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做派, 從來是行動大於語言。
在她這句話的尾音尚未落下之間, 陸明潼已經急急來吻,吞她的話音和呼吸。
沈漁也有豁出去的心思,因他身上的氣息這樣乾淨好聞。
他以無限虔誠的心意向她, 讓她忍不住恃寵而驕, 又勢必的,想回饋他些什麼。
踮了腳手臂摟在他頸後,將自己的體溫貼近他。
陸明潼抱起她, 那麼輕的一點分量。仰頭不離開她的唇, 倒退著往後走去。
陸同學想耍個帥的,結果因為看不大清楚路,在茶幾那裡差點絆了一下。
沈漁噗嗤笑出聲。
他冷聲說:“最好你等下還笑得出來。”
沈漁後背著陸,跌在深灰色的床單裡。
不是上一回的, 陸明潼換過了。
他有一定程度的潔癖,冬天也保持床單被罩一周一換的好習慣。
陸明潼手臂撐在沈漁身側, 解自己心魔似的, 指觸自她的足踝開始, 一寸一寸往上。
他實在沒法忍受她身上這件T恤,吻她的呼吸間, 嘴上還要犯渾:“你是不是故意穿這件的?”
“講點道理,我上次就……”
他根本不想聽解釋,如此認定了,拿掉她的眼鏡,自左眼始, 以很重的力度去吻,去“懲罰”她的不問自取。
沈漁已經覺察到了,陸明潼好似對此很有執念。
“你喜歡我的眼睛?”
“我是喜歡這顆痣。”他拿舌..尖去強化它的存在感。
沈漁讓這觸感抓撓得蜷縮腳趾,阻止他這樣,“為什麼,又不好看的。”
“好看。”他啞聲說著。
沒空再說話了,視覺和觸覺占據他大腦所有的CPU,這時候不要什麼判斷,隻憑本能罷了。
沈漁給了他足夠多的回應,和上一回全然不同。
她並非那樣放得開,卻不憚叫他知道自己的熱情和決心。
而這就夠了。
但在他們意識陷於半失控的邊緣,準備再進一步的時候,沈漁想到一個非常重要問題,伸腳蹬他一下,讓兩人都冷靜些,“你有沒有那個……”
陸明潼一下僵住,簡直有些氣急敗壞了,“我這裡怎麼可能有。”
“你去買。”
陸明潼閉一閉眼,臉色黑沉,那神情仿佛是想殺了她。
或者,更想殺了這時候還這麼聽話的自己?
沈漁忍住笑,抬頭來,兩手抱著他的腦袋,在他麵頰上親了一下,哄道:“乖,我等你。”
就是這個語氣放軟的“我等你”,讓陸明潼雖不情願,還是爬了起來。
衣櫃裡隨意抓一條運動褲穿上,短袖T恤之外套上一件黑色防風外套,就這麼出門去了。
他帶了煙的,一出電梯就點上。
煙草和料峭的春風,一點沒叫他冷卻下來,反而激發他更暴戾的焦躁。
路儘頭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淩晨三點多,店員正在打盹,讓開門的提示音給吵醒,條件反射地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陸明潼沒往裡走,直接在收銀台前的架子上拿了一盒,丟給店員結賬。
店員仿佛少見都不捎帶點兒零食飲料作為掩飾,這樣直奔主題的顧客,掃條形碼的時候,眼角餘光多瞥了他幾眼。
這位英俊的顧客臉上沒有一點不自在,隻有目光沉冷的不耐煩。
陸明潼回到屋裡,換了鞋走進臥室,卻發現燈讓沈漁給關上了。
她裹著羽絨被,隻從被裡露出一顆腦袋,在他想要伸手撳亮頂燈的時候,急忙阻止:“彆開燈。”
陸明潼當她是不好意思,解了外套和長褲扔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躺下去,掀被的時候,她攥著邊緣,給了他一點微不足道的阻力。等將掀開了,他一下怔住,明白她為什麼要關燈了。
沈漁難堪得很,伸手去擋他的眼睛,“彆看!”
陸明潼以出門一趟帶回的一身寒氣,去擁抱沒被任何人類的紡織物品阻隔的沈漁,聲音一下便啞了,“姐姐這樣,不就是想給我看的嗎?”
沈漁喝他,都說了彆這麼叫我了!
這不得已的中斷,一點沒讓之前的氣氛消散,反而因為他的急迫,和沈漁的出其不意,更甚三分的熱烈。
陸明潼沉肅神色,仿佛要赴的是一場戰爭,湊近在她耳邊問:“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打發你去買東西,給你一點跑路費呀。”她神色可堪無辜。
因她的話和語氣,以及目光所及的一切。
陸明潼不知道自己是先瘋掉,還是先崩壞掉,未及去拆買來的東西,他先要去夠她。
太激動、也太心切了。
他高歌猛奏,還未出征,直接铩羽。
沈漁愣了一下,等意識到發生什麼,沒憋住要笑。
揚手要去開燈,被陸明潼一下按住,“你敢!”
他抽幾張紙巾,潦草清理。
緊箍著沈漁在自己懷裡,鬱悶到心態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