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人間33(1 / 2)

青嵐[快穿] 無有竹 6778 字 5個月前

青桐快要成婚了。

大夫人抓壯丁一般把快躺成鹹魚的青嵐抓了出來,讓她跟著陳氏整理青柏的院子和庫房。

院子好整理,入秋時才刷過新漆,該翻修的地方也早就翻修過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打理一下花木和窗戶。秋天時新移來了兩棵桂樹,已紮下了根,仔細修剪一番後,掛上了彩綢。又用麻竹合製的白紙糊了窗子,貼上喜氣盈門、比翼連枝的大紅窗花,將窗欞擦拭乾淨後,也就妥了。

婚房裡麵現在空空蕩蕩,須得日後催妝曬妝後,用方二姑娘的嫁妝把屋子填滿。等嫁妝來了,歸置妥當後,再適當的進行填補布置一番。

青柏的小庫房也好收拾,東西不多,進出的物件兒都記了冊子,實數清點一遍後,再撿體麵些的挑出兩台來,並到聘禮中去。

兩人花了三天的時間把事情乾完,青嵐正想再閒躺著,結果陳氏又來請她幫忙了。

入了冬,又到了各家走禮最繁忙的時候,去年耽擱了嫁娶的人家,今年像是比賽一樣,全集中在這段時間了。

陳氏一人忙不來,她又要幫著大夫人拾掇往各處走的年禮,還要準備青柏的聘禮,還要擬定宴請的名單等等。即使有林氏鼎立相助,她依然覺得□□乏術。

再說,她如今有孕在身,精力多少有些不濟,這陣子忙的不過,肚子便有些不大舒服,今早,褻褲上突然有了血絲……

大夫人讓陳氏多休息,但是碰巧今年府中事務繁雜,內外都忙,人手就開始不夠用,青嵐便不能再躲懶了。

有青嵐幫著,陳氏一下子就輕省了,她終於能坐在暖廳裡喝上一壺暖心又暖胃的熱茶湯了。

三姑娘帶著四姑娘和青柏青桐專管處理莊子上送來的出息,再早早定下明年莊子上的種植規劃。有空閒的時候,還要跟鋪子裡的掌櫃對賬消賬,寫年度總結報告。

明世子帶著青梧見天兒的跑著走禮赴宴,因為大夫人有時走不開,就由三夫人或是四夫人天替補上。

這個當口兒,不去不行呐,不管是要聯絡感情,還是要打探一消息,女人們在一起,說的多了,看的多了,總能聽出幾分不一般的消息來。

什麼消息呢?

比如,蔣禦史的夫人曾透露出一件事,崔尚書從滎州接回了一個女兒,想送她入宮,但是據見過她的人說,這個女孩可不一般,不似正經姑娘出身。

又說,鄭侍郎也從外麵接回來了一個女孩子,不過這個女孩子顯然不能和前一個相比,就是一個土土氣氣的村姑,聽說,這個村姑才是真正的鄭大姑娘,嫡嫡出的,現在的那個鄭大姑娘,隻是二姑娘,鄭夫人是個繼室。

現在的鄭夫人是庾氏女。

因著這麼一出,北坊的戲台上都多了一出戲,叫做《鳳還巢》,就是後娘搓磨繼女,最後繼女當了皇妃後,後娘磕頭認錯的故事……又有好事者說,這不就是雅樓中的那出評書《玉堂春》裡的情節麼,杜三郎忘恩負義,為了丞相家的女兒硬生生把懷孕六甲的糟糠之妻休棄掉,為了權勢連骨肉都一並拋棄了……鄭大人不就是做了如此行徑麼,他當年為了傍上世家求娶庾氏女,休了與他共患難過的妻子,女兒也不認,直接扔到鄉下去了……

說什麼的都有,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經此一事,鄭侍郎前程必定會一片暗淡,而世家女的名聲也壞的差不多了。

這事要是沒人操縱,不可能響徹盛京的大街小巷,而根本原因,還是和明年春天的選秀有關。

水愈是渾,無論是淺灘中的泥鰍王八還是深淵中的蛇蛟魚龍都露出頭了。

府外亂事紛芸,明潮暗湧的不停歇,一家事連著一家事,一場怪事接著一場怪事,比戲台上的滑稽戲都精彩。

府內卻是張燈結彩,披紅掛綠,上上下下都是笑盈盈模樣,穿了新衣換上新鞋,拾掇整齊,就等著迎新五奶奶進門。

十一月十二是個好日子,早上天氣半陰,到了上午,忽又露出了日頭,陽光明媚,掃了一個冬天的陰沉之色。

一大早,明家請的冰媒帶著豐厚的聘禮和催妝禮去了方家。過午時分,方家敲鑼打鼓的把一抬抬挽著喜綢的大件嫁妝送了過來。一道兒送來的,還有方二姑娘的嫁妝單子。送來的嫁妝單子由方家送嫁妝的長輩在一眾觀客麵前高聲唱過一遍,再明家抄過一份後,原來的嫁妝單子扔要帶回方家保存起來。

另外,方二姑娘的陪嫁媳婦子和其中兩個丫頭今日也到了,她們這一趟要留在明家,曬過嫁妝後,要和明家的人一起用送來的這些嫁妝布置婚房。

方二姑娘的陪嫁家具是一水兒的紅鬆木,木紋漂亮,木香撲鼻,一抬過來後,滿院的鬆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可見,方家確是用了心的。

不過,在一眾欣賞讚歎的言語中,總有些言語不順耳的很——

“果然是破落戶,竟然用鬆木打了嫁妝,多寒磣……”

“是啊,你是沒看見呶,明家給方家的聘禮有多少?足足六十八抬呐,都壓的那叫一個沉啊……怎麼,方家就陪了這麼些……怎麼拿的出手哦!”

陳氏用手指摸過紅鬆家具漂亮的紋路,使勁兒吸了吸鬆木特有的木香氣,笑著對青嵐說:“我娘家也不顯貴,當初,人家問我,嫁妝是紅酸枝還是黃花梨啊?我那時年幼,不知道這兩樣是什麼東西,但我祖父院裡有一棵老鬆,我隻認得它,就說,是老鬆,彆人就笑了。後來,我才知道,我的嫁妝即不是紅酸枝黃花梨,也不是老鬆,是黃楊木。今日看了五弟妹的嫁妝才知道,鬆木果然極好看,比我的黃楊木好看多了。等明年,我也用鬆木再打製一批家具。”

原本覺得頭有些抬不起來的方家陪嫁的媳婦子,默默給陳氏行了一禮,再聽到彆家的竊語謾言,全當沒聽見,隻低頭深深吸了一口鬆木的木香味。

說閒話的人也識趣的住了嘴,對著陳氏訕訕一笑,出了院子。

陳氏輕嗤了一聲,被青嵐扶著跟各位來客打招呼。今日是曬嫁妝的好日子,犯不著和那些快酸出汁子的人生氣,不值得。

若不是她們說話的言語不中聽,誰認得她們是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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