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77章 77(2 / 2)

宋書勉:“不必,靜觀其變。”

荊楊應是,轉身出門。

宋書勉從椅子上起身,突然眼前一黑往前栽倒,嚇得常順臉色煞白,一把將人抱住:“公子,您怎麼樣?”

宋書勉緩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沒事,就是困了,扶我去床上。”

常順連架帶扶的把人弄到床上躺好,給他脫了衣裳鞋子,一臉擔憂:“公子,可要喊大夫來瞧瞧?”

宋書勉:“不必,就是累著了,睡一覺就好,你也去歇著吧。”

常順拖了把椅子放在床邊,坐了下去:“公子您睡吧,小的就在這守著。”

宋書勉歎了口氣:“也好。”

他翻了個身,從懷裡摸出個銀色鏤空手鐲,把手裡一直緊緊攥著的紙條塞了進去,把手鐲揣進懷裡,這才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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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淺給陸離講故事,一個講得聲情並茂,一個聽得津津有味,這一講,便是大半夜。

到最後,林思淺自己扛不住,就那麼躺在陸離胳膊上睡了過去。

陸離驚歎於仙人們的隨性和灑脫,什麼男朋友女朋友的,一言不合就分手。

不光是男女朋友把分手當家常便飯,哪怕就是結了婚,那也是說離就離,今日離了,有可能明日便又結了。

仙人們的日子,可真是灑脫。

他在心裡嘖嘖稱奇,一偏頭,就見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他輕笑出聲,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狡猾的小東西,拐著彎地給我洗腦,還不承認,嗯?”

人睡著了,沒有趕他走,陸離便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二人就在榻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還未亮,鄭福來喊人上朝,陸離才醒。

他把小姑娘的頭輕輕抬起,手臂拿出來,才發現,整條手臂麻得像針紮一般難受。

他嘶了一聲,按了幾下才稍微緩過勁兒來,扯了被子將人蓋好,轉身出門。

一走出碧華宮的院門,吳風就上前一陣耳語,把昨晚上秦府發生的事說了。

陸離:“可知他進了秦語嬋的房間做了何事?”

吳風:“他身邊那人武功高強,又太過警惕,咱們的人沒法靠得太近,他在屋內做了什麼,不得而知。”

“不過後來,秦夫人和秦語嬋的對話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陸離聽完,詫異道:“所以,秦語嬋什麼都不記得,隻記得要進宮見太後?”

吳風:“是,隻是這秦語嬋自打上元夜後便時常暴怒,對下人動輒打罵,前兩日還把院裡一個粗使婆子打斷了腿。對秦家人也沒個好臉色,眾人都讓著她。可今夜她卻得寸進尺,辱罵了自家幼妹,還對秦夫人好頓嗆聲。”

陸離冷嗤一聲。

那是個自幼便眼高於頂,待人刻薄之人。

陸鈺從小便待她掏心掏肺的好,她麵上一句一個鈺哥哥把他的好全部照單全收,可背地裡卻罵他是個沒用的廢物,可見心思有夠歹毒。

吳風又說起宋書勉辦事乾脆利落,把秦府攪了個天翻地覆,卻能安然離去。

陸離眼中露出一抹欣賞:“這個宋二的城府,可比他父兄強多了,朕還真想對他委以重任。”

吳風:“微臣也看好他,隻是這小子的身子骨不怎麼樣,怕是難堪大任。”

陸離:“他還年輕,回頭再說。”

吳風:“陛下,按照秦語嬋所說,今日她會進宮來,可要攔著?”

陸離:“不必,朕倒要看看,她能乾出什麼來。”

二人說著話,進了泰和殿,鄭福忙張羅著洗漱用品,朝服,服侍皇帝更衣。

陸離出門上朝,走了兩步又吩咐吳風:“你同裴江裴溪說,護好林姑娘,任何人膽敢放肆,格殺勿論。”

吳風應是。

陸離走了兩步,又補充道:“不要當場斬殺,抓去大理寺,審過之後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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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淺一醒來就找陸離,聽聞他上朝去了,她又賴了一會兒才起來。

收拾妥當之後,吃了早飯,見外頭陽光正好,便帶著香兒出門去溜達。

好巧不巧,出門沒走多一會兒,便遇到了急匆匆進宮來見太後的秦語嬋。

秦語嬋上下掃了一眼,一臉鄙夷:“讓開,彆耽誤本宮去見太後。”

竹香先變了臉,貼到林思淺身邊,警惕地看著對麵主仆三人。

林思淺回頭看了一眼,見葉安在,綠荷在,裴江裴溪也都在,便挺直了腰板,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

見狀,秦語嬋斜眼掃了一樣身邊的丫鬟彩蝶。

彩蝶會意,上前一步嗬斥道:“我家姑娘讓你們讓開,可是聾了?”

林思淺不說話,就是不動彈,她可不想給仇人讓路。

今非昔比,現在她抱上的可是這皇宮裡頭最粗的大腿,她才不怕。

竹香原本還有些怕,見自家主子氣定神閒,她便也梗直了脖子,瞪著彩蝶:“路那麼寬,憑什麼要讓。”

以前總是一副溫婉端莊,笑著看群妃爭執的秦語嬋,突然大發雷霆,上前兩步,竟然想親自動手打林思淺:“小賤人,看本宮不打死你。”

林思淺一臉震驚,拉著竹香就是一個下蹲,輕鬆躲過那來勢凶猛的一巴掌。

“主子當心。”葉安嚇得聲都變了調。

“秦姑娘,陛下有旨,無論是誰,膽敢傷了林姑娘,定不會輕饒。”綠荷出聲警告。

秦語嬋打了個空,越發暴怒,揮起巴掌又要打。

還沒等打下去,手就被裴溪抓住,狠狠甩開了。

裴家兄妹二人閃身擋在林思淺身前,麵容冰冷,目光帶了殺意。

秦語嬋被甩了趔趄,站穩就破口大罵:“狗奴才竟然敢跟本宮動手,你們可知本宮是誰,本宮可是皇後!”

裴江裴溪不為所動,冷臉不語,就跟沒聽到一樣。

林思淺卻為那句“狗奴才”動了氣。

以前她也怕墨羽衛,可了解得越多,越覺得他們也不過是一幫為了皇帝安危,國家安穩,而犧牲了自我人生的可敬又可憐的人罷了。

他們跟著陸離為了整個大楚出生入死的時候,這秦語嬋怕是在皇宮裡享受著金尊玉貴的生活呢,她有什麼資格這麼罵人家。

裴江裴溪整日跟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那麼兢兢業業,她早就把他們當成朋友。

為了護著她,他們挨了罵也不好還嘴,她可不想忍。

林思淺躲在裴溪身後,探出個腦袋去:“你嘴巴可真臭,就你這樣的,是個鬼的皇後。”

說完,她又忙把腦袋縮回去躲好。

不是她膽小,主要是今天這秦語嬋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以前她想懲治誰,都是優優雅雅地指揮下人動手。

可今天,她放著兩個丫鬟不支使,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一個勁兒地往上撲。

要這麼下去,都不用宋書勉動手收拾她,她早晚得把自己給作死。

秦語嬋咬牙切齒:“我是陛下的皇後。”

林思淺又探出頭去:“陛下可從來沒說讓你做皇後。”

本就在暴走邊緣的秦語嬋,一聽這話,啊一聲尖叫,麵目猙獰地直接朝林思淺撲了過來:“小賤人,本宮打死你,打死你。”

見她那狀若癲狂的樣子,裴江和裴溪刷刷抽劍,齊聲喝道:“上前者死!”

二人滿身殺氣,利劍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寒光,任誰都看得出,他們絕對不是在虛張聲勢。

彩蝶和另一名丫鬟見狀,登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刹那間意識到時過境遷,她們姑娘早已不是以前的貴妃了,二人忙上前一左一右抱住秦語嬋,拖著她就走:“姑娘,太後娘娘還等著您呢,咱不和她一般計較。”

秦語嬋吵吵嚷嚷,罵罵咧咧地被拖走了。

林思淺這才拍著胸口,從裴溪身後繞出來,驚魂未定:“她不是瘋了吧,這可是皇宮,她最在意的儀態都不顧了?再說,我也沒乾什麼,沒說什麼呀,至於氣成這樣嘛。”

竹香有些擔心:“主子,她不會找太後去告狀吧?”

林思淺想了想,大手一揮:“告狀誰不會,走,去泰和宮等陛下。”

一行人雄赳赳地剛到泰和宮,陸離便下朝回來。

林思淺坐在榻上,手裡抓了把瓜子,正嘎嘣嘎嘣嗑著。

一見陸離進來,她把瓜子往果盤裡一扔,蹭地蹦到地上,撲過去就抱住陸離的腰,委屈吧啦的:“陸遠之,快救我,秦語嬋發瘋了,她罵我,還想打我,還去太後那裡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