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年少(2 / 2)

從年少到歡喜 筱露 29249 字 5個月前

大三這?一年,單季秋和陳一乘帶辯論隊,到處打辯論,忙的腳不離地,嗓子?發炎。

但是,她總會抽出所有空餘的時間去看?沈素約。

周末回家,還被奶奶早中晚不停的灌湯喝,說她越來越瘦了,得好好補補。

然後,她成功地被奶奶補到流鼻血。

如果說回錦南對她的唯一幸事是什麼?那一定是重拾爺爺奶奶的愛。

哦,對了。

陳一乘的父親跟單兆斌生?意?上往來甚密,就在大一結束的那個暑假,他倆在兩家的家宴上撞上了。

所以,單季秋又猜中了一條。

單兆斌認回她,不過是在適當的時候拿她出去和親。

她挺唏噓,商人?本色,不過如此。

所以那個時候,單季秋是很排斥陳一乘的。

可是倆人?同在一個班,又都?是導師的得意?門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躲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躲得掉。

直到某一天,陳一乘攔下了她,跟她說:“其實你沒必要這?麼躲著我,我承認當年對你是有點好感,那不是因為你是唯一打敗我的女生?,我自尊心?受挫。現?在我倆應該目標一致,對抗那什麼狗屁的商業聯姻才對,我倆一頭的……”

單季秋又被眼前這?個人?驚訝到了,在她眼裡陳一乘一直是溫文爾雅的存在。

原來,也?挺叛逆,放蕩不羈的。

那天,兩人?聊了挺多,也?對彼此有了新的認識。

算的上是誌同道合,談得來且三觀一致的戰友。

大三的暑假,錦南大學辯論隊到北大打辯論。這?也

?是單季秋第一次來到北京,連帶著爺爺奶奶也?跟著過來了。

她沒轍,隻?能?跟隨爺爺奶奶去大伯家住。

也?算是闊彆十多年見到了記憶中已經很模糊的大伯大嬸,以及那個高冷的英俊大哥。

陳一乘在這?邊也?有親戚,幾乎每年都?會過來,算是半個老北京。

他便搞了輛車給單季秋當起了導遊和司機,說得空了就帶她感受一下首都?的人?文氣息。

單季秋對北京的人?文氣息還沒陷入什麼特彆的感受,倒是對北京的交通印象深刻。

堵,比錦南還堵。

這?天辯論結束,他們不負眾望拿了冠軍,而單季秋也?一如既往的拿了最?佳辯手。

晚上幾個大學辯論隊在東道主的安排下要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算是慶功宴,也?算是歡送會。

陳一乘看?時間還早,說帶單季秋去爬長城。

單季秋想著明天就走了,既然來了,總歸是該去看?看?自己理想中的遺憾。

“長城就不爬了。”單季秋剝了顆大白兔含在嘴裡,又遞給陳一乘一顆,稍顯含糊地說,“去清華逛逛吧。”

陳一乘接過來,笑著點頭:“行,走吧。”

到了校門口,陳一乘讓單季秋在陰涼處等著,他到停車場去取車。

單季秋站在那兒?當個雕塑,天熱地燥,她卻在魂遊太虛。

她想去清華逛逛純粹跟陸允沒有關係,年少因為外婆的關係走上數競,理想是清北。

既然北大已經去過了,清華自然也?應該去看?看?的。

至於?陸允。

那晚以後,她就真的完全放下了。

年少時那些心?酸和苦澀,全然成了打心?底裡的祝福。

她相信,他能?喜歡的姑娘一定不會差的。

他也?一定會幸福快樂,平安一世?。

也?從那以後,單季秋喝酒也?時刻保持著一個度。

清清醒醒,明明白白,進退有度。

車笛聲將單季秋的思緒拉了回來,陳一乘的車停在她麵前。

她彎唇一笑,下意?識抬頭掃了眼馬路對麵停著的車,茫然地順著那條路線看?了眼彆處。

隨即,她收回了視線,低頭,伸手拉開副駕坐了進去。

陳一乘見單季秋坐進來,才問:“看

?什麼呢。”

單季秋一邊係安全帶,一邊搖頭:“沒什麼,走吧。”

陳一乘見單季秋神色無異,變發動車子?將車彙入車流。

也?是從這?一年開始,單季秋除了餘可夏還繼續聯係,跟陸允他們乃至整個高中生?涯的同學們都?幾乎斷了聯係。

談不上刻意?為之,就是太忙,忙到經常忘了手機這?東西的存在。

這?個世?界上人?情冷暖這?種東西本就如此,時間長了,再好的感情都?會淡,誰離了誰這?日子?都?得繼續過下去。

就這?樣,單季秋和陸允慢慢的連生?疏客套的節日群發祝福也?不再互發了。

微信的對話框裡最?後的時間永遠停在了——

2014.1.30 晚上23:59:59

LY:【新的一年即將到來,祝你新年快樂!】

2014.1.31 淩晨00:00:02

秋:【新年新氣象,新年快樂!】

而她和他終歸是過上了不再有彼此的,新的生?活。

……

大四,單季秋通過了司法考試,隨後被保研。

而這?一年的春天,萬物還未複蘇之際,沈素約沒能?撐過去,永遠的離開了她。

雖然幾個月前醫生?就跟單季秋打過預防針,說各項指標都?不太樂觀,怕是撐不住了。

可是真到了這?一天,單季秋還是覺得她的世?界塌了。

從出事到現?在,沈素約沒有醒過來一次,也?沒有再給她留下一句話。

就這?麼在睡夢中離開了。

下葬這?天,單季秋在沈素約的墓碑前坐了一整天。

記憶還在出事那天,腦海裡全是外婆笑意?濃濃的聲音。

“小?秋啊,外婆希望你能?幸福,希望有個人?能?疼愛你,為你遮風擋雨,讓你有安全感。”

“希望看?到你穿上漂亮的婚紗,親手把你交到能?帶給你下半輩子?幸福的那個人?手上,外婆就安心?了。”

“其實小?允真的不錯,外婆最?放心?把你交給他。”

“你喜不喜歡他?這?女追男隔層紗,我看?小?允挺好的,說不定他對你也?有那意?思呢,皆大歡喜。”

“你可不知道,當年啊咱們中國女排第一次拿冠軍的時候啊……”

這?幾天單季秋愣是沒掉過一滴眼淚,整個人?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任人?指揮。

直到爺爺奶奶過來接她,兩個老人?一人?牽著她的一隻?手對她說:“回家吧。”

單季秋當時是恍惚的,一雙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失去了焦距,也?沒有了光。

她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我沒有家了。”

“胡說,你有家,爺爺奶奶就是你的家。”

就這?麼一句,單季秋終是在沈素約的墓碑前崩潰大哭,最?後哭暈了過去。

那以後她做了個夢,夢裡麵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而陸允就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一直守著她,守了一整夜。

單季秋醒過來的時候是青/天白日大中午,她也?確實是在醫院。

隻?不過,她望著旁邊空空如也?的椅子?,目光越過窗外,沉靜地看?著溢在窗邊的金燦光旭。

萬物遵循著生?死循環,沒有人?能?逃脫這?個自然法則。

於?是,活著的還是得堅強的活下去。

這?一年是2016年。

五月,單季秋一個人?去了趟西藏,放下所有,去到了那個離天最?近的地方,洗滌心?靈。

她租了一輛車,一個人?在旅途中,去看?雪域高原的每一幀天地湖泊,去轉山轉經筒。

聽一宿梵唱,踏在納木錯北岸,走過聖象天門,守一夜繁星。

夜裡,她躺在車裡,手上的手機裡正播放著2010那年跨年的那段視頻。

吵吵鬨鬨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她笑著抬起頭,便看?見了天邊那顆最?亮的星。

八月,單季秋斥巨資去了裡約熱內盧,親眼見證了中國女排重奪冠軍之路。

當五星紅旗冉冉升起的時候,當國歌在場內緩緩奏響的時候。

她跟所有的中國人?一樣,熱淚盈眶。

外婆,你看?到了嗎?

中國女排,奪冠了。

也?是這?一年,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唯一喜歡的籃球運動員科比,正式宣布退役。

同為“永不言棄”的女排精神和曼巴精神,也?在這?一年撼動了無數人?。

那時的單季秋也?驀然之間有了很深的感慨。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那些曾屬於?他們的那個時代,都?隨著時間的隨波逐流在一步一步的走向結束。

……

2017年單季秋抽空回了趟厘城,她打

算把季夢薇的墳遷回錦南,跟外公外婆葬在一起。

一切辦理妥當,單季秋回到了老房子?。

當年她回錦南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沒帶走,尤其是外婆的東西,她一樣也?沒動過。

失去人?氣的房子?裡除了厚厚的灰塵和濃烈的黴味兒?,映入眼簾的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單季秋站在客廳,雙手扶在單人?沙發的靠背上,午後的陽光正好鋪灑在長沙發的大半邊和茶幾上,灰塵也?變成了橙黃色。

身後是熟悉的聲音在喊她:“小?秋,把蔥油小?餅給你陸爺爺他們送過去。”

單季秋驀地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從眼前經過:“哦。”

她應聲,接過沈素約手裡的盤子?時,還不忘偷吃。

“你這?孩子?。”沈素約哭笑不得地瞪了一下小?姑娘,“還不快去。”

開門的聲音瞬時響起,還是兒?童的陸允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向她,然後突然笑著伸出雙手把水甩到她的身上。

單季秋下意?識抬手躲了一下,身邊卻跑出了一個小?姑娘,一邊圍著餐桌跑著追打小?男孩,一邊喊:“陸允,你站住,你彆跑。”

兩個小?孩兒?跑到了她身後。

單季秋一轉身,少年陸允大剌剌地敞著長腿坐在沙發上望著他:“看?我乾嘛,搶到遙控器你就能?看?你的薛功燦了。”

“好啊!”

擦肩而過的少女皮笑肉不笑地走到電視機麵前,伸手摁下了電視機單的開關按鈕,立在那兒?守著,“咱們誰也?彆看?。”

“秋崽崽,來來來,遙控器給你。”少年從善如流地把遙控器遞過去。

少女以勝利者的姿勢走過去伸手的同時,少年倏地舉高遙控器,繞過茶幾去開電視。

冬日暖陽裡,少女仰著頭跳著腳去扒拉少年的胳膊,搶他手中的遙控器。

“你給我,你還不是喜歡周幼琳。”

“我喜歡不代表要看?那麼老土的劇情。”

“哪裡老土?你才老土。”

“那麼喜歡以後去韓國找他,嫁給他啊!”

“要你管,我就喜歡,就喜歡,你管不著。”

“……”

少年左手換右手,就是不讓少女搶到,入耳都?是吵鬨的聲音。

“小?允,小?秋,彆鬨了,過來吃飯。”

單季秋轉身看?去,飯廳孤寂,空曠無人?。

她再回轉身,看?向客廳,靜謐無聲,無人?無影。

一切都?是剛剛進來的樣子?,除了她和這?些被塵埃掩蓋在時光裡的東西,早已物是人?非。

單季秋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走進了自己的臥室,一步步環視著房間裡的床櫃桌椅,然後走到了書?桌旁邊。

那曾經被擺滿書?本試卷的桌麵,如今空空如也?,隻?留一層厚厚的灰。

她轉身走到窗台邊,撫摸著窗框,像是要抹平上麵的灰塵遮擋的印記,去尋找著什麼。

終於?,她彎下腰來,吹了吹窗台角落那極不易被人?察覺到的地方。那裡露出了幾個刀刻的藍色小?字。

單季秋一眨眼,眼前出現?了一個少女。

少女正拿著一把小?刻刀埋頭在窗框角落裡刻字。很快,她朝著窗框邊緣吹了吹,又拿起圓珠筆在上麵勾勾畫畫。

最?後抬起頭來,盯著窗框陷入了沉思,嘴角掛著一抹羞澀的淺笑。

單季秋湊近看?去,那上麵寫?著:允你知秋意?嗎?

眨眼間,少女不見了。

單季秋再看?,那幾個字的顏色淡了許多,她不由得伸手摩挲了幾下。

不多時,她轉身離開,往外婆的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臥室裡傳來了啜泣的聲音。

臥室裡,單季秋蹲在衣櫃旁,手裡捏著一隻?老式錄音筆和一張寸照,錄音筆還在播放著。

是闊彆多年的那把碎碎念的熟悉嗓音。

“今天小?秋跟小?允吵架了,說是不去清華,要留下來陪我,這?傻丫頭還給講了一堆大道理。我是老年癡呆,我又不傻,我知道你想陪著我……哎,是外婆對不起你……”

“最?近我覺得我這?記性真的是越來越差了,我真怕有一天我連小?秋都?不記得了。小?秋啊,外婆想親眼看?到你畢業,找工作,找對象,結婚。外婆還想親自牽著你的手送你出嫁,你說我要是突然不記得你了該怎麼辦。嗯,我得趁現?在還清醒趕緊錄下來……”

“我的外孫女她叫單季秋,長得特彆漂亮,成績還好,這?張寸照就是她,多漂亮

啊,當初還說照的不好看?。說起來,我跟小?秋都?好久沒拍過照片了。明天吧,我一定記得讓老張給我倆拍張照片,這?樣我就更加不會忘了……”

“也?不知道將來哪個有福氣的小?夥子?能?娶到我的小?秋,我倒是有個中意?的,就是隔壁的小?允,畢竟從小?看?到大,知根知底,我很放心?。如果——”

錄音筆突然沒電了,聲音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而衣櫃邊那個姑娘,早已經抱著雙膝,哭的泣不成聲。

……

2018年,單季秋完成讀碩所有要求,通過碩士學位論文答辯,提前準予畢業。

因為形象出眾,能?力一流,名聲在外等等黃袍加身的光環。不但招來各大律所投來的橄欖枝,連法院檢察院都?來要人?。

而她,最?終選擇了大四曾實習過的,國內著名的紅圈所——錦唐律所。

當初實習後錦唐就十分想留下她,確實太優秀,不想流掉這?麼個難得的人?才。

奈何她選擇了繼續讀碩。

錦唐創始合夥人?之一的嚴律,在單季秋結束實習臨彆時對她說過:“錦唐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這?兒?始終有你的一席之地。”

……

正式收到錦唐的offer後,單季秋也?剛好搬進了在律所附近找的那套房子?裡。

兩室兩廳,其中一間臥室被改成了書?房。房子?不算特彆大,但也?不小?。小?區環境一流,在這?片屬於?精英圈,租金自然也?不便宜。

單季秋看?上的是裝潢布置,她很中意?,是她看?了眾多套房子?中最?理想的一套。

她尤其喜歡的是客廳連接書?房的超長落地玻璃陽台,寬敞明亮,視野俱佳。

左邊遠遠望去是錦南最?為繁華熱鬨的江景和錯落有致的參天建築,近處右邊不遠的地方是頗像厘城老房子?那種煙火氣繚繞的小?巷弄。

這?兒?,是錦南新舊更迭的時代縮影。

也?是經濟與文化,快節奏與慢節奏的融合。

上班的頭天晚上,方寧兒?過來說是為單季秋慶祝。

鑒於?主人?家這?廚房小?白的性能?,最?終就隻?能?點外賣湊合。

方寧兒?跟單季秋說:“就你那個暗戀

故事做成沉浸式劇本殺,現?在可火了,回頭給你這?個原型授權人?提個成。”

單季秋剝著蝦的手一擱,抽了兩張紙巾擦手。

她抬眼瞅著方寧兒?,這?丫頭現?在越來越開朗,人?際交往也?沒問題,看?來也?在慢慢的走出來,是好事。

她笑道:“提成就不用?了,我以後去玩,你這?個股東給我個終身會員價就行。還有,今晚你負責剝殼我負責吃。”

“重點是。”單季秋將紙巾丟到一邊,“千萬彆爆我馬甲,不然我讓你劇本下架。”

方寧兒?正好剝了一隻?蝦遞到單季秋碗裡,笑道:“放心?吧單律師,改編過了,當事人?玩也?發現?不了,你不玩過了。”

“那倒是。”單季秋點點頭,夾著蝦肉往嘴裡丟。

吃的差不多了,單季秋收拾,而方寧兒?則在屋裡到處溜達,便溜達進了單季秋的書?房。

她在書?桌上看?到了兩個相框,其中一個裡麵是一個小?姑娘和一個老太太,另一個是單季秋和兩位看?上去很貴氣的老人?的合照。

“一張是外婆,另外一張是爺爺奶奶。”單季秋一邊擦著手,一邊走了進來。

當年沈素約的葬禮辦的簡單,沒有請任何人?,所以方寧兒?也?沒見過。

“難怪你長得比明星還漂亮,超強遺傳啊!”

方寧兒?也?知道單季秋外婆在她心?裡的分量,怕觸碰到她的傷心?處,故意?把話說的輕鬆一些。

單季秋不置可否地彎唇一笑,“我還有倆堂哥也?特帥。”

方寧兒?很沒興趣地一笑,偏頭看?向了彆的地方。

這?雙小?鹿眼被還沒整理好,很是淩亂的書?櫃裡其中一樣東西吸引住了目光,她不自覺地走過去細細打量。

是一枚CMO的金牌。

“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金牌?”方寧兒?問。

“嗯。”單季秋點頭,走到方寧兒?身邊,目光也?停留在這?枚金牌上,思緒回到了六年前。

跟陸允告彆後,他很快就去了北京。

陸允走後的第三天,沈素約可以轉去錦南,她才放心?回家去收拾行李。

而這?枚金牌就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書?桌上。

她拿起金牌,摩挲著,舍不

得放下。

陸允永遠是最?懂她的人?。

她知道,這?是他留給她那份遺憾的念想,就好像是她親自拿下的這?枚金牌一樣。

最?近家裡還沒收拾妥當,東西到處擱,她都?不記得什麼時候把這?東西給拿了出來,忘了放回去。

“小?秋姐。”方寧兒?拍了下愣神的單季秋,“還想他呢?”

“沒。”單季秋順手將金牌放進了旁邊的一個盒子?裡,笑著看?向方寧兒?:“我在想明天第一天上班穿什麼。”

“我幫你挑。”

“好。”

……

書?房的燈被熄滅,陽台落地窗外對麵的江岸四周泛著瑩黃的光芒,踩著安靜的月光一並淌了進來。

一縷落在木相框,一縷淬在盒子?上。

——【上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刑罰知其所加,則邪惡知其所謂——諸葛亮《賞罰》

酒吧那首歌——五月天《突然好想你》

明天進入下卷,接下來就不要養肥我了,這幾天很重要啊啊啊~以及,我甜文露回來了~

小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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