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小子還背著這種罪,照我說,背後插刀的都該死,昨天是我沒了解情況,瞎出主意,你乾脆用第一招吧,對待這種人就不用客氣。”
餘樂搖頭。
程文海揚眉。
餘樂說:“凡事不要隻看表麵嘛,道聽途說的消息,都不知道轉了幾手了,還是要有點自己的主意。
再說因為在學校被霸淩而把所有人打一頓的暴力分子,回家也是幫媽媽做家務的好孩子。
不要聽風就是雨。”
程文海的眉梢揚的更高了,“你是說……?”
餘樂說:“那小孩你接觸一下就知道了,一言難儘。”
程文海沉默了幾秒:“你彆老好人發作啊,那是彆人國家自己的事,輪不大你插手。”
餘樂笑:“知道,我手沒那麼長。”
“還有件事。”
“嗯。”
“你中午把飯幫我打回來唄,我不想去餐廳看見那玩意兒。”
“滾!”
“樂兒,好樂兒,幫幫忙嘛。”
“……”
“樂哥,我太可憐了,我身心受創啊,你喇嘛愛我,你忍心?”
“叫爸爸。”
“霸霸~”
下午還有比賽,餘樂很重視午休,所以吃過飯就睡下來。
程文海怕影響他休息,拉上窗關了門,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玩了兩個小時手機,定好的時間到了,又上樓把餘樂叫醒。
下午的天氣不錯,今天陽光很足,體感溫度在零度以上,還沒什麼風。
又是一大車的人往賽場去,最後一天的比賽,所有人都跑去為他們加油。
不過這次車裡沒有爭吵聲,程文海和葉璽就像同極的磁鐵,一個在車頭,一個在車尾,隔得遠遠的。
安靜地抵達賽場,餘樂也做足了腦內準備,本打算到了賽場就活動身體,結果才放下背包,就看見李明宇那小孩兒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對自己笑。
就像在黑暗裡看見火的小孩兒,明明知道無法觸摸,但還是被吸引,小心翼翼靠近的模樣。
餘樂這次在他身邊,連教練都沒看見。
就他一個人,站在很大的背包旁邊,大廳裡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走到他身邊十米。
餘樂笑著,招手。
小孩兒有點無措,往餘樂這邊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自己的裝備一眼,然後一路快跑地來到餘樂麵前,急促地說:“教練讓我就在那裡,哥也要準備比賽,就不打擾哥了。”
看小孩兒急匆匆的說完就要回去,餘樂叫住他:“中午沒回賓館。”
“嗯,在這裡休息的。”
“午飯呢?”
“在餐廳吃的,很好吃,我吃了很多。”
“教練呢?”
小孩兒說:“在裡麵睡覺,睡醒就過來了。”
餘樂蹙了一下眉。
可以在亞洲杯上滑到第三名,這也是人才了,就算不是人才,人家還未成年的小孩兒第一次參加國際比賽,教練卻自己躲著睡覺,這不是輕慢是什麼。
餘樂自然不能說教練的壞話,也不能大包大攬的給自己最麻煩,便快速交代道:“還有二十分鐘比賽,你該去喝口水,再上個洗手間,洗臉提神,然後就在你的位置上做準備,多注意一點動靜。如果比賽開始,你教練還沒有過來不用著急,這裡是比賽賽場,到處都有監控器,不會有人動你的東西,你儘管跟著隊伍走就好。”
李明宇點頭,笑開牙齒:“好的哥。”
等人走遠了,餘樂回頭就看見了身後站著的白一鳴和葉璽。
葉璽嘀咕了一句:“上午和你說的你也不往心裡去,害的我還惡心一中午,我吃多撐了。”
餘樂拍了拍葉璽的手臂:“謝謝你,我記得的,隻不過正常的來往,這是基本的禮貌。”
“你這是基本的禮貌,都把人安排上了……”但到底葉璽沒再多說,轉頭做自己的事。
餘樂看向白一鳴。
白一鳴也看著餘樂。
在這個過程裡,兩人似乎進行了什麼交流,但事實上,餘樂隻是單純的給了白一鳴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白一鳴平靜的將目光移開,想了想,也轉頭熱身。
下午的決賽就剩下八個人。
先賽一場,決定排名,進大決賽、小決賽,最後爭奪冠軍。
人數少了,比賽難度提高,而且同隊隊友也無法避免地撞上。
路未方去看了分組後,回來說:“餘樂和葉璽你們在二組,白一鳴單獨一組,兩個組的競爭壓力都很大,不過相對來說餘樂你和葉璽這一組應該要好一點,相互照應一下,配合好了,種子都能拉下來,說不定能雙雙晉級。”
餘樂和葉璽對視。
一起訓練了那麼久,終於到了真刀真槍實乾的時候,說實話,在賽場上單打獨鬥了十幾年的餘樂,竟然有點兒緊張。
讓他單獨滑沒問題,就怕自己沒有配合上葉璽為他創造上前的機會,亦或者是沒有抓住給葉璽創造的機會。
他們這一組除了一個R國的種子老選手,另外一個是新坡的選手,也是賽場的老將,在這個項目上浸淫了五六年,都有自己的判斷和技巧,想要實現碾壓超越也不是那麼容易。
就你會攔人,人家不學嗎?
比賽到了這個程度,大家水平差距不大,經常擠在一起,就算被動防禦,也能靠本能反應給你撅出去。
相對而言,華國在這個項目上,確實是杠杠的新人。
速度快,卻缺少PK經驗,這不是個菜嗎?
葉璽當時就把餘樂給拉到一邊兒,和他嘀嘀咕咕地說了不少。
路未方沒參合進來,白一鳴這邊兒更讓他操心。
他那個組裡,一個思密達小黑手,一個R國老將種子,剩下一個也是視頻上重點提到的R國新銳。
就是利用不能撞板尾規則,淘汰過對手的小孩兒。
一個賽場上,兩個手腳不乾淨的,還有人家兩個R國在一起不組隊嗎?一個壓速度,一個往前衝,還有個在旁邊伺機出手。
想想就愁掉了路未方的頭發。
就單是分組公布,他們就耽擱了不少時間討論這事兒,再一轉眼,就到了集合出發的時候。
男隊和女隊的半決賽選手都在一起,氣氛凝重。
壓力都大啊。
每個人總有不想碰到的對手,這個時候也隻能硬著頭皮上,臉色自然都不好。
華國隊這邊也是一樣,葉璽練了那麼久的戰術,終於在賽場上有用上的時候,還在餘樂身邊叭叭。
餘樂卻對那個站在背包邊上,形單影隻,連個教練都沒有的小孩招了一下手。
焦急的孩子在看見餘樂動作後,猶豫了一下後,拎起滑雪板就走了過來。
正在說的話都停下,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餘樂。
餘樂卻隻是看著李明宇笑。
說:“不說了嗎?通知集合的時候就過去,這裡有監控呢。”
他沒有問他教練為什麼還沒來,這種冷暴力在集體生活裡很常見,教練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好,況且李明宇確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類型。
“那麼,你喝水,上過洗手間了嗎?”
李明宇點頭。
餘樂又說:“你看過分組沒有?”
搖頭。
“你和小白分在一組,我介紹一下,白一鳴,U型池很厲害,不過今年就參加了障礙追逐,他的出發有點弱,回轉和直線部分特彆好。”
葉璽和路未方臉色變化,不太高興餘樂把白一鳴的弱點說出來。
白一鳴倒是沒什麼感覺。
但餘樂下一句又說:“你這邊我也看過,直線部分相對較弱,你們兩個人要加油,對手也很強啊,兩個R國選手,肯定會聯手用戰術,你們也要配合好,爭取雙雙晉級。”
餘樂將小白拉過來,笑:“畢竟,你們並不是絕對的競爭關係啊。”
白一鳴有些驚訝,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
李明宇眼神迷茫。
就在這時。
路未方“啊”了一聲。
他臉上驟然笑容燦爛,顛著小碎步就繞到了李明宇身邊,伸出手:“你好,我是他們教練,我姓路,英語不太好,不過餘餘的說法不錯,我們可以一起商量一下嗎?”
李明宇看著已經伸到自己麵前的手,求助似的看向餘樂。
餘樂笑著鼓勵他。
李明宇握了上去,繼而點頭。
“走走走。”路未方一手摟一個,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笑的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葉璽的下巴掉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