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比投其所好更能獲得唐母好感的方法呢?
當然是打壓對照組了。
激怒鬥獸場上的瘋牛,隻需要一條紅披風。
想要操控一個易怒的alpha,也隻需要一件冰絲披肩。
阮君蘅扭過頭,漆黑的眼眸遮住了所有情緒,僅露出了一點困惑,但他的身軀卻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在了唐萌和唐母麵前。
配上他們相似的披肩,讓任朝北簡直像個局外人。
年輕強大、傲慢又難以自控的alpha,死死壓抑著躁動的信息素,可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裡是一觸及碎的薄冰,岩漿隨時可以噴湧而出。
一點稀薄的信息素在憤怒中泄露,彌漫在空氣中。
唐母的臉色微變,下意識伸手攥住了垂墜在心口的披肩,冰絲散發出的冰涼勉強安撫著她,可與昨晚丈夫相似的神態卻讓她心臟狂跳不已。
不,剛才機甲賽場上下來的alpha戾氣比常年呆在研究院的丈夫強多了,宛如一把殺人不沾血的冰刃。
她甚至……有些怕這個完美女婿。
任朝北和唐萌的高匹配度、任朝北的S級alpha體質在她這裡一向都是加分項,這說明了任朝北是一個強大的alpha,可現在,她卻突然意識到,當一個alpha無法自控時,他的強大反而會變成傷害他的omega的利器。
唐修竹是A級alpha,和她的匹配度僅有百分之七十,昨晚她對抗唐修竹的信息素就如此艱難了,那唐萌和任朝北呢?
如果他們結婚了,日後起了什麼衝突,任朝北會放低姿態去哄她的小寶嗎?還是直接強硬地釋放信息素,讓小寶低頭認錯?
一想到這個畫麵,唐母的心臟似乎就傳來一陣絞痛。
下一秒,她看到阮君蘅走上前,擋在了唐萌和她麵前,修長筆挺的身姿如一位優雅的執事。
這個beta並沒有任朝北那麼強大,卻敢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
唐母多看了阮君蘅一眼。
“乾什麼?”唐萌皺眉道,他看到任朝北就煩。
“我已經允許你報考機甲係了。”他的聲音是毫無起伏的調子,哪怕說著關心的話,語氣也聽不出多少關切:“你的父親很擔心你,早點回家吧。”
唐萌:“……?”
你誰?你是元帥嗎?你允許我報考我就能進了?
唐母:“……?”
唐修竹會關心她的小寶?以她對那個alpha的了解,她的丈夫隻想把唐萌叫回家好好訓一頓。
阮君蘅:“……?”
情敵自己送分這種好事是真實存在的嗎?
任朝北的一句話讓三人都生出了問號,唯獨他自己毫無察覺,或者說,他並不想關注他不在意的人或事。
他盯著唐萌那雙迷惘又震撼的貓眼,仿佛能察覺到唐萌內心的感動。
對這個剛為了他和父親吵架的omega來說,他的認可大概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
自認攻略完了唐萌的任朝北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唐母,他扯動唇角,露出了禮節性的笑意,“伯母,辛苦您昨晚陪著唐萌奔波,需要我接您回到唐家嗎?”
他甚至沒有去正眼看一旁的阮君蘅,他相信自己和唐母相處的經驗比阮君蘅要多得多,在這種情況下,隻要全程無視阮君蘅,就能讓那個beta自慚形穢了。
唐母的神情僵住,“……不用。”
任朝北頷首:“您今天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我可以幫您。”他習慣了發號施令,在討好長者上並不熟練,起碼不如一旁的beta嫻熟。
尤其是他身上的信息素還未徹底收斂,若隱若現的壓迫感令弱者無法直視。
“你不知道嗎?”阮君蘅柔聲道:“今天伯母是來做的事情和上次萌萌做的一樣,都是測量精神力,大概是因為我有輔助omega測試的經驗,伯母選擇了我。”
唐母像找到救星般連連點頭,“是的是的,今天我是特意讓君蘅來陪我的。”
任朝北的笑容消失。
他眉梢微挑,冰冷的藍眸看向礙眼的阮君蘅。
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和唐母關係如此親密的阮君蘅。
阮君蘅的黑眸淡漠依舊,臉上泛起了一點疏遠又讓人如沐春風的淺笑,以至於他口中挑釁的句子也像溫和的規勸:“看來伯母更喜歡我呢,就不勞煩你了。”
唐萌在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把阮君蘅和唐母都藏在自己身後,他嚴肅道:“任朝北,這是我的家事,請你不要摻和。”不管是勸他和媽媽回家,還是陪媽媽測精神力,都和這個家夥無關。
omega說完這句話,就拉著阮君蘅和唐母大步離開。
任朝北緊盯著唐萌離去的背影,他伸出手,手掌用力壓住了後頸燥熱的腺體。
在血液內湧動的冰冷信息素仿佛化為了沸騰的岩漿。
任朝北麵無表情扭動了一下脖頸,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