡的液體“滴答”地落在地上。

同時,在水木朝生的手背上遍布殷紅的血液,從那針孔裡,汩汩流淌而出。

她猛地捂住嘴,繼而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撕心裂肺地大喊:“醫生!!!”

由始至終,水木朝生就像是個旁觀者一樣,冷漠地看著母親的驚慌失措,甚至隱約有種痛快的感覺。

最近……真是糟糕透了。

第四天。

R國“雪上運動協會”的官網,發布了一則通知,內容前所未有。

因為一名R國的男性觀眾,在“坡麵障礙技巧男子組決賽”率先做出了不禮貌的行為,所以“R國雪協”禁止了該觀眾購買和觀看,所有由國際雪聯在R國主辦的比賽三年。

一時間,嘩聲大作。

R國的體育網絡平台,和水木朝生的個人平台一片驚疑之聲。

但水木朝生的個人平台始終沒有更新的發言,他被沒收了所有電子設備,禁止上網。

水木朝生沒有抗議,每天安靜地坐在病床上,有時候一發呆就是大半天,望著窗外一動不動,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的母親最先發現了他的異狀,隨後在與醫生交談後,一名心理醫生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那扇房門。

一切,都在安靜中發生,外界一無所知。

……

餘樂比完賽,還是沒有回國。

R國回到華國隻需要兩個小時的飛機,但比賽結束後,他們飛去的卻是千裡之外的米國。

“世界杯”第三站的比賽,在米國舉辦。

餘樂在米國站也發揮穩定地進入到決賽,在決賽的時候倒是還想如同R國站那般不管不顧地滑上一次,結果在兩次比賽都以摔倒失誤後,第三次就不太敢浪了。

不是積分壓力,也和教練、觀眾等壓力無關,而是當允許犯錯的進度條被拉過了一半之後,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壓力,進而比賽變得保守了許多,就會產生至少也靠一個有效分拿到排名,而不是在無效分裡競爭一二的想法。

84分,是餘樂“世界杯”最後一場分站賽的有效得分,排名在第九位。以他上一場的表現比較當然算不上好,但縱觀餘樂整個賽季的表現,絕對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餘樂的積分排名進入到第15名,完全沒有進入到下一步比賽的壓力,但再想往前衝也不容易。

他在這個賽季初期的表現很一般,甚至在“世界杯”第一站的時候,都無法滑進決賽,而在世界杯的比賽裡,拿到第四名,亦或者是第二十名,分數的差彆都不算大。

當自由式滑雪坡麵障礙技巧的世界杯在米國的最後一站落下帷幕後。奧國的選手約拿·達羅拿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世界杯”賽季總冠軍,以及兩場分站賽的冠軍,總計三個水晶球獎杯。

蓋倫·內維爾沒能實現他“世界第一”的“三連冠”。

同時,折戟沉沙的,還有並沒有在米國站出現的水木朝生。

關於水木朝生的去向,成了讓全世界都在議論的大謎團,甚至有謠言說是餘樂“謀殺”了水木朝生。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

餘樂也不知道水木朝生在哪裡,為什麼不參加比賽,說實話他還在意過,在賽場上再遇見水木朝生的時候,兩個人是否會再度發生衝突。

餘樂沒有在賽場看見水木朝生,但小山則江參加了這一戰的比賽,可惜當矛盾爆發到白刀紅刃之後,這位給餘樂印象很不錯的R國人,在整個比賽期間都沒有靠近過餘樂。他避開餘樂,與其他人談笑風生,就連視線的交彙都是匆匆忙忙。

很遺憾,看來當爭鬥發生,不同陣營立場的人,很難再繼續維持下去那本就不多的友誼。

比賽結束後,就剩下十天後舉辦的“世錦賽”。

“世界自由式滑雪錦標賽”在一部分歐米人的眼中,含金量遠不如“世界杯”高,比起隻有一站的“世錦賽”比賽,涵蓋整個賽季的“世界杯”,顯然更能體現一名自由式滑雪運動員的實力。

蓋倫·內維爾沒有報名,他需要找個地方“舔舐傷口”,處理自己失敗的情緒。

金·霍喜爾也沒有,他是真的舊傷複發,需要馬上休養,滑X-Games的運動員向來傷多,他的肩膀、腳腕和膝蓋都做過手術,連續的征戰已經透支了他的身體。

其他還有一些排名靠前的運動員也沒有報名“世錦賽”,在調查過這一結果後,柴明對餘樂說道:“這次比賽你或許有可能拿到獎牌。”

餘樂也是這麼認為。

但理想的結果有時候就是不如現實那麼的接地氣。

餘樂在抵達“世錦賽”挪國芬多安緹滑雪場的第三天,進行右側三周翻騰的訓練時,落地發生失誤,導致右側肩膀再次骨折。

右側肩膀。

讓他痛失跳水奧運資格的傷。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疼痛,當他仰躺在雪坡上往下滑的時候,看著眼前的天空和一點點移入視野的陽光,突然間就有了某種明悟。

不是他做不了右側的動作,而是那次受傷的陰影始終伴隨著他。

所以當柴明跌跌撞撞跑過來的時候,餘樂對柴明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右側的動作,在這個夏天,我一定會練好。”

至此,餘樂這個賽季的比賽全部結束。

最終世界排名,第17名。

……

盛放了滿地桃花的樹長出了枝椏,一粒粒精致嫩綠的小果子掛在樹杈上,春泥卷了落花,滋養出滿樹的果實,在春風裡嬌憨地搖晃。

華國南方早就升了溫,由始至終沒有下過雪的地方,甚至已經有人穿上了短袖衣服,盤算著遊泳池開門的日子。

北方山上的雪也化了,潺潺出一地的潮氣,小草從冬眠裡醒來,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舒展出嬌嫩的身姿。

餘樂從飛機的窗戶往下看,看見的就是雪山上露出的黑色山體,大概是因為有了白雪的對比,便顯得格外的崢嶸。

這雪,恐怕是不能滑了吧。

白山每年落雪極早,於是雪化的也早,訓練中心那邊兒的晶洋雪山據說勉強還可以練個把月,這邊卻隻能看著雪化出的溪流,長歎一聲。

“唉……”

身邊傳來一聲長歎,餘樂轉頭就看見程文海愁眉苦臉的一張臉,視線對上,對方便說:“難得賽季結束放個長假,還想回家來著,沒想到被叫到這個地方,我想我媽抱包的餃子了。”

餘樂的右手不方便,現在還用夾板固定著,所以隻能抬起右手撓了撓下巴,說:“沒關係,下了飛機你可以再飛回去。”

“不要錢啊?”

“錢又不多。”

“哈!哈!哈!你現在傍上土大款,瘋了一樣的用錢砸你,你倒是財大氣粗了啊,行啊,你給我買機票,我這要不是擔心你這個傷,我才不會過來。”

“美得你。”

“鐵公雞。”

“有問題?再嗶嗶啄你啊!”

“來來來,來來來朝這兒啄!”程文海指著自己的嘴巴,“來個大聲的,最後全機艙都能聽見。”

這個時候能認輸嗎?

必須不能啊!

餘樂橫眉怒目,嘟著嘴就要往程文海嘴巴上“啄”。

眼看就要“啄”上去,程文海“嗚嗷”一聲捂住了嘴,“美得你冒泡,老子的初吻才不給你!滾一邊兒去,一個病號還嘴硬,有你求到我的時候!”

餘樂就知道會這樣,抿著嘴笑,正要說話,飛機裡突然響起廣播,提醒他們本次航行即將抵達終點,請各位旅客係上安全帶。

餘樂單手操作,笨的不行,程文海接過手去,美滋滋地說:“你看看,你看看,現在求到我了吧?”

餘樂翻著白眼,一把奪過程文海手裡的安全扣,一通暴力操作,但也意外順利的將卡扣卡進了卡槽裡,“嗬!”一聲冷笑。

和程文海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飛機就已經降落在白山機場上,程文海一手一個拿起了兩人的行李,擋住廊橋上靠近餘樂的身影,護得餘樂結結實實的同時,還不忘說著:“你看,沒我在你可怎麼辦,那破肩膀接二連三的捅婁子,你可長點心吧,就不能避著點嗎?”

一說起這事兒,餘樂就來勁了,“就是因為有心理陰影,所以才要去克服,坡麵障礙技巧你又不是不知道必須刷難度儲備,我總不能永遠做左側的動作吧?”

程文海被堵了幾秒,最後歎氣:“那也要小心點。柴總去京城治腦袋,要我說你就應該跟過去,看看怎麼養才好,天天喝大骨湯也行,你說你放著傷不治跑這邊兒,白一鳴那事兒是咱們管的了嗎?是以前沒勸過?還是關係沒到那兒份兒上啊?”

餘樂嘴角一抿,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愁緒上了眉頭:“也未必是你想的那些事,白會長隻是打電話叫我們過去玩玩,你瞎解讀什麼?”

“我瞎解讀?白會長什麼人啊?日理萬機算不算?和咱們有天然壁的好不好?你這邊兒一受傷回來,那邊兒電話就打過來。要打也是白一鳴打電話好不好?我話撂在這裡,要不是因為白一鳴滑雪的事兒,我腦袋揪下來給你當球踢!”

說完,程文海安靜了幾秒,又說道:“你不也是這麼想的?胳膊都斷了,還為彆人操心呢,你這一受傷,說不定丟的又是一個錦標賽的獎牌。”

作者有話要說:後麵沒寫了,因為所有的熱血和激情,要留給餘樂拿金牌,蟬聯金牌,拿世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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