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淺脫起衣裳:“再找找。”
脫掉外衣,身上除了一身單薄的裡衣,脖子上吊著一枚小小的乳白色月牙玉佩,手腕上帶著個裝了幾顆木珠的銀色鏤空手環,再無其他。
竹香:“主子,會不會是我家姑娘把紙條毀掉了?”
“也有可能,行,先不找了。”林思淺晃了晃仍舊昏昏沉沉的腦袋:“太晚了,先睡覺。”
“香兒,今晚我們睡一起,我還有話要問你。”
剛才找紙條的時候,她一直在心裡呼喚係統,仍舊沒反應。
要了解情況,現在隻能指望竹香了。
竹香應好,去外間榻上抱了被子進來,鋪在床邊的腳踏上:“主子您問吧。”
林思淺輕聲問:“那小太監塞紙條的時候,可有彆人看見?”
竹香:“他是借遞食盒的機會偷偷塞給奴婢的,旁邊並無他人。”
林思淺:“香兒,你想活,我也不想死。那你記住,日後再見到那小太監,要裝作若無其事,權當此事沒發生過。”
竹香鄭重點頭:“奴婢聽主子的。”
林思淺拉起竹香的手,語氣無比嚴肅:“香兒,關於我身份一事,千萬不要對任何人透漏哪怕一個字。”
“若是被人知道,保不齊要把我當做妖魔鬼怪抓起來處死,而你作為我身邊的丫鬟,想來也逃脫不了。”
“此事事關你我二人的生死,絕對不可掉以輕心。”
竹香立馬由坐改跪,舉手對天:“是主子救了奴婢的命,奴婢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吐露半個字,否則天……”
林思淺伸手捂住竹香的嘴,打斷她的毒誓,將她拉起來:“香兒,我信你。”
古人不會隨意起誓,更不會輕易發毒誓,既然竹香願意如此,那她信她。
有了同生共死的秘密,兩個人莫名地覺得彼此之間多了一份親近。
林思淺輕聲問:“你們姑娘進宮後,每日都乾什麼?”
竹香低聲答:“早上先用膳,之後去給主殿的蕙嬪娘娘請安……”
林思淺仰麵躺在床上,拿起脖子上掛著的月牙玉佩,一邊摩挲著上麵的紋路,一邊歸納著一日行程。
每天早上起來,先吃飯。
吃了飯,去碧華宮主殿,給蕙嬪娘娘請安。
隨後跟著蕙嬪娘娘出門,去給宮裡唯一的貴妃娘娘請安。
再然後,隨著大部隊,跟著貴妃娘娘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之後解散,自由活動。
日複一日,日日如此。
生活還挺規律。
林思淺又問:“這麼多嬪妃,哪個最得寵?”
竹香坐起來,趴在床邊,小小聲地說:“無人得寵。”
林思淺也趴著湊過去:“怎麼說?”
竹香:“據說,陛下登基至今,從未召任何嬪妃侍過寢。”
林思淺滿眼好奇:“為何?”
竹香:“具體不知,隻是聽說,陛下不近女色。”
林思淺震驚無比:“不近女色,那他還納這麼多妃子?”這也太缺德了吧。
竹香:“所有嬪妃,全都是太後娘娘為陛下選的。”
那這太後也是夠缺德的,白白害了那麼多年輕姑娘。林思淺暗自腹誹。
又問:“你家姑娘進宮後,可曾見過皇帝?”
竹香:“未曾得見天顏。不過明晚的七夕宮宴上,聽聞陛下會露麵,可惜主子您要錯過了。”
林思淺:“不可惜。”
不靠譜的係統都說了,那是個暴君,如果能不見,這輩子她都不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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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淺以腳傷為借口,窩在碧華宮的西偏殿,好多日沒出門。
等到腳徹底好了,她也已經把林念瑾從小到大的事情了解了個遍。
並讓竹香時不時地喊她一聲“林念瑾”“念瑾”“阿瑾”,一直到她一聽到這幾個名字,就能立刻應聲為止。
而這期間,林思淺無數次呼喚係統,仍舊毫無回應。
她疑惑不解。
要說單純是夢吧,為何那係統說的,和她現在所處環境,很多都對得上。
要說係統是真的,那她都來了這麼多天了,這係統死哪去了?
想不明白,林思淺也懶得再想。
管吃管住,不用上學,不用打工,也不用自己做家務。
她覺得這日子,甚好。
這一日,等蕙嬪出門後,林思淺帶著竹香也出門了。
碧華宮離禦花園很近,她想去曬會兒太陽。
院裡也能曬,但到處都是蕙嬪的人,時刻被盯著,膈應。
見林思淺又一瘸一拐地走,竹香扶著她小聲問:“主子,您腳不是好了,為何又這般?”
林思淺輕聲答:“蕙嬪不想我腳好那麼快,再說,好了就得日日去請安,多累,就這麼瘸著吧,挺好的。”
兩人來到禦花園,尋了個僻靜處,曬著太陽。
夏日晨光,暖洋洋地落在臉上,林思淺抬起臉,眯起眼,舒服得伸了個懶腰。
懶腰剛伸一半,就聽一道尖細的嗓音傳來:“聖駕過此,前方何人,速速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