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攝像機沒有拍到?”
“怎麼會,距離都很大,如果動手一定能夠看見。”
“所以,餘沒有動手的話……”
有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克勞斯的臉上。
漸漸的那些目光更多了。
不僅僅是選手,還有一些工作人員也在看克勞斯。
雖然沒有人說話,可這個場麵更讓人無措。
克勞斯臉紅的像是被人打了幾巴掌,惱羞成怒:“我從來沒有說過他動手,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隻是說他們隊伍……”
“但你也沒有否認不是嗎?”匆匆趕回來的霍爾頓直接質問,“明知道不對,為什麼不解釋?”
克勞斯臉紅的滴血,惡狠狠地看著霍爾頓,也看見了站在霍爾頓身邊的餘樂,咬牙切齒:“不是我說的,我為什麼要解釋,真是夠了!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栽贓在我的身上!讓開!”
克勞斯將前麵的人撥開,試圖離開這裡。
餘樂喊道:“稍微等一下!克勞斯,等等,彆讓他走,麻煩你們。”
於是擋在他前麵的人,撥不開了。
餘樂追上去,大聲說道:“很抱歉克勞斯,用了這樣的方式,請相信我並沒有去挑釁你、或者任何人的想法,我隻不過想要有個自辯的機會。
謠言的力量,具備殺死一個人的能力,我們必須正確認識它的危害性。
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李明宇做過的事我沒辦法為他辯解,但華國選擇歸化他,是因為他值得,就像這次一樣,給他一個自辯真相的機會吧,給我們一點時間。”
餘樂的聲音很大,所有人都聽見他發至內心的呐喊,很難形容是他描述的這件事情的本身,還是他整個人所散發出的氣息,但是心裡的天枰,瞬間就倒向了他。
一時間,所有複雜的目光再次彙聚在克勞斯身上,那目光裡都是奚落,以及、嘲諷。
克勞斯再沒有臉留下來,更不可能回答餘樂,事實上,餘樂的這句話也並不是隻對他說,他給不給出回應其實並不重要。
一頭撞進大雪裡的時候,克勞斯滿腦袋都是“完了”的念頭,這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能想到隻不過是坐視謠言變化,也能沾上這一身的騷。
克勞斯的落荒而逃,讓氣氛有點凝滯,選手們彼此對視一眼,開始小聲地交談,表情逐漸變得幸災樂禍。
餘樂回到霍爾曼身邊,兩人目光無聲的地交流,將心裡的興奮壓了下去。
這次的謠言事件處理的很好很及時,餘樂沒有在國際體壇樹敵的習慣,但不代表自己被針對被打壓不能反擊回去。
“謝謝。”餘樂小聲的對霍爾曼說。
霍爾曼摟上他的肩膀笑:“聽雅克說,你這次比賽還給他們帶了烤鴨過來,下場世界杯你也要來吧?多帶一隻吧。”
餘樂失笑:“吃就能解決的問題,不是事。”
“什麼?烤鴨嗎?我已經聽見了。”阿道夫在旁邊不乾了。
餘樂另一側空閒下來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有的有的,有你的。”
阿道夫擠眉弄眼地笑,在餘樂麵前,早就沒了當初大佬的高傲姿態。
選手們熙熙攘攘的從大門出來的畫麵,被攝像頭捕捉,並且傳到了裁判室裡。
房間裡包括主裁判在內的五名來自國際雪聯的裁判,目光同時落在了出現在屏幕左下角的餘樂臉上。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看見餘樂和霍爾曼說笑著一直走出鏡頭,心情也跟著好轉了不少。
這時畫麵一跳,克勞斯已經抵達出發點,出現的屏幕裡。
裁判們看著陰著臉的克勞斯,他們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他們並不討厭克勞斯,作為這個項目的王者,克勞斯有實力,而且對他們也禮貌熱情,雖然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這是一個十分傲慢的人,但在裁判們的眼裡卻從來不是問題。
管束隊員的品德和行徑,是訓練隊的內部事務。
可千不該萬不該,克勞斯將手伸到他們的身上。
裁判包庇餘樂?看不見餘樂違規?這是在侮辱貶低誰呢?他們可是專業的!
在確認這次的事情,涉及到自身利益以後,當餘樂他們找過來,裁判們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他們的請求,用事實證實這次比賽的絕對公平公正。
現在再看見克勞斯的臉,怎麼不讓他們惱怒。
這個時候就有點鬱悶,這次自己的工作為什麼不是坡麵障礙技巧的裁判,那是一個可以依靠整體印象打分的比賽,而且為了能夠留給裁判更好的印象,選手們都懂事的不得了。
哪像障礙追逐,本應該在賽場上完成的攻擊性和競爭心,變成私底下的互相構陷,簡直烏煙瘴氣!
纜車上行,將選手送上了出發點,陸陸續續的有人出現在克勞斯的身邊,裁判們隔著屏幕玩味地看著克勞斯假裝冷漠的表情,直到餘樂再次出現。
裁判們的表情又變得溫柔耐心了起來。
他們之中不止一個人,在坡障和大跳台項目上,為餘樂打過分數,對方在賽場上獨有的魅力很讓人難忘。
還是那句話,障礙追逐為什麼沒有整體印象分,嘖!
餘樂上山後就和霍爾曼他們分開了。
之前為了解決流言蜚語,他樓上樓下地跑了好幾次,耽擱了熱身的時間,眼看著比賽就要開始,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閒散下去。
以他的實力,來到1/4非常危險,可能一個小的疏忽就導致淘汰無法晉級。
所以既然自己短時間內不能快速提高“體能硬件”,那就要在一眾優秀的老運動員裡,將自己的心理素質脫穎而出。
這依舊需要時間和過程。
“餘,我去比賽了。”阿道夫離開前招呼了一聲,路過克勞斯的時候“噗嗤”笑了一嗓子,氣得克勞斯仿佛冒出了黑煙。
下一秒,克勞斯突然轉頭,惡狠狠地看了餘樂一眼。
餘樂:“……”
這波仇恨值拉的有點穩啊。
餘樂也不在乎,本來就做不了朋友,就沒必要硬往上湊,做兩條永遠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各自安好,不也就……
等等,餘樂頓了一下,障礙追逐這項運動,恐怕是做不了平行線,自己接下來還和克勞斯在一組,那一會在比賽裡……
餘樂心沉了沉,又快速提了起來。
能穩住,世界杯可不是小比賽,賽道上遍布攝像機,克勞斯真要做什麼手腳恐怕瞞不住,自己留心一點,不要給他機會就好。
安慰了自己一番,餘樂再次投入熱身,回過神來,二組選手已經出發,輪到他上場了。
包括克勞斯在內的三人,已經先他一步往賽場走去,餘樂急忙拿起雪板,往出發點快走過去。
“餘。”路過霍爾曼身邊,他喊了一聲,遞了個眼色,“加油,還有,小心一點。”
餘樂麵色凝重地點了一下頭。
走進出發台,這次工作人員倒是沒有打招呼,但裁判們看過來的目光比較複雜,有人冷漠,也有人對他微笑。
餘樂目光略過對他冷漠的裁判,回以另外一名裁判微笑,走進了自己的賽位。
3號位。
小組裡排名第二的位置。
上一場比賽跟在克勞斯身後確實讓他受益匪淺,不但進入1/4,還在回轉方麵有了些領悟,如果可以,這一場他並不介意持續上一場的模式,繼續學習。
就是……
餘樂聽著隔壁“哐哐哐”,正用雪板一下一下撞著擋板的克勞斯,明顯一副殺氣十足的模樣,餘樂將頭盔戴上的時候,摸了摸鼻尖。
有機會就學吧,如果沒有機會……那就努力超越!
時間在一片壓抑的氣氛裡過去,克勞斯的攻擊性始終存在,不過作為同一級彆的運動員,餘樂被他影響的極小。
認真檢查了一遍裝備,在裁判的對講機響起之前,餘樂已經將雙手放在握力器上,做了兩個下蹲,便不動了。
熱身結束,隨時可以出發。
裁判們站上前,視線在身體上遊移了一圈,又禮貌地收了回去。
主裁判開口喊道:“各就各位。”
餘樂壓下身去,在那清脆的落板聲中,如同離弦的箭,衝了出去!
“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霍爾曼:信餘樂得永生!
阿道夫:一起當大佬腿部掛件啊!
克勞斯:我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