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小珠玉二十八(2 / 2)

就是安逸現在腦子再轉不過來,但是他側過目光看向自始至終都沉默地站在門口的顧璘,就心虛地吞了口口水道:“那可真是辛苦你們了。”

安念鳴心想自己何止是辛苦,要不是實在是舍不得,現在都想直接敲一敲這個小混蛋的腦袋。

“你倒是玩得開心啊,”他恨鐵不成鋼地揉了把安逸的頭,“連糖人都玩上了。”

安逸本來還想小聲解釋會玩的是尚書而不是自己,這嘴才剛剛張開了一半,餘光便瞧見門口站著的那人甩袖離開的身影。

而安念鳴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不過他對此倒是也不奇怪,畢竟在安逸失蹤的這兩天裡他可是親眼瞧見顧璘的所有變化。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著實是可怕,為了找出城外那頂廢棄轎子的歸屬,連著整整兩天兩夜不間斷地直接帶人去挨家挨戶審訊。

京城裡的人很多,暴脾氣的人也不少。

但是不論再怎麼的豪橫,見到攝政王的臉和標誌性的令牌之後,都哆哆嗦嗦的裹著衣服把那天自己做的事或者是見到的一切都老老實實說了出去。

隻是尋常人基本上注意到的都隻是京城內那格外喜慶的隊伍,至於外頭發生的一切,那或許隻有外來者與樵夫乞丐知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安念鳴這邊還在和安君來溝通著消息,便還真的一時半會不知道顧璘在這兩天究竟找了多少人。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顧璘找到了那天的知情人。

說來也巧,知情人便是上回買糖水時候遇到的兩個姑娘。

她們那天剛好出城去外頭的另一所寺廟祭拜,回來的途中因為萌生了想要堆雪人的想法,就帶著幾個家仆貓著身子往林中走去。

於是這一走,就被她們遠遠瞧見了尚書大人的臉。

兩位姑娘雖然家境比不上達官貴族,但兩家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

再加上她們還會偶爾跟著自家父親出門學習,雖說沒有和尚書大人說過幾句話,但是麵孔卻還是認識的。

有了她們的幫助,再加上安念鳴又打聽到尚書府突然全程開始找擅長捏糖人的師傅,於是這兩個消息一重合,禮部尚書的可疑程度就直線上升。

本想著直接把人叫到宮裡,然後再去悄悄派人到他府邸裡去看看。

隻是顧璘卻是冷笑一聲,帶著人手連坐都沒坐就直接往尚書府趕去。

安念鳴想著自己也勸不住他,再加上他心裡的著急也不比人家少,就也隻好又帶著自己的人也跟了上去。

他們之前倒是還猜測著禮部尚書為什麼要擄走安逸,但大抵和江南的事情脫不了乾係。

安念鳴甚至還幻想過禮部那家夥會對自家弟弟做出什麼殘忍的事情來,所以他出發的時候連佩劍都戴上了,順帶著還做好了見血的準備。

隻是現實和想象落差有些大,雖說安逸無恙是最好的結局,但是看著這個小沒良心日子過得如此快樂,光是兩天沒好好吃過飯也沒有睡過好覺的安念鳴心裡除了落下了塊石頭和後怕外,便也覺得手癢。

更彆說這兩天跟悶葫蘆一樣本來就有病的顧璘了。

安逸雖然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著安念鳴的臉色就也猜測出來了不少。

於是他一看見顧璘離開的背影,就瞬間邁著腿然後焦急地跟了上去。

顧璘現在也說不上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他隻覺得自己有些難得的疲憊和頭疼,甚至還有稍許的可笑。

他現在隻想回去好好一個人休息一下,但是後頭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安逸卻是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袖子。

“你是不是生氣了?”小皇帝還喘著氣,軟著語調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腳下的步子逐漸停了下來,顧璘低頭看著自己袖子上落著的那幾根手指,便輕聲去問道:“皇上這幾日,過得可還舒心?”

顧璘的嗓音很是沙啞,落在安逸耳中還讓他聽出了不少其他說不清的情緒。

但是想著對方之所以這樣極大的可能性是因為自己,安逸就晃了晃手,去湊近了些安慰並且邀功道:“還好,尚書對我還不錯,而且還給我做了不少好吃的,並且啊…我還打聽到了好多他的秘密計謀。”

邊上的小皇帝一提到這件事就興奮地停不下來嘴,顧璘聽著他嘴裡冒出來的那一件件披著自己名義,實則出於尚書之手的事情,眼中卻沒有一絲的笑意。

直到安逸開始惋惜自己還沒把尚書後麵的計劃給套出來的時候,顧璘才挑著眼尾看向小皇帝的臉,問道:“是麼?”

“皇上這是在怪罪本王來得太早了嗎?”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於小動物敏銳的直覺,安逸便立刻察覺到了他這句話裡有好多的不對勁。

於是他走到顧璘的麵前,隨後抬起臉搖了搖頭開始努力解釋起來,“我沒有。”

“我這幾天可想你們了,”他有些沮喪道,“沒有你在,我在院子裡特彆的無聊。”

隻是顧璘卻是一改往常的態度,反倒是勾起唇角嘲諷道:“原來臣的作用,隻是陪皇上解悶的。”

安逸詫異地瞪圓了眼,便下意識地去抬手捏了捏顧璘的臉。

“這麼可能呢,”他似乎並不是特彆理解現在的顧璘會是這樣的態度,“我才不會把你當做這樣…”

安逸皺著臉死命去想著接下去的話,隻是那個最佳的詞彙在嘴裡怎麼也不肯出來。

於是他含糊了老半天,這才靈光一閃去把話給接了下去,“這樣不重要的人看待。”

顧璘嘴角弧度不變,隻是臉上的表情漸漸淡了下去。

或許是這兩天神經過於緊繃,現在倏然鬆懈下來之後就倒是他渾身都開始難受起來,於是他輕輕擰著眉宇,手指已經因為頭痛而用力地發白。

“皇上記得上次說過的話嗎?”他語調很輕,卻是很是認真地看向安逸。

後者有些無措地扶住了他有些搖晃的身體,在感受到肩膀上落下了個不小的重量之後,還不等他開口去詢問顧璘的身體情況,下一刻就突然被男人給發力抱了起來。

好在他們這會兒站的位置已經快接近外頭的馬車,再加上周圍的下人都在一開始就低下了頭,所以小皇帝被攝政王抱著塞進馬車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

倒是安逸自己,一邊在擔心顧璘的身體,一邊還在努力控製自己臉上的溫度。

不過被帶進馬車之後顧璘還是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他摟著小皇帝的腰把人按在自己腿上,隨後就又把頭塞在了對方的脖頸處。

也不知道顧璘是愛極了這個姿勢,還是因為現在累著了緣故,和人麵對麵貼著的安逸也不好就這麼把人給推開,便隻好軟著力道任由對方抱著自己。

“你不要對著我的脖子呼吸,”他小聲抗議道,“太癢了。”

之前要是他這麼開口的話,顧璘指不定還會遷就著他,隻是今日他最後一個話音才剛剛落下,伴隨著又一道溫熱的呼吸,他還感受到了皮膚上傳來的濕濡與輕微的用力感。

感受著懷裡人突然僵硬起來的身體,顧璘慵懶地鬆開嘴,一邊用唇去摩挲著那道淺淡的牙印,一邊把之前的話又給問了一邊。

“皇上記得上次說過的話嗎?”

這次安逸倒是聽到了這個問題,便縮著脖子回答道:“哪個話?”

他以前說過好多話,再加上最近還發生了好多事情,這真的要讓他想,安逸一時半會還真的想不出什麼來。

不過顧璘倒是對他這個人了如指掌,倒是也料到了會有這個結果,便緊了緊落在對方腰上的手,同時啞聲替人回答了起來。

“皇上說過,要是出宮的時候跑了,那被我抓回來以後隨我處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