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歡喜(1 / 2)

從年少到歡喜 筱露 14236 字 4個月前

遇見了張猛是一件始料未及的事。

也?因此,單季秋這一天?的好心情都消失不見了。

晚飯也?吃的心不在焉,還被陸允說她工作都工作傻了,吃飯還在那兒想工作。

她當時?也?沒說什麼,就?是覺得遇見張猛的事跟他說不說都一樣。

他最近又挺忙的,她這麼大一個人了,不能總叫他因為她分心,去照顧她的情緒。

反正,跟張猛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不是。

這會兒陸允在書房有工作,她坐在陽台的懶人沙發上望著外麵的浮華塵世。

人世間?,世間?人,縱使?曆經至此,她依舊做不到絕對清醒。

現?在就?她一個人了,自我安慰是自我安慰,不過一靜下來就?難免會不去想。

下午的那些不想去想的畫麵,不由自主,不受控製的便浮現?了出來。

在盛氏大樓外,單季秋認出了張猛。

其實算算時?間?,判了六年,他再怎麼也?應該出來了。

張猛聽到她所說的話以後,很?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我已經贖了罪了,我現?在重新做人,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贖了罪了,重新做人,還想讓你怎麼樣?

外婆能回來嗎?外婆回不來了。

他六年的牢獄,卻讓她永遠失去了最重要的外婆,還有跟陸允六年的分離,以及很?多的身不由己。

她但凡能從他眼?中看到一絲懺悔和內疚,她也?不至於如此的耿耿於懷。

可是自六年前直至今日,她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後悔”兩個字。

甚至於,他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曾跟她說過。

張猛見單季秋冷眼?看他也?不說話,他又朝她笑了笑,然後就?走了。

單季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垂在身側早已握緊的拳頭。指骨泛著白,指甲陷入手心的軟肉裡,卻感覺不到痛,白皙的手背上經絡顏色明顯。

她必須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理智上他說的沒錯,他已經受到了法律的製裁,她憑什麼剝奪他重新做人的機會。

可是感情上,她無法原諒他,永遠都不可能。

單季秋眼?睜睜的看著他大搖大擺走進了盛氏大樓裡。

她自嘲地

冷笑,繼而轉身離去。

……

彼時?屋內燈火如此安然馨柔。可越是寂靜無聲,單季秋的心似乎就?越是煩亂。

她這心裡也?越發的堵得慌。

她睜眼?閉眼?都是張猛那張不以為意?的臉,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是六年前法庭被告欄裡那個極其淡定供認不諱的肇事者,也?是六年後突然出現?在錦南人模狗樣的重生之?人。

單季秋閉了閉眼?睛,哽了哽喉嚨,想起在病床上躺了四?年從未睜開過一次眼?就?離開她的外婆。

耳邊卻又是那句揮之?不去的:“我已經贖了罪了,我現?在重新做人,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她的腦子好像快要炸了,急需一個緩解情緒的辦法。

天?知道,她麵對張猛的某一個瞬間?,她是真的有那麼一瞬的衝動?,想殺了他。

……

陸允在書房裡跑數據,這是王珩下午給他的,他今晚得把?數據搞定,明天?要給他,讓他繼續按照他的數據走。

他工作的時?候能兩耳不聞窗外事,自動?摒棄一切。

這會兒做的差不多了,他才把?視線從電腦裡挪出來。剛抬頭伸了個懶腰,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姑娘。

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再看腳下,白白嫩嫩的腳丫子就?這麼貼在地板上。

這丫頭拖鞋都不知道穿,有地暖也?不能打光腳啊。

“過來。”陸允伸手。

單季秋其實站了有一會兒了,看到在這隻聽得見敲擊鍵盤聲的書房裡。

看到書桌前的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專心致誌且遊刃有餘地工作著,賞心悅目。

就?像一顆定心丸似的,隻要看到他,就?能給人一種異常安心的感覺,。

也?讓她的心也?稍微沉靜了不少。

聽到陸允的召喚,她牽了牽唇角,朝他走了過去。

陸允伸手拽著她纖細的手腕,把?麵前的人拉到懷裡側坐著。

他摸了摸她的腳,倒是不涼。

“怎麼了?站門口多久了?拖鞋也?不知道穿?”他溫柔的一一詢問著。

陸允的大手攬著單季秋一手就?能掌控的細腰,指腹隔著衣服有一下無一下地摩挲著。

她在女孩子當中算中等偏高,骨

架小。

本來就?瘦,整個人就?顯得更為纖瘦,完全沒有什麼重量可言。

不過,這該有的也?不糊弄。

就?還,挺會長的。

單季秋攬著陸允的頸脖,淡淡地笑著一一回複:“沒事,沒站多久,忘穿了。”

陸允望著懷裡的姑娘,鏡片下的這雙桃花眼?更顯魅惑,正吊著眉梢端倪著她,勾著的唇角又揚了些。

他語調玩味:“無聊了?這下讓你也?嘗試一下被我冷落的滋味。”

單季秋微微斂著眼?眸對上陸允的視線,發現?他戴著眼?鏡。

被壓製住了一貫的吊兒郎當,卻又顯得斯文敗類。

“你怎麼戴眼?鏡了?”單季秋問。

“沒度數,保護眼?睛。”陸允望著單季秋,笑問,“看不習慣?”

單季秋搖頭:“沒看你戴過眼?鏡,就?還挺好看的。”

陸允笑:“也?就?工作的時?候才會戴。”

單季秋問:“那你工作完了麼?”

陸允的手漸漸變得不老實起來。

可他這神色卻是一如既往的恣意?懶散,漫不經心。

“沒工作完你想怎樣?”

他頓了頓,饒有意?味地繼續問:“工作完了你又想怎樣?”

單季秋眨了眨眼?,手指在陸允的眼?鏡腿兒上摳著。

她卷翹而濃密的睫羽在燈光下翻飛,眉目柔和。

可她那眸底卻藏著極其不易讓人察覺的彆有心緒。

這樣的單季秋看在陸允的眼?裡,是妥妥的引誘。

下一秒,單季秋主動?湊去。

一低頭,吻上了陸允的薄唇。

不深,很?是溫柔的親吻著他。

這是被他打磨出來的技巧。

每一分每一毫,似乎都能讓他回味。

“這樣。”

單季秋微微的鬆開了他,與他說話間?卻又有意?無意?地會去碰到他。

“還有呢?”

陸允微仰著頭,凝著單季秋。

一步一步的將?她卷入他設的陷阱之?中。

單季秋嫌他的眼?鏡有些礙事,便伸手幫他摘掉了眼?鏡,反手擱到了書桌上去。

而後,她又轉回來,遂又低下頭去親。

從他的唇,到下巴。

最後在他頸間?那鋒利的尖兒上輕添了一下。

陸允被這一下給刺激到了,這丫頭今晚有點

兒讓人招架不住啊。

也?是這一下,讓他的防線逐漸崩塌。

他稍稍一往前,一頷首就?攫住了單季秋的唇,去尋找她嘴裡的芬芳。

彼此呼吸糾纏,是花香也?是鬆木薄荷香,還有點兒彆的難以言說的氣味。

“秋崽崽,你這把?火點了,想要滅可就?難了。”陸允一邊吮著,一邊低啞著嗓音提醒她,“你給我想清楚了。”

“嗯。”

單季秋的唇舌發麻發燙,可她現?在腦子裡也?隻有眼?前這一人。

這是她失去了六年的太陽,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來溫暖她的,那個從未變過的太陽。

宛若是終於找到了一個鬱結難舒的緩解方?式。

心裡那道堵在黑暗裡的大石,被這陽光一照,便將?一切都敞亮了開來。

他是從小到大都照耀著她的陽光,是她在任何時?候都用心護著她的人。

也?是無論何時?都選擇現?在她這邊,無條件偏愛她,寵愛她的阿允哥哥。

單季秋的鼻子微微泛著酸,眼?底也?不受控製地釀起了溫熱。

因為那個人造成的那場車禍,讓她已經失去了外婆。

她還因此殘忍的推開了她的阿允哥哥,這個一直一直對她好到不行的人。

一想到這兒,她更緊地圈著他的頸脖,用力地去回應著他。

他想要什麼,她都給他。

“想清楚了。”她模糊不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