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2 / 2)

環境的安逸,讓他們每天的訓練時間偏短,而且非常的願意去將自己的成績變現,在心裡根深蒂固地有著“我們這個人種滑雪就是天生的強”的暗示。

然而這幾年。

他們卻陸陸續續的在很多他們的傳統優勢項目上丟掉了金牌。

三個人看著從雪道裡出來,埋頭又往纜車站去,一路小跑,生怕自己少滑一次的華國年輕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肺管裡狠狠地戳了一下。

呼吸變得不適,透出一股辛辣。

刑世傑看出來了他們眼裡對餘樂的又懼又敬,或許這次回去,他們會改變一點吧。

都被人狠狠地壓在頭上了,男性的自尊心啊,又怎麼會輕易的低頭呢?

但刑世傑害怕嗎?

怕他們因此醒悟,就此超過餘樂嗎?

怕個屁!

就餘樂這家夥,在華國也是鳳毛麟角的訓練狂,這幾個歐洲大個兒都習慣了幾十年的訓練方式,要能長期堅持達到餘樂的程度,他的頭擰下來給他們當球踢。

再說餘樂的訓練從來都不是無效訓練,那小子永遠都知道自己要什麼,奔著目標去,主動積極地打造自己。

所以就算讓全世界都知道餘樂的訓練狀態也沒關係,漂亮地秀一下肌肉,還有一點點小小地過癮呢。

不過這段交談多少有點兒用。

亨利被刺激了一下,再看刑世傑便有點兒不自在。

他最近胖,胖的肚子上一圈肉,做【卡車司機】這抓板動作費老勁,他蓄了個絡腮胡假裝自己沒變,如今麵對這位國際裁判,難免有點兒心虛。

這自我放縱的賽季啊,會不會在下場比賽得到報應?

所以屁股還沒怎麼坐熱,借著餘樂從窗口走過的契機,亨利跳起來:“餘,還滑嗎?”

餘樂正在“捅破最後一張紙”的關鍵時刻,聞言邊點頭還邊走。

太陽在往山後落,再過不久天就會暗下來,夜裡山風重,夜場玩樂可以,訓練不合適。

亨利故作積極:“那我也和你再滑兩圈,等我。”

餘樂隻能站住了腳。

亨利跑出去,約拿和約拿也不好留下,隻能跟著一起走。

刑世傑微笑著說再見,起身接了一杯咖啡,抿著那熱騰騰的液體,看向了掛在牆上大屏幕裡的餘樂。

亨利離開有著一點兒不想“露肉”的想法,但真出去了也不能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擔心那位國際裁判還在電視屏幕前盯著。

所以,最後真跟著餘樂上了山。

白一鳴在餘樂前麵上來,也沒往下滑,本來想等餘樂上來,定下再滑幾次,他有點兒累了,想回去休息。

但看見這次餘樂上來,帶了那三個國際友人一起,他又閉上了嘴。

轉口問道:“我幫你們按?”

餘樂說:“你不和他們一起滑?”

白一鳴沒什麼興趣,但被餘樂看著,點了一下頭。

於是這四個人站了一排,這次輪到餘樂發號施令。

“預備!”

“出發!”

旁觀更清楚,訓練過和沒訓練過的差距一目了然。

白一鳴從出發就快,幾個波浪滑下來,就超了三人,待得上了平路就飛似的衝了出去,轉眼就甩的三人連尾燈都看不見。

餘樂本來是想要研究白一鳴滑直線的技巧,很認真地盯著人看,結果沒看兩眼,就看見了在後麵打打鬨鬨的兩個。

亨利在和約拿玩,並行下滑,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推遠了又滑回來,嘴裡還巴拉巴拉個不停,整個倆小孩。

而且兩個人也不把這賽道當障礙追逐滑,上了跳台還各種轉,大秀自己坡麵障礙技巧的實力。

餘樂笑著,一直看兩人玩鬨到消失,這才低頭穿上雪板,等著再上來個人,幫他按了按鈕,就下去。

差一點就要抓到感覺很難受,變成了焦躁的情緒,不斷催促著餘樂再滑,繼續滑。但餘樂知道不能在練了,這樣的心態做什麼都不行,不如平靜下來,重新思考……

這麼想著,山底下突然響起哨音。

這哨音先是拉的很長,然後又吹出急促的短音,聲音尖銳,聽著就像有東西在心臟裡捅來捅去。

餘樂停止思路,又凝神聽了了幾秒,蹙了眉。

這是警示的哨聲,有人摔了。

滑雪場很長,又有各種障礙,從上麵無法一眼看到底,所以一旦出現事故,後麵的人就看不見,而且就算看見了可能也停不下來來,所以就需要觀察員負責吹哨。

這樣的警示哨是在提醒大家,賽道上出現了障礙,所以正在滑行,以及還未出發的人必須都停下來,等待障礙清除的聲音。

大多數時候,“障礙”都是有人摔倒了。

哨音響起的時候,賽道上就白一鳴和亨利他們在滑,顯然他們中有人摔了。

餘樂到不擔心,都是滑雪的老手,摔就摔了,隻要後麵的人不要再撞上去就行。

餘樂重新站直身子,活動肩膀脖頸,等著恢複哨吹響的時候,陸陸續續的又有幾個女生上來。

吳琳也在人群裡。

“樂哥?我幫你按?”小丫頭很積極。

餘樂說:“等哨子。”

“好,我這裡站著。”

餘樂乾脆回頭和吳琳聊了幾句,但和小孩兒,又是個女孩兒很難聊在一起,很快雙方就沒了話題。

時間已經過去了兩三分鐘,他不確定地問:“吹哨了嗎?”

吳琳搖頭,又看其他姑娘,其他姑娘也在搖頭。

時間是不是有點長了?

餘樂突然就有點兒莫名的心悸。

他對吳琳說:“你把板子按下,我滑下去看看。”

板子落下,餘樂滑下。

速度不快,隨時可以停下,整條賽道都快滑完了,也沒看見什麼異常,直到來到最後的跳台,視野被阻擋,擔心背麵有人的餘樂乾脆從跳台側麵繞過去。

才一出去,就看了被人群簇擁,抬走的擔架。

餘樂在人群裡看見了蓋倫的栗色卷毛,想著擔架上躺著的人,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這是摔的多嚴重啊?

竟然要用上擔架了?

彆是小白吧?

不不不,其他人也不行啊!

餘樂加速滑了下去,勉強追上了後麵的人,一把拉住一名工作人員,問:“怎麼了?”

這工作人員本來不高興,眉心蹙的緊緊,又是天生凶相,看過來的第一眼特彆惡,結果在看清楚餘樂的臉後,瞬間化成了菩薩相,眉舒眼笑,“餘樂啊。”

隨後收斂笑容,急切說道:“亨利是你朋友吧?他跳下來的時候摔倒,暈過去了。”

“!?”

得了進一步消息,餘樂急忙將滑雪板摘下來,一路小跑衝過去,圍著擔架的人見是他,便將路讓開,餘樂一口氣衝到擔架前,看見了還暈在擔架上的亨利。

“撞哪兒了?”餘樂問白一鳴。

白一鳴說:“不清楚,聽見聲音看過去人就倒了。”

餘樂隻能去看約拿。

約拿臉色難看,說:“跳台上做了空中技巧,摔倒的時候還沒有戴頭盔,我擔心脖子。”

餘樂吸了一口氣,是了,因為大家都是玩玩,再說障礙追逐沒有翻跟頭的動作,一般也就是摔個屁股墩,乾個手腳骨折。

亨利仗著藝高人膽大,在障礙追逐的賽道滑坡麵障礙技巧,滑不好摔下去不是腦子,就是脖頸,可都是致命的地方。

玩笑開大了!!

餘樂心往下沉,第一個想法就是亨利受傷這事兒會不會引發國際關係。

亨利沒有正確的滑障礙追逐賽道是他的問題,但沒有為亨利提供頭盔,也是雪場方麵的問題。

雪場是白一鳴家的,要是因此受到了牽連,後麵恐怕很為難。

都快回去了,怎麼發生這麼個事!!

餘樂去看白一鳴,白一鳴看起來像平日裡臉上沒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但微微蹙著的眉心還是透露出他的擔憂。

既擔憂朋友的傷,恐怕也擔心家裡莫名其妙攤上的事兒。

“先讓醫生看了,你給白會長打個電話,還有下了山的車都安排好。”餘樂快速地說著,“山上應該有醫療隊,沒人去叫嗎?”

白一鳴正要說話,迎麵跑來兩個人,袖口上的紅色十字袖標代表了來人的身份,急速前進的隊伍緩了下來。

除了抬擔架的人都讓開了,兩名醫療人員邊走邊檢查,還問了白一鳴不少話。

餘樂繞到白一鳴身邊兒,幫著答了不少,等著進了屋,問話結束,亨利被輕輕放下,醫療人員進入診斷工作,餘樂推推白一鳴:“打電話。”

“哦。”看著再穩重,白一鳴到底還是小孩兒,遇見事兒難免慌張。

餘樂這時轉身去問約拿:“他是不是反向落地了?”

“……”約拿回憶,然後點頭。

餘樂說:“滑雪板都不一樣。”

“……”

坡麵障礙技巧是兩頭翹,偏短的雪板,輕巧靈便,方便運動員前後滑行和落地。障礙追逐是標準的高山滑雪雪板,尾端較長,而且平直扁平,沒有彎翹,所以根本就不能倒滑,就更不要說去反向落地。

他不摔誰摔。

玩的太高興,智商降低,樂極生悲了吧!

餘樂又急又氣,見醫生一時間檢查不出來,要把他送到醫療室裡去拍片,餘樂拿起電話又給柴明打了一個。

大家現在想法一致,先看人怎麼樣再說,還不到追究責任的時候。

從這天下午開始,他們從山上折騰到市裡的醫院,從CT室到病房,亨利還沒醒過來,脖子和腦子都給包上了。

餘樂加上白一鳴、約拿、蓋倫就守在病房裡,一直到八點半,亨利終於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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