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1 / 2)

胤禮“大徹大悟”之後,就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倉皇逃生環節了。

康熙才被他氣得想笑,偏他還一臉單純無辜,讓康熙有氣無處發,這會胤禮滿臉慌張四處逃命了,他在旁看著,心氣莫名地順了一點。

後來因戰鬥遲遲不結束,他才蹙眉製止。

他一開始命人將那二人拖下去,話到一半被敏若截住,他就知道敏若是怕他攪渾水將此事遮掩過去。

康熙蹙眉,不悅地道:“胤禮無事,將人將他們帶下去審問便是,你還要鬨多大?非要將這等醜事鬨得人儘皆知嗎?”

“胤禮無辜,此事對書芳和他母子便不算醜事!”敏若擋在胤禮身前,毫不退讓,鎮定地道:“妾也請問,皇上您難道是忽然起意要來阿哥所看胤禮的嗎?”

康熙麵色霎時間沉了下去,他聽出敏若的弦外之音了。

——從前康熙無事,是八百年也不會踏足阿哥所的。

禦前那個小太監見火要燒到自己身上,登時雙膝發軟。

梁九功機靈人——或者說在場的就沒有一個是蠢人。

真到這會還回不過味,以為一切都是巧合的人,想在宮裡平安生存到現在,難度確實有些高。

他連忙跪下道:“是奴才辦事不力,請萬歲責罰。”

康熙麵色沉沉看不出喜怒,好像醞釀著一場大雷雨的目光在那個小太監身上劃過,小太監不敢在禦前抬頭,卻好像能感受到這極具分量的目光,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流進眼睛裡也不敢動彈一下,生怕露了慌張馬腳。

康熙回過頭,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吩咐:“都帶下去審,梁九功,你親自辦。若沒個結果——連用人無方老眼昏花的罪一起治你!”

禦前混入了旁人的手眼,給旁人辦事,掌事的幾個大太監都有過失,管人事更多的梁九功更是難辭其咎。

康熙如此說,就是讓梁九功戴罪立功的意思。

“都”,則是連這個小太監一起審。

康熙頓了一頓,又沉聲對梁九功道:“行修屋之事,爾等若不能儘善,大可換旁人來。”

“奴才惶恐——”梁九功連忙叩頭,又急忙立誓一般保證道:“定謹密行事,恪求周全。”

康熙沒言聲,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垂眸呷了一口茶,梁九功心內更是忐忑,又強振奮起來——他、趙昌這幾個老人的關口,要來了。

能讓人往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伸了手,給人辦事的甚至是近來他們頗提拔的小太監,他們幾個無論怎樣也都撈不著好了。

趕緊雷厲風行周全大辦一場,拿出點結果給皇上看看,才是安穩度過此劫的法子。

梁九功心裡又暗恨,你說你如今都混出來了,收收荷包拿拿銀子稍微透露點皇上的行蹤就夠賺了!非得要去掙那個錢,在乾清宮站穩了腳跟,什麼銀子沒有?眼皮子淺的非要貪這點,如今把小命都要斷送了吧!

敏若將胤禮護在身後,胤禮倒是沒太害怕——他和書芳鬥智鬥勇多年,早看出書芳今日有些刻意的成分在其中。但忽然遇到這種大事,誰心裡還不慌一下?哪怕他一向是心大的,這會心裡也沒底。

站在敏若身後,額娘的雞毛撣子和皇父他都看不到了,

頓時覺得安心不少,又扯著敏若的衣袖,小心道:“娘娘,究竟是怎麼了?”

胤禮康熙三十四年生人,人人都說他今年十六了,但其實也不過十四周歲,在敏若心裡實打實還是個孩子的年紀。

敏若的身量高挑,他雖自幼勤於弓馬鍛煉,清宮的飲食也偏於肉、奶一類食品,但他還是沒有敏若高。

往日他頭能過敏若的肩,但敏若今日作弊一般地穿著高高的花盆底,他的頭頂便堪堪才到敏若的肩,這會說話,恨不得翹腳湊在敏若耳邊說,叫敏若心裡怪好笑的。

——但胤禮從這個視角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並由衷期盼以後每一次找毓娘娘救命時,毓娘娘穿的都是花盆底鞋。

“書芳,彆再嚇到他了。”敏若先止住了書芳,然後轉過身,問胤禮道:“今日上午你都做了什麼,與我們細細道來,不許有一處疏漏隱瞞。”

巧了,這環節胤禮也熟。

不隻胤禮,從他往上數,安兒和九阿哥對這件事也熟得很——畢竟都是紫禁城闖禍小王子。

因而胤禮聽聞,連掙紮猶豫都沒有一下,悶著頭思索了一會,給康熙、敏若等人細數了他一上午的行程。

他今年秋已從上書房順利結業,康熙也安排他入朝習學,原本打算是兵部和京畿大營先後走一走,但因忽然有了變故,康熙便暫且扣下他入部習學之事,打算正式頒旨賜婚之後再做安排,目前暫定的是工部和戶部。

但因事情尚未安排妥當,胤禮如今還是個等著上工的家裡蹲。

胤禮對此並不在意,能晚一天入朝對他來說就是件大喜事了,這幾日就一門心思地計劃著要如何與未來福晉拉近關係。

與成舟婚事的由來,書芳早已與胤禮攤開說過。蓁蓁沒看錯胤禮,是打骨子裡就沒有輕蔑女子的心思,混世小魔王的皮囊下甚至有幾分悲天憫人。

他如今這般熱衷於與成舟搞好關係,正是因為提前知道此事,由衷希望他與成舟成婚後,日子能順心平安,成舟也能如願以償。

但心懷悲憫天真雖是好事,他有些地方也屬實叫書芳頭疼——譬如雖然機靈,但有些時候心又實在太寬,對許多事嗅覺並不敏銳。

譬如這段時日,他就對朝野宮中的腥風血雨渾然不覺。

也因他這份生來的不敏銳,書芳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沒有提前將此間所有安排與胤

來——他、趙昌這幾個老人的關口,要來了。

能讓人往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伸了手,給人辦事的甚至是近來他們頗提拔的小太監,他們幾個無論怎樣也都撈不著好了。

趕緊雷厲風行周全大辦一場,拿出點結果給皇上看看,才是安穩度過此劫的法子。

梁九功心裡又暗恨,你說你如今都混出來了,收收荷包拿拿銀子稍微透露點皇上的行蹤就夠賺了!非得要去掙那個錢,在乾清宮站穩了腳跟,什麼銀子沒有?眼皮子淺的非要貪這點,如今把小命都要斷送了吧!

敏若將胤禮護在身後,胤禮倒是沒太害怕——他和書芳鬥智鬥勇多年,早看出書芳今日有些刻意的成分在其中。但忽然遇到這種大事,誰心裡還不慌一下?哪怕他一向是心大的,這會心裡也沒底。

站在敏若身後,額娘的雞毛撣子和皇父他都看不到了,上午寫了兩首詩,都不大滿意,焦頭亂額地,左右下午無事,想著李白都是酒後寫詩,沒準他喝醉了也能寫出千古佳作來呢!於是用膳時便叫人溫了些酒。

結果不想剛飲兩杯——注意,不是虛詞,而是真的隻飲了兩杯綿柔的淡酒,他就困了,眼皮沉重得好似被黏上了一般,根本抬不起來,彆提寫詩的靈感了,他隻感覺到想去見周公的靈感。

於是眼睛一閉,沒等脫了衣裳上床,竟然伏在炕桌上就睡了。

聽到這裡,康熙臉色猛地一沉,一個眼神示意,魏珠已連忙去捧炕桌上的酒壺。

書芳臉色頓時鐵青——這回是七分真,不是演出來的。

敏若用力戳了一下胤禮的額頭,似是氣急地道:“傻小子啊!還敢放你出去?被人喂了蒙汗藥你都不知道!”

“啊?蒙汗藥?”胤禮茫然,對著書芳那樣的臉色,又不敢大聲說話,隻低頭嘟囔道:“我以為那東西都是話本子裡才有的。”

康熙氣得將桌子拍得砰砰作響,罵道:“你還看話本子?連個詩都寫不明白,還看那些奇淫技巧,教你的先生知道都要羞死!”

胤禮瑟縮一下,徹底不敢吱聲了。

敏若剛要打圓場,太醫就來了,禦前的人去請的,兩邊都不敢耽擱,這初冬天氣能出滿頭大汗,想來是一路快跑來的。

來的太醫是康熙素日的心腹,太醫院裡的老禦醫,敏若雖不常用他,但也算熟悉,知道他醫術不錯,也善於辨認各種藥物。

不等太醫行完禮,被兒子氣得頭疼的康熙已經直接吩咐:“看看這壺酒,還有……”

他皺著眉,從進這屋開始,就一直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甜膩香氣縈繞在鼻尖,方才急而專注於胤禮之事還沒什麼,隻覺得這股香味惱人得很,這會靜下來細細嗅著才覺出不對,那股奇怪的香氣,似乎能令人心煩氣躁、氣血上湧。

雖然紫禁城集團後宮分部規章製度嚴苛、管理嚴格,但作為皇帝,他還是很容易見些“世麵”的。

因而這會覺出不對,臉唰的一下就黑透了,他沉聲命:“再將焚香的香爐捧來!——阿哥所奴才的屋子通通都要徹查一遍!”

魏珠心裡一個哆嗦,知道今日的陣仗注定小不了,事情也絕對無法善了。

往宮裡捎帶不乾淨的東西,一向是最被皇帝忌諱的。

書芳聽了,麵色一急,急忙走到胤禮身邊,肉眼又看不出什麼來,隻得連連催著太醫快快給胤禮把脈、檢查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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