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第一天,教室裡總是格外的熱鬨。
“班長,英語借我抄抄,求求了!”
“那數學給我吧,我要死了,昨天晚上才發現數學的寒假作業裡還有十張卷子!我一張都沒寫!”
“等等,你彆嚇我,我怎麼不記得數學還有卷子了?”
……
付承澤打了個哈欠,手上的筆快轉成了風火輪,根本不帶休息的。
又抄完了一張英語卷子後,付承澤衝著曾越招了招手:“越醬,這邊。”
曾越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堪稱飛奔過去的:“謝謝澤哥,我真的不想開學第一天就被芷若逮去臭罵!”
大家補寒假作業也是很有順序講究的。
班主任周芷的英語作業一定優先補,而且英語抄起來也最快;數學作業沒做的後果相較於英語作業會輕上一些,但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級彆,在竭儘所能補完英語作業後,大家會儘全力把數學作業也給補了;物理和化學這種科目會視餘力而來;像語文這種抄起來很麻煩、語文老師又性子溫柔的,大家就會……
拖一拖。
再拖一拖。
直到語文老師忘記這件事為止……
孔懷夢已經去薛曉那邊補作業去了,曾越乾脆坐在孔懷夢的位置上開始抄了起來,邊抄邊問付承澤:“舟哥怎麼這個點了還沒來?我還想找他救命呢。”
付承澤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估計今天睡得比較好吧。”
“之前睡得不太好嗎?”曾越沒明白。
付承澤再搖頭:“不太行,經常失眠到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怎麼了。”
曾越還挺奇怪:“你跟他一起睡嗎?怎麼知道他失眠?”
付承澤:“……”
他打了個寒戰,“拜托,能不能不要大清早說這麼恐怖的話題?跟他一起睡,我是找死嗎?”
曾越狂笑不止,付承澤這才繼續回答:“就我們不是一起去了明泉滑雪嗎?滑雪前還什麼事都沒有,滑完雪舟哥就開始連續好幾天失眠了。他真的……”
付承澤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警惕地來回看一眼周圍,確認那位脾氣差的大少爺還沒來,才放心罵了下去,“他真的太有病了!一失眠就給我打電話,我每天夜裡睡正香呢就被他給吵醒了。關鍵是我每次問他到底為什麼失眠,有什麼煩心事嗎,他媽的他又什麼都不說!”
曾越同情地看一眼付承澤。
付承澤歎了口氣:“他跟我說,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禽.獸。但要我說,舟哥禽.獸一天兩天了嗎?他哪裡不禽.獸了?”
“?”
曾越怎麼覺得越聽越不對勁。
但沒來得及再繼續細問,耳聰目明的曾越就瞥見他們話題中心的那位哥懶洋洋地單肩背著個包,慢悠悠路過窗戶,就要走進教室門裡。
他及時刹住話題,並且飛快打了聲招呼:“舟哥早。”
江斂舟打了個哈欠,回了聲“早”,瞬間就被一眾人給圍了上去。
“舟哥,舟爺,救命啊!”
“舟哥作業寫了沒?讓我進行一下仿寫吧!”
付承澤抬頭看了眼門口,全然一副很了解的語氣:“不用問了,我前兩天剛問過,舟哥好多作業都沒寫。”
曾越覺得很有道理。
要是江斂舟寫過了,付承澤也不至於開學第一天在這裡淒淒慘慘補作業。
隻是出乎付承澤意料的,江大少爺卻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壓根沒往教室裡麵走,在門口就把自己的作業給拿了出來。
瞬間,教室門口的大家堪比早上菜市場免費送雞蛋時的大爺大媽們,一個個的奮力往前掙紮:“啊啊啊我的我的!不要跟我搶!”
“舟哥您就是我心中的神,您的物理都寫了!太牛了我的哥!”
……
等一群人哄搶完畢,才有人疑惑地問了一句:“舟哥,你化學作業是不是沒拿出來?”
江斂舟連書包拉鏈都懶得拉,“嗯”了一聲,拎著書包散漫地往座位上走,邊走邊回答:“我化學作業得……”
話隻說到了一半。
是趙介朝著門口的方向又打了一聲招呼:“盛姐早!”
江斂舟頓在了原地。
……剛剛還漫不經心的這位爺,甚至沒回頭看見她人、隻是聽見“盛姐”兩個字,就瞬間神色不自然了起來。
直到門口傳來女孩子清冷的聲音,應了一聲:“早。”
他這才往前走了幾步,轉過頭,裝得很尋常的模樣:“同桌早。”
“嗯,早。”盛以走過來,又想起來什麼似地問他,“化學作業借我看看。”
趙介正想提醒她,江斂舟大概率沒寫化學作業呢,就見那位哥從開著的書包裡拿出了一本卷子,特流暢地遞給盛以:“行吧,看在你同桌人這麼善良的份上,借給你了。”
盛以:“?”
盛以頓了兩秒,“勸你最好不要開學第一天就這麼作死。”
親眼目睹了一切的大家:“……”
曾越沉默一瞬,轉頭問付承澤:“你那天問舟哥作業寫了沒之後,他說了什麼?”
付承澤回想了一下。
“他先跟我說都還沒寫,然後……”
“然後?”
付承澤頓了頓,“然後跟我說,他去問一下盛以。”
曾越:“……”
付承澤都憤怒了:“我他媽以為他是要去問一下盛姐寫了沒,寫了給我抄抄,結果誰知道他是去問盛姐哪個沒寫、他好把作業留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