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47章 47(1 / 2)

太後的懿旨, 林思淺自然不敢違抗,就著皇帝的力道起身下地,整理好衣衫就準備去拿披風:“那我們快走吧。”

陸離看了看二人的穿著, 攔住了她拿披風的手:“不急這一時半刻。”

林思淺不解地看向他, 陸離伸手準備去抓小姑娘的手,見她又躲, 改為握著她的手臂, 牽著她往裡走:“淺淺,先前你同我說起過那情侶裝,我覺得甚好,就讓人做了一些,回頭你若不喜, 再吩咐下去……”

話說一半,二人走到衣櫃前。

陸離伸手打開衣櫃的門,一看到那左邊男裝右邊女裝,分得整整齊齊的衣裳, 他忍不住笑了:“這衣裳是淺淺分的?”

林思淺坦誠點頭。

陸離秉承著有疑惑就問的習慣:“為何分開,先前那般放著不好嗎?”

幾番坦白, 也沒得到想象中的處罰,林思淺的膽子變得肥了起來。

她理直氣壯道:“這是我的衣櫃, 你的衣服放我這,那回頭我衣裳多了, 我往哪兒放。”

一看她那眼神, 就知道她沒說實話, 也猜到個大概她為何這樣。

陸離但笑不語,伸手拿出一件黑色配著紅色腰封的錦服。

隨後又非常精準的在那一堆女裝裡,把一件紅色襖裙拿了出來, 往林思淺手裡一遞:“換上這身。”

林思淺抱著那身衣裳,看著皇帝:“非要這樣嗎?”

陸離兜著她的後腦勺帶著她往前走:“自然,先前不就說好了,等見了麵,我們就穿情侶裝,快去換上。”

拗不過他,林思淺捧著衣服去到臥房,把衣裳換好,走了出來。

就見陸離也已經換好了新衣裳,黑色錦服,交領和袖邊都用紅色絲線繡了龍紋,搭配同款圖樣的紅色腰封,比往常一身黑,看上去喜慶了許多。

林思淺低頭看著自己,她是紅色的襖裙,領子和袖邊是用黑色繡線繡成的鳳凰圖案。

一黑一紅,一龍一鳳,看起來很搭。

陸離笑了:“好看。”

說罷又去衣櫃裡拿了兩件同款搭配的披風出來,給二人各自披好,握著小姑娘的胳膊就往外走。

剛走了兩步,林思淺突然反應過來,扯住陸離的手:“哥哥等會兒。”

陸離停下看她:“怎麼了?”

林思淺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繡的鳳凰:“我穿這個不合適吧,這不合禮製,壞了規矩了。”

一聽是這話,陸離牽著人就走,語氣霸道:“朕說合適便合適。”

見皇帝如此說,林思淺也不好再說什麼,被那隻大手帶著往前走,直接出了殿門,小聲說道:“那陛下,我們一起穿情侶裝這事兒,就算做過了哦,回頭記得打勾。”

陸離輕笑,頭也不回:“好,算是做過了。”

院外有轎輦等著,陸離卻不坐,牽著林思淺的手問道:“我們走著去可好?”

林思淺看了眼天空上高高掛著的太陽,點頭:“好。”

二人不疾不徐地走在前麵,後麵呼啦啦跟著一大群人。

原本剛出來的時候,林思淺還覺得冷風嗖嗖,寒氣逼人。

可一路走到壽寧宮大門口,她渾身都熱了起來,臉頰也紅撲撲的。

陸離伸手在小姑娘手上摸了摸,滿意地笑了:“淺淺身子太弱,日後每日我都陪你走上一走。”

林思淺仰頭看著他:“陛下,那算是散步嗎?”

陸離:“自是不算的,這是陪淺淺鍛煉身體,怎能算是散步。”

林思淺:“……”

她算看明白了,這陸遠之他就是個大無賴。

還不待林思淺抗議,陸離又微微俯身,低下頭湊到林思淺耳邊,聲音雖低,卻頗為興致勃勃。

“還有俯臥撐,仰臥起坐,平板支撐那些個,我們也許久不曾做過了,從今兒晚上便都撿起來吧,吃過了晚飯,等消過食便尋個地方一同做。”

林思淺想想兩個人一起做那些運動的場景,連忙拒絕:“陛下,這還是不要一起做了吧。”

陸離偏頭做不解狀:“這是為何?”

她的動作可不標準,往往是做幾個就開始摸魚。

想當初皇帝攥著她的手帶她寫字固執勁兒,要是讓他盯著做運動,她還不得累死。

林思淺看了看幾步之外跟著的一大堆人,又看了一眼壽寧宮裡頭急匆匆走出來的荊嬤嬤,轉移話題:“哥哥,咱們進去吧,不是說怕太後等急了嗎?”

陸離:“不急,再說會兒。”

林思淺:“光天化日,眾目睽睽,我們倆這麼手拉手說悄悄話,還是在壽寧宮門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陸離笑:“哪裡不像話?”

林思淺悄悄摳了摳他手心,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悄聲說:“我可不想被被傳成狐媚聖上,禍國殃民的狐狸精。”

看著小姑娘憂心忡忡的樣子,陸離不知又哪根神經被戳中了,竟然哈哈笑了起來。

先前兩個人是腦袋湊到一起小小聲地說話,眾人見那親昵的樣子都不敢抬頭看。

可皇帝這冷不丁一笑,把大家夥都嚇了一跳,下意識抬頭看過來。

就連還在壽寧宮院裡往外走的荊嬤嬤都受了驚嚇,一時停在那裡忘了走。

林思淺左右看了看,語氣哀怨:“陛下你這是故意害我。”

陸離抬眸,冷眼掃視一周,成功地把眾人掃得再次低下頭去之後,這才牽著林思淺的手抬腳往院裡走。

荊嬤嬤笑著恭迎:“奴婢給陛下請安,給林姑娘請安。”

林思淺正想回個禮說點客套話,可還不等開口,就被冷著臉的皇帝陛下牽著走了過去,她隻好回頭衝荊嬤嬤笑了笑。

陛下不發話,荊嬤嬤也不敢起身,就那麼一直跪在地上。

林思淺有些詫異。

荊嬤嬤是太後的陪嫁,在太後身邊伺候了大半輩子,深受太後依仗。

外加荊嬤嬤這人又待人和善,從不仗勢欺人,宮裡上上下下都對她頗為敬重,據說就連皇上和永平王都不例外。

可今兒陛下怎麼突然之間門變得這麼冷漠了,連理都不理。

明明上次重陽宮宴的時候,他對荊嬤嬤還挺客氣的。

正琢磨著,林思淺就已經被陸離拉著進了殿門。

太後端坐榻上,聽到稟報,一抬頭,就見二人手牽手走進來,又是穿得那樣相襯的衣裳,端的是般配無雙。

當二人走近,看清林思淺衣服上的刺繡是鳳凰時,太後的臉色一沉。

可也隻是一瞬即逝,很快笑著道:“陛下來了。”

陸離帶著林思淺上前給太後請安,二人都是行了全禮。

太後嗬嗬笑著:“快起來吧。”

等二人起身,她又朝林思淺伸出手:“快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林思淺應是,走了過去。

太後牽起林思淺的手,一邊拍著她的手一邊左右打量:“長得可真是嬌豔,難怪入了陛下的眼,當時哀家頭一回瞧見你便覺得你合眼緣。”

感受到太後那打量貨物的目光,林思淺心裡直犯膈應,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要不是身份在這,她真想一把甩開太後的手。

她感覺得到,太後壓根就不喜歡她,真不知她為什麼非要裝出一副慈祥長輩的模樣,故意和她親近。

而礙於身份,此刻她也隻能壓著心中的厭惡一動不動不說,還要保持得體禮貌的微笑。

陸離似是察覺出林思淺的不喜,上前來,伸手將林思淺的手從太後手裡拽出來,扯著她坐到了椅子上,坐下去也不放開,就那麼緊緊攥著。

手被那溫熱的大手包裹,林思淺整個人都舒服了。

她不想承認,可不得不承認,他寧肯被皇帝摸一百下手,也不願意被太後摸一下手。

可太後的話明顯沒說完,皇帝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把她搶了過去,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林思淺心中惴惴,看向太後。

果不其然,太後麵上閃過一抹尷尬和惱怒,看向她的目光帶了明顯的不喜。

林思淺忙低下頭,想把手從皇帝手裡拽出來,可皇帝卻當不知道一樣,還是緊緊攥著。

她在心裡重重歎氣。

缺德皇帝坑人。

你是皇帝你不怕太後,可她怕啊。

這不是給她拉仇恨嘛。

陸離不解釋,也不說話,就那麼攥著林思淺的手,靠在椅子背上靜靜坐著。

太後看了二人兩眼,四下環顧,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荊嬤嬤呢?”

管事宮女雲芝上前,湊到太後耳邊小聲耳語幾句。

太後的臉立刻耷拉了下去,看了皇帝一眼,出聲問道:“陛下,荊嬤嬤是哀家身邊的老人,哀家身邊離不開她,若她犯了什麼錯,便交給哀家處置如何?”

陸離眼瞼微掀,語氣沒什麼情緒:“但憑母後做主。”

太後轉頭朝雲芝吩咐道:“去,傳哀家的話,罰了荊嬤嬤這個月的俸祿,讓她趕緊回屋去反省。”

雲芝應是,轉身出去。

屋內無人說話,隻有爐中炭火發出的劈啪聲。

見太後臉色難看,林思淺小心看了一眼皇帝,就見他雖麵無表情,可那冰冷的目光卻彰顯了他此刻同樣不悅的心情。

這兩人是在打什麼啞謎?

林思淺一向覺得自己雖不算太聰明,可也不是那麼笨,可皇帝和太後因為荊嬤嬤這一來一回,她愣是沒看懂。

再說,不是說喊他們來一同用午膳嘛,怎麼進門這麼半天了,還不見動靜。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林思淺心中這樣想,陸離便問出了口:“母後,可是在等什麼人?”

太後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強:“鈺兒今日要進宮來,算著時辰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了眾人給永平王請安的聲音。

緊接著是永平王帶著笑意的聲音:“鄭公公,陛下可是在裡頭?”

鄭福:“回王爺的話,正是。”

太後還請了永平王?

林思淺抬頭向門口看過去,就見身著一身暖白色錦袍披著同色大氅的永平王走了進來。

“兒臣給母後請安。”

“臣弟給皇兄請安。”

永平王先後給太後和皇帝請了安,隨即看向林思淺:“林姑娘好。”

林思淺忙起身還禮:“民女給永平王請安。”

她這一起身,手就從皇帝的手裡拽了出來。

手裡空空如也,陸離神情不悅地看了一眼永平王,又抓住林思淺的手,牽著她坐了下去。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兩個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上,林思淺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地把手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