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奴隸的烙印,不是應該在奴隸身上嗎?為什麼族長身上會有這樣恥辱的東西?
他急道:“您也太亂來了!您可是海諾家族的族長,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您是整個家族的榮光,帶回來一隻性.奴就已經很……”
“管家。”海諾的聲音帶著笑意,眸子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湧動著,管家幾乎是瞬間就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熟悉極了,似乎發生過無數次。
他聽見尊貴的族長說著:“這是我正在追求的人,僅此而已。”
管家頓了頓,海諾本以為對方消停了就沒再過問,然而他忽地聽見管家又道:“您正在追求&#3034...0;人?那便是未來的族長夫人了。”
他絲毫沒有之前的態度,仿佛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神態自然道:“那需要我安排相關的課程來教導夫人將來要怎樣服侍您嗎?”
畢竟海諾家族連語言都帶著舊式貴族口音,規矩也極多,該有的貴族糟粕那是一個也沒少。
海諾罕見地沉默了,他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神情複雜地看著管家。
你是真的不想我好,是嗎?
片刻後,他開口道:“不用了。至少最近,我沒有死亡的打算。”
肖沉清醒後如果知道有這種事一定會把他剁了的。
而且他真的想象不出肖沉學那種東西的樣子。
這個人生來就屬於戰場,不是他的,也不會是任何人的。
修複倉修複得很快,肖沉身上的一些傷很快就好了,隻是舌頭和心理的創傷估計好得沒那麼快。
海諾垂眸凝視著肖沉手腕上營養針之類的藥劑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針眼,他心中沒底,不知道這一次肖沉要用多久才能重新豎立起‘人’的意識。
上一次純粹是機緣巧合,這一次要怎麼辦呢?
他輕輕地將肖沉的手腕塗上了藥,小心地包紮起來。
如果肖沉一生都恢複不了那他養著便是,無論如何他都陪在肖沉身邊,一直到肖沉恢複好,一直到肖沉再次……離開。
-
宇宙裂隙。
肖沉最後還是上了小少爺的床。
夜幕沉沉,他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睡不著。也不知道外麵怎麼樣了。
他大致能推斷出這裡是過去的某個時間,宇宙裂隙不同於記憶回溯,他改變的事情大抵都會真的發生,並影響到現在。他隻需要把這群孩子帶出去,然後再想辦法怎麼出去,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事實上從進入宇宙裂隙中他便愈發覺得不對,雖然之前花鏡便說過他的記憶缺少了一段,可近來他的這種感受便愈發地凸顯,他總感覺自己此刻並非是完整的。
不過好在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記憶似乎也快要恢複了。
可能因為是小孩子,他睡不著便無趣地戳了戳床上的另一個人,低聲問道:“你的眼睛疼嗎?”
他本以為對方不會回答自己,卻沒想到聽見了一聲低低的‘嗯’。
肖沉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果然還是個小孩子,也是會害怕孤獨和疼痛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這小少爺十分親近,雖然對方平時十句話裡沒幾句真的,臉上的哭笑喜怒也大抵都是假的,他還是忍不住地問:“等從這裡出去了,你打算做些什麼啊?”
肖沉沒打算從這小少爺嘴中聽到什麼真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海諾抿了抿唇,他最想做的事當然不可能說,隻是……
他開口,小孩子稚嫩的聲音輕輕的,“我想去摸摸陽光。”
似乎是打開了話匣,他也不再遮掩,道:“我聽這裡之前的...一個姐姐說過,有一種東西隻生在陽光下,她說,那種東西叫‘花’。”
他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憧憬,道:“你見過‘花’嗎?我以前可能見過,但我現在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呆在這裡太久了,地下的地方,即使是有光亮也是極少的,未接觸到身體就已然冰冷。他見到的光更多的是在手術台上,刺眼,冰冷,蒼白,疼痛。
有‘花’的地方,就有太陽。
這個看上去比同齡孩子要早熟得多的小少爺整個人轉過身來,黑夜中肖沉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那個姐姐說她以前收到過‘玫瑰’,是一種非常非常漂亮的花。”
他此刻才有幾分孩子的樣子:“你見過那種花嗎?真的很美嗎?”
肖沉思考了一瞬,同樣小聲回應道:“應該是很美的花,畢竟是象征著‘愛’的花。很美,很香。”
“是嗎?‘愛’啊。”那容貌精致的小少爺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肖沉才聽見他輕聲道:“真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味道啊。”
聲音輕得仿佛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