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年少(1 / 2)

從年少到歡喜 筱露 29249 字 5個月前

2012年倫敦奧運會,中國女排遺憾止步四強。

單季秋一邊給病床上一直沒醒的沈素約擦著手腳,一邊絮絮叨叨地把比賽的細枝末節都?講了一遍,然後又叨叨起彆的。

迎著窗外西沉的“鹹蛋黃”,少女在歎息中滿是遺憾:“外婆,你快點醒來吧!下一屆奧運會我們去現?場看?……”

“……對了,過兩天我就開學了。錦南大學破格錄取了我,您說這?是不是省狀元的特權?”

“哦,對了,我沒有選數學係,我決定讀法律。您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那我就想著至少將來我可以用?法律來維護我所認定的公平。”

“您不會又怪我自作主張了吧,那您趕緊醒過來罵罵我唄。”

單季秋低頭一笑:“罵我我也?不改。我想成為一名守護正義,不畏強權的帥氣律師。”

“……”

看?完了沈素約,單季秋又下到住院部三樓的普通病房,走進了318的病房門,一眼就看?到了最?裡麵靠窗在看?書?的姑娘。

“小?秋姐姐。”漂亮的少女一抬眼,就笑著看?向單季秋。

“明天出院了?”單季秋問。

“嗯,出院了。”方寧兒?擱下手中的書?,見單季秋坐下才繼續,“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了。我會好好活著,我一定會看?到他的報應。”

單季秋瞧著眼前這?個沉靜如水的女孩兒?,實在是無法跟那個要跳樓的激進且渾身是傷的女孩兒?結合起來。

如果不是那時她正好上天台透氣,眼前這?個如花一般的少女可能?就真的隨風而去了。

單季秋當時用?力地拽回方寧兒?,任由她發了瘋的拳打腳踢,待她冷靜下來才哭訴自己的遭遇。

她被一個富二代給迷女乾了。

可惜,卻沒有人?站在她這?邊。

知情者威脅她,讓她最?好是守口如瓶。到最?後,就連她相依為命的媽媽也?勸她不要報警,叫她算了。

很多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是沒得改變的。

對大部分的人?來說,這?是汙點,是不能?大大方方站出來告訴所有人?的羞恥之事。

家人?更甚,明明自己的孩子?是受

害者,可是卻因為害怕被指指點點,害怕對方的勢力能?弄的他們一無所有,而最?終選擇沉默。

其實從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病了,而是人?心?讓這?個世?界病入膏肓。

這?可能?就是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吧,單季秋也?深有體會。

隻?不過她要比這?個姑娘幸運一些,沒有遇上這?種生?不如死的事。

所以,她才會絕望的拋下這?個世?界。

“我信。”

那晚的月光潔白無瑕,照的單季秋漆黑的眸光比月色更為澄澈堅定:“那憑什麼你要去死,該死的傷害你的人?。你沒有錯,你是受害者,你應該報警,這?種人?渣就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放任隻?會讓他變本加厲,那就會有更多的女孩子?受傷,這?個社會會變成什麼樣?無法無天……”

單季秋而後見到了方寧兒?的母親,她隻?是對她說了兩句話:“既然你都?肯帶她來醫院,說明你也?不想她出事。如果你不希望永遠失去女兒?,希望你能?尊重她的決定,也?請你相信法律。”

方寧兒?最?終還是報了警,因為事發到現?在還未過二十四小?時,警方可以及時取證。

單季秋回頭就找了爺爺,請他幫忙找了個刑事案件的名律師全程跟這?起案子?。

也?是因為這?件事,單季秋才決定要學法律。

她這?個人?也?沒有多麼遠大的抱負和理想,曾經唯一失之交臂的遺憾大概就是數競和清北吧。

現?在的她心?如止水,僅剩的願望隻?是一個。

她不貪心?,隻?希望外婆能?醒過來。

但是,當她聽到方寧兒?的遭遇,查詢了更多關於?女性不被尊重被踐踏的新聞,還有那些農村山區裡的法盲。

以及,因為怕丟臉,害怕彆人?的流言蜚語,而被迫選擇妥協,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吞的弱者。

她又想到曾經的自己,犧牲在重男輕女的腐朽思想中……

單季秋決定之後,曾對方寧兒?說:“既然來人?世?間一趟,總要做點兒?好事才不枉此生?。那就用?法律去幫助困境中有需要的人?吧。”

“刑罰知其所加,則邪惡知其所謂。所以,我始終相信法律

是捍衛公平正義的權杖,它們永不缺席。”

失去被照耀的太陽,那就讓自己成為一束光。

然後,將這?個混濁的世?界一點一點照亮。

……

整個暑假,單季秋跟單易都?是住在爺爺奶奶那兒?。

她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有關二哥和二叔之間的一些事。

算起來,她跟二哥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剛回到錦南的時候,單兆斌是有意?讓她跟他們住在一起的,單季秋拒絕了。

但是,她還是過去跟趙盈和單傑打了個照麵。彼此都?是門麵功夫,各懷鬼胎。

單季秋也?不在乎,反正大家麵上過得去就行了,莫非還要人?真心?待你這?個回來分財產的人?。

九月份開學,單季秋就住進了學校宿舍。

她不提,學校領導不說,也?沒人?知道她是單兆斌的女兒?。

軍訓的時候,單季秋跟陳一乘遇見了。那個當初辯論賽的手下敗將,錦南一中的校草。

兩人?看?到彼此都?很是意?外,單季秋意?外的是在這?兒?還能?遇上個曾經算認識的人?。陳一乘意?外的是S省理科狀元居然沒去清北,不過能?再相遇或許也?不失為一種緣分。

當然,單季秋認為他倆最?多也?隻?能?算是點頭之交。

難不成還能?深聊一夜,把酒言歡?

真正把他們倆綁在一起的是某一天傍晚的聯歡會。

他們法學院新生?就牛逼了,教官和輔導員攛掇的他們來一場臨時的辯論賽。

而作為他們法學院新生?顏值扛把子?的單季秋和陳一乘直接被點名上場。

單季秋也?不想掃興,就硬著頭皮上了。

這?場辯論賽精彩絕倫,單季秋和陳一乘抽到一組,可謂是大殺四方。

而後,他倆還被人?錄了視頻放到校內網貼吧,直接被推上置頂的位置。

給起的題目是:【法學院大一新生?驚現?神雕俠侶!!!】

幾乎是一夜之間,整個法學院乃至整個錦南大學都?知道了單季秋和陳一乘這?兩號人?物。

又多方打聽,從小?道消息知曉兩人?並不是一對以後,師兄師姐們便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僅僅一個月,單季秋就拒絕了不少的追求者。

而且,她自己都?在拒絕中發現?一個重要問題。

似乎每一個向她表白的男生?,她都?會在他們身上尋找陸允的影子?。

是不受控製的,沒辦法忽視的存在。

她其實有想過跟陸允發個消息聊聊近況什麼的。可是每次打開編輯器,刪刪減減半天。

最?終,還是退出界麵,放棄了。

舍友見單季秋這?個基本上要進入古墓派的狀態,不由得問:“陳一乘夠帥了,沒想法?”

單季秋轉身看?向舍友,笑的坦蕩:“沒有。”

舍友又問:“那你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呀?”

她回答說:“午夜的太陽。”

舍友:“高深。”

舍友覺得像她這?種美女學神的思路她們不配擁有,隻?是感慨好奇也?不知道將來哪隻?癩/蛤/蟆能?吃上她這?隻?清清冷冷的白天鵝。

單季秋重新回到電腦裡的功課,回味起剛才跟舍友的對話,不由得彎了下唇角。

那個“午夜的太陽”占據了她整個兒?時和年少時光裡所有的驚豔和炙熱。

所以到現?在,乃至於?以後,她怕是也?很難再喜歡上彆人?了。

算了,就這?樣吧,感情的事沒得強求。

……

十一月,單季秋回了一趟厘城。

是有關沈素約被撞的案子?在厘城人?民法院進行了一審開庭審理。

犯罪嫌疑人?張猛因偷竊,酒後駕駛,肇事逃逸數罪並罰,最?終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單季秋在整場案件審理中,一直看?著被告席的男人?,就這?麼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雙眼睛跟那晚那輛車裡的那雙眼睛不太像。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擺在眼前,她又不得不去相信,這?個人?就是害她外婆的人?。

或許是那晚她就那麼一瞥,心?思都?在外婆身上,導致自己思維混亂。

結束後,單易扶著單季秋的雙肩起身,細心?地捏了捏她的肩頸,幫她舒緩壓力。

她抬眼朝二哥勉強地笑了笑,身心?依然疲憊。

單季秋瞥向往外走的人?潮,眸子?驀地一僵,一道熟悉的背影就這?麼獨獨闖入了她的眼簾。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用?力眨了下眼睛,那道背影卻不

見了。

單季秋自嘲地一笑,原來思念真的會產生?幻覺的。

那天,單季秋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厘城的大街小?巷。踏過每一處曾經走過的泊油路,搓板路,方磚路,還去何記吃了麵……

從天光乍亮走到日落昏黃,再到暮色彌漫。

她沒有進去學校,而今的她不能?隨意?再進,她已經畢業了。

聽門衛師傅說徐誌出去學習了,她也?就打消了找老師的念頭。

單季秋沿著再熟悉不過的道路,在路燈的燈光下踩著影子?,順著馬路牙子?,往公交車站走去。

七中耳熟能?詳的放學鈴聲打響,安靜瞬時間被喧囂代替。

她看?著學弟學妹下晚自習,看?著打打鬨鬨的少年少女,看?著有家人?來接的溫馨……

看?著……自己的過去。

饒是熱鬨的場景,她卻孤獨至極。

21路公交車到站,單季秋上車就著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很快車上就湧上來一群學生?,站著坐著,打打鬨鬨,擠滿了整個車廂。

單季秋偏頭看?向車窗外,華燈初上,螢火燈明。

晚秋的夜風刺著涼意?,一層一層撲在她的臉頰,她卻不願意?錯過這?些曾經她不曾注意?的風景。

站牌,路燈,梧桐,樓宇,巷口等等,在視線裡突然出現?,又迅速呼嘯離去。

單季秋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倒在陸允的寬肩上,鼻息裡縈繞著獨屬於?他的,淡淡的薄荷氣息。

然後,沉沉地,安心?地睡去。

“姑娘,醒醒……”

單季秋睜開眼看?到的是公交車司機,車廂裡就剩她一人?了,司機對她說:“終點站了。”

“哦好,謝謝師傅。”

“不客氣。”

單季秋這?一覺睡得斂去了大多疲憊,腦袋也?沒有因為姿勢不對而扯著肩頸痛。

她搓了搓臉頰,手停在左邊臉頰摸了摸。

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臉頰上還殘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彆樣餘溫。

她也?沒去多想,起身的瞬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一邊接通一邊下了車:“沒去哪兒?,我現?在回來。”

說完,單季秋走出公交總站,在馬路牙子?邊招了個出租車離開。

……

2012年世?界末日

並沒有來臨,而去年餘可夏那句一起過也?終在他們各奔東西後而不再被人?提及。

12月21日這?天晚上,單季秋在宿舍忙完了論題,在陽台上伸了個懶腰,順手點亮手機屏幕,正好是11點11分。

她驀地想起了當年那個晚上,在放學的人?潮裡餘可夏說的那話。

不知為何,腦海裡瞬間就浮現?出一個人?的俊顏。

那個意?氣風發,吊兒?郎當又懶散恣意?的少年。

單季秋抬頭,望著晦暗不明的寧靜夜空,徒然一笑。

她低聲幾不可聞地呢喃一句:“重生?快樂。”

也?是在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要忘記一個習慣裡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大學生?活裡,單季秋過的很充實也?很累,累到她已經漸漸的沒有空閒的時間再去想陸允。

她不但要忙學業,還要忙掙錢。

其實單兆斌一開始是讓單季秋學經濟或是工商管理,但是單季秋卻堅定不移地選了法律。

因為這?事,單兆斌跟單季秋鬨得很不愉快,甚至吵到最?後他居然拿外婆來要挾她。

也?是那一刻,單季秋終於?看?到撕開偽善麵具的單兆斌。

她其實也?不算意?外,一個重男輕女,拋妻棄子?的人?,她從來不對他抱有任何的希望和渴望。

她隻?不過在想他什麼時候才會把真麵目展現?在她麵前,隻?是沒想到這?麼快而已。

雖然單季秋不是很清楚單兆斌背後還有什麼目的。

但是,外婆是她的軟肋和底線,不能?開玩笑。

她早就身不由己了,有些堅持也?不過是垂死掙紮,現?在的她根本鬥不過單兆斌。

就在她決定妥協的時候,爺爺和奶奶卻支持她,讓她跟著自己想要的走。

單兆斌忌憚二老,自然也?就不敢再說什麼。

因為這?件事,單季秋心?裡明白一個道理,錢的重要性,錢就是籌碼。

於?是她積極參加比賽,拿獎學金,學會搞投資炒股。

無論如何,她不想欠單兆斌的,那些錢她總有一天會都?還給他。

她要讓自己強大起來,這?樣才不會成為他的棋子?,受他桎梏,看?他的臉色。

……

大二那年,單季

秋為了不被騙錢,輔修金融。

同年還被導師推薦去了人?民法院實習,有幸全程跟過一起刑事訴訟案件,獲益良多。

結束實習以後,帶她的老師對她讚賞有加,希望畢業後能?有機會成為同事,這?應該算是對她最?高的評價和認可。

離開法院門口的時候,陽光直麵撒了過來,落在門口的獬豸身上,與頭頂正中的國徽一同被陽光籠罩,正義而光輝。

單季秋站在階梯上,手機的微信響了兩聲。

這?一年微信在全國普及,所有的聊天工具都?在慢慢被它後來居上。

親朋好友們都?通過手機號碼導入了微信,但是大多數卻從不聊天,全部死在列表裡。

單季秋摸出手機打開微信,看?到是方寧兒?給她發的消息,約她晚上吃飯。

方寧兒?也?在本地讀大學,跟單季秋一直保持著往來。

兩人?都?有空的情況下是會相約聚一聚,聊一聊近況的。

方寧兒?當年的事不僅讓那個傷害她的人?吃了牢飯,而且還獲得了數目不小?的一筆賠償。

她是不打算嫁人?了,對男人?有生?理至心?理上的恐懼,現?在一心?隻?想搞錢。

前段時間聽她說在跟人?談什麼劇本。

單季秋應下邀約以後,順手打開朋友圈,看?到第一條動態的時候。

她瞳孔一緊,手一鬆,手機便毫無預示地砸到了階梯,翻滾倒在最?下麵那一梯。

階梯下,手機麵向天空安靜地躺著,屏幕還亮著。

上麵碎裂了幾條裂痕,就像是在為單季秋的心?應個景。

手機屏幕上第一條是譚俊浩發的朋友圈,就一句話。

【臥槽,鐵樹開花,我允哥有喜歡的人?了!!!】

譚俊浩如願以償去了清華大學協和醫學院,所以陸允的近況他是最?清楚的一個。

單季秋愣怔了好久,才蹲下撿起手機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下屏幕,那條動態沒有了。

她沒有眼花,那條是真實存在過的。

大二了,他也?應該遇上喜歡的人?了。

可能?怕譚俊浩影響他追姑娘吧,才讓他趕緊刪了。

單季秋翻出陸允的微信,裂痕下的對話框裡數句,都?占不滿一整麵屏幕。

不過

都?是一些群發的節日祝福,最?多就是他多問一句外婆的情況,僅此而已。

離開了彼此,時間和距離,加上她這?一方的退縮,很快便讓他們早已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現?在,跟他說什麼?說恭喜?

她望著天,自嘲的一笑,當年決定斬斷一切的時候就應該料到今天。

人?人?都?在往前看?,除了她誰還會真的去留戀過去。

單季秋最?終把手機揣回兜裡,失魂落魄地走進茫茫人?海中。

而人?海中那個落寞的姑娘,連燦爛的陽光都?照不溫暖她淒涼而孤寂的背影。

這?天晚上,單季秋破天荒地喝醉在酒吧裡。

她不吵不鬨,安靜地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她成年很久了,那個管她的人?也?有了管他的人?了。

她跟方寧兒?說了很多她以前的故事,包括年少時那場美好的暗戀。

“以前吧特彆害怕他知道,怕做不成朋友,怕尷尬,形同陌路。”單季秋抱著酒瓶子?喝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結果可不可笑,現?在不也?差不多就是這?麼個結果……”

方寧兒?一直都?知道單季秋是個有故事的人?。

今夜聽到故事裡的他們,她倒是特彆想看?一看?能?讓單季秋這?樣的一個人?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那個貫穿了她十幾年流金歲月裡的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麼樣的。

駐唱歌手懷抱著吉他,站在舞台中央,鋼琴吉他前奏一起,吵鬨的酒吧瞬間安靜了下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最?怕朋友突然的關心?

最?怕回憶翻滾絞痛著不平息

最?怕突然聽到你的消息……”

男歌手擁有著與阿信類似聲線的嗓音,在這?紙醉金迷的地方,用?一隅追光撕開了在場多少人?的假麵具,又唱痛了多少人?的青春回憶,沒有人?知道。

“……突然好想你突然鋒利的回憶

突然模糊的眼睛……

最?怕此生?已經決心?自己過沒有你

卻又突然聽到你的消息。”

可是方寧兒?卻知道,身旁這?個從不外露自己情緒,淡定理智還清冷的姑娘,目光渙散地望著舞台,哭了整首歌。

這?一刻,第一次看

?到單季秋失控,她也?為之動容,卻無能?為力。

人?生?在世?不過爾爾,得償所願是故事,事與願違才是現?實。

而人?終其一生?也?做不到美滿無憾,這?其中最?讓人?意?難平的不過就是“得不到”三個字罷了。

那晚過後,單季秋就跟是打了雞血似的,跟方寧兒?也?絕口不再提那事。

就好像,從未有發生?過一樣。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停止在那一夜她講完的故事結尾和那一首傷感的歌聲裡。

然後,徹底放下了那些放不下的過去。

也?願遠在他鄉的他,永遠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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