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1 / 2)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對遊客和比賽選手開放的住宿區,和餘樂他們住的房子像是拿的同一張建築圖紙,外觀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彆就是門多了兩個。

餘樂也聽說,除了他們住的地方,營地其他的地方有隔間的小屋子,甚至屋裡還有廁所,但有單獨衛生間的房子在這裡已經算是“豪華包間”,這一路走過來,大部分洗手間都在外麵。

這兩位保安顯然有明確的目的地,他們手上的對講機“嗡嗡”地發出餘樂聽不清楚的聲音,兩人腳下步子漸漸加快,直至來到一棟房子前。

一棟沒什麼特殊的房間。

他們用房卡刷開了房門,然後衝了進去。

餘樂沒有貿然進屋,他在門外等著,過來幾秒又挪到了門背後。

專業人士已經上去了,他再跑進去純粹就是添亂,安全第一,嗯嗯。

過了一會兒,兩名保安快步走了出來,看來是沒有收獲,他們往其他地方去了。

餘樂追上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房子邊兒上的廁所,想問:為啥不去廁所?

“打擾,為什麼要去那個房間裡找人?”餘樂追上前問道。

兩名保安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這次比賽,住進了很多陌生人,我們排查過大部分安全的旅客和選手,但有一些人是我們重點關注的對象。”

“如果不清楚身份,為什麼讓他們住進來?還能參加比賽?”

“他們提交了我們需要的所有資料,我們沒有權利禁止他們參加。”

餘樂蹙眉,想起了拉金今天上午比賽的時候,說過的話,就提醒他離那兩個人遠一點,拉金說:“他們提交了他們的身份證明……”

但有身份證明是不夠的,一個良民,他的過去應該有清晰的軌跡,尤其當他來自一個穩定繁榮的國家時,亦或者是一個很有口碑的團體,那麼他本身一定是較為安全的。

所以即便提交了身份證明,還成功入住營地,但在當地安保的眼裡,這些人依舊是需要持續關注的對象。

一旦出事了,也會第一時間從他們身上尋找答案。

所以想到這裡,餘樂有點焦急,他不好的預感正在實現,他忍不住提醒道:“為什麼認為是他們做了什麼,我的隊友或許隻是迷路了,或者想要上個廁所而已,你們這樣讓我很緊張。”

一名保安說道:“我們的認真代表了對你們的尊重,如果是你說的那樣更好,但有些事情我們必須想的更糟糕一點不是嗎?”

餘樂咬住了下唇,不再說話,焦躁在這個過程裡越來越濃。

但這一次,兩位保安並沒有再去房客的房間尋找,他們開始去一些偏僻的地方,比如房子後麵,大樹後的土坡,餘樂跟在後麵,心一點點的變涼。

不是他們沒有找到葉璽,而是所有人都沒有找到人,對講機裡遲遲沒有好消息出現,尋找始終繼續。

過去了多久?

從餘樂知道葉璽不見,已經快半個小時了吧?

這樣地毯式的搜索還沒有找到人,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就這樣,他們從遠處往回搜索,遠遠的,餘樂都已經可以看見華國營地的屋頂,那邊似乎有種焦躁的情緒傳遞過來。

鬨的這麼大,老柴應該也知道了吧。

說起來,自己跟著一起找人,有人會告訴老柴嗎?老柴不會以為自己也丟了吧?

餘樂真沒想過事情會變的這麼嚴重,時間還耽擱了這麼長,如果早知道他一定會回去說一聲。

“麻煩……”餘樂叫住前麵的一名保安,想讓他通過對講機,給老柴發個消息過去。

但就在同一時間,打開鍋爐房的另外一名保安,在看清楚裡麵情況的同時,激動的叫了起來,“……¥%#”

聽不懂的語言,但肢體動作卻說明了一切,餘樂瞬間忘記了嘴邊兒上的話,三兩步跑了上去,鑽進了鍋爐房裡。

這個營地有很多的鍋爐房,但時代讓科技在進步,當初燒柴燒煤的鍋爐房早就已經淘汰了,餘樂嘴裡的鍋爐房其實是一個架設太陽能的房屋。

這房子修的像個樓梯一樣,上麵擺滿了銀色的太陽能板,還有一個很巨大的儲水裝置,據說陰天陽光不足的時候,還可以用電燒水洗澡。

所以房子的下麵就密布著水管,還有各種不知道用處的閥門。

葉璽就赤腳盤膝坐在紅色閥門的邊上,手腳被緊緊地係在一起,布條勒著他的嘴角,上挑的鳳眼微微地睜大,看著餘樂,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餘樂把前麵的保安撥開,和另外一名保安一左一右地蹲在他的身邊。

保安去解他手腳上的繩子,餘樂也想幫忙,發現自己插不上手後,視線一抬,落在葉璽嘴上的布條。

繩結在腦後,餘樂蹲的位置在閥門的邊上,嘗試了兩次都很彆扭後,他乾脆身子一矮,半跪在地上,在葉璽一臉莫名的目光裡,一把扣住他的後腦勺,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從上往下地看,和緊緊係著的繩結奮鬥。

抵在自己胸口的腦袋一開始很克製,輕輕地靠著,就像是不想接受餘樂的恩惠似的,透出倔強的姿態。

但是很快,餘樂手下的身體就克製不住的顫抖,這裡太冷了,冷水在粗大的水管裡流動,就像是雪山融化的冰水澆灌而成的冰柱,葉璽就被綁在這個冰柱的旁邊,沒有穿外套,就連棉褲也被扒了。

很難想象過去這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葉璽是怎麼熬過這份冰冷,和等待救援的惶恐。

餘樂能理解這一刻葉璽的心情,他輕聲,帶著十分安撫地說:“抱歉,是個死扣,很緊,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葉璽沒有回答,但他放鬆了下來,頭在不覺間往前靠著,像是在靠近那份溫暖一樣,餘樂被靠的甚至不得不將身體往後躬出一點。

“呼哧,呼哧——”

明明手指尖下接觸的皮膚很冷,但噴出的氣卻很熱,甚至穿透了滑雪服的防風布料和厚棉,噴在了餘樂的皮膚上。

還是解不開。

餘樂有點焦躁,他覺得自己應該弄痛葉璽了,但葉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隻有那像是尋求依靠一樣的姿勢,讓他無端端的被觸動。

他將身體退開,在葉璽像是被驚著一樣,猛地抬頭望過來的目光裡,餘樂三兩下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了葉璽的身上,說:“等會兒用刀子割吧,先保暖。”

葉璽沒有說話,他垂下眼眸,隱藏自己狼狽的臉,將自己更小一點地縮進了溫暖的衣服裡。

對方顯然並不想至葉璽死地,但也不想讓他輕易逃脫,所以繩子係的很緊,深深地勒進肉裡。

保安也解不開那些死扣,所以不得不拿出了刀,然後對葉璽解釋,他會輕一點。

葉璽點頭。

刀落在了繩子上,不斷地切割,黑色繩子在這過程裡被一點點割裂,直至斷裂,餘樂上手,幫著一起將葉璽的腳,從捆束中解脫出來。

然後是手。

整個過程葉璽都很配合,直到刀子來到他的臉上,試著割開餘樂始終解不開的繩索時,葉璽將保安的手推開,像是泄憤一樣的去拉扯自己腦後的繩子,這個過程裡他的臉不斷變得扭曲,猙獰,然後就那麼一點點的將繩子。從後腦勺拉扯了出來。

繩子一脫,他“哇”的一聲,大口地喘氣,就好像溺水的人終於吸入了第一口空氣似的,竭儘全力地呼吸,胸口不斷起伏。

餘樂推開,到了一個能讓葉璽呼吸更舒暢的距離,這一會兒的時間,他就已經感覺到了冷,這裡簡直就是個冰窖,如果董維他們沒有重視葉璽的消失,亦或者這個地方一直被錯過,等到明天,人可能就沒了。

還好發現的早。

葉璽撐著地站了起來,就像一頭負傷的狼,鮮血淋漓狼狽極了,但還是努力站起來,往前邁出腳步。

一步,接著一步,一點點的找回身體的自主權。

至於葉璽怎麼來這裡的,又發生了什麼,眼下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葉璽的甚至沒有鞋。

他像是被搶劫了。

而且差點兒被凍死。

這個時候,再有什麼仇怨,統統都放下了。更何況他們和葉璽的矛盾本就隻是一些人際關係的不對付。

餘樂上去把葉璽披在身上的外套攏緊一點,想要將他背起來。

葉璽還在嘴硬:“不用……”

餘樂卻抓著自己的外套衣袖,一把按在了葉璽的嘴上,左右擦拭:“彆嫌棄,沒有紙。”

葉璽所有的話都被堵在喉嚨眼裡,再說不出話來。

被繩子係在嘴上的時間久了,連吞咽口水都做不到,何止狼狽,簡直就是邋遢肮臟。

大部分人可以接受自己一時的丟臉,卻受不了這樣惡心的丟臉,葉璽也是一樣,他從餘樂手裡拿過衣袖,擦著下巴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薄薄的液體在眼球上鋪開,小聲又嘶啞地說:“洗完,還你。”

“行了,先不說這事兒了,咱們先回去換了衣服再說。”

這一次葉璽沒有拒絕,他在餘樂固執的等待中,終於還是安靜地趴在餘樂的身後,在餘樂將他背起來的時候,他小聲的在餘樂的耳邊說了一聲:“謝謝……”

葉璽不輕,肌肉發達的運動員,看著瘦溜的好像很輕,背起來的時候才會發現就是個“大秤砣”。

從鍋爐房走出去,從陰暗的角落裡來到陽光下,不安的恐懼感才緩緩褪去。

餘樂背著葉璽走上了大路,餘樂正想詢問,一路走來的其中一名保安,卻更早開口:“很抱歉讓您經曆這麼不愉快的事情,已經報警了,回去後我們一定會全力配合警方,也希望您不要太生氣,注意自己的身體。”

餘樂側耳傾聽,但葉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讓兩位保安很緊張,又說了很多話,卻都沒有得到回應。

葉璽確實在生氣,作為受害者,他沒理由不生氣,滿肚子的埋怨和驚恐,開口必失態,沉默以對已經是他最大的風度。

這時,另外一名保安對餘樂說:“先生,換我來幫您吧?”

餘樂看了眼前方,距離營地已經不遠了,認為沒有換的必要,搖頭。

對方隻能說:“您真是一個很好的隊友,你們平時的關係一定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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