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表現得格外鎮定。
在付承澤挨個報他們要玩的項目時,江斂舟全程緊盯著盛以的表情,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波瀾。
但——
沒有。
盛以沒有流露出哪怕一丁點的害怕的情緒,她隻是點了下頭,還順帶反問了一句:“就這?”
付承澤:“……”
江斂舟:“……”
大家都驚呆了,正常人哪有半點不怕的啊?
孔懷夢光是想想就一陣腿軟,這會兒恨不得江斂舟能收回成命,看著盛以的目光像是看著超級英雄似的:“盛姐,你、你真敢坐這個嗎?”
盛以抱著雙臂,特拽一點頭:“我之前不是就說過我完全無所謂的嗎?我坐這個很沒意思的,你們跟我比隻會顯得你們很慫,要不你們還是自己去吧。”
一聽這話,幾個大男生就互相對視了幾眼,還真都有些猶豫了起來。
彆的倒無所謂,如果盛以一個女生真的上去半點反應都沒有,他們倒是個個叫破膽了,豈不是會很尷尬?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了江斂舟,朝著他投去了征求的目光。
江斂舟稍一聳肩:“去唄,反正我又不怕。”
盛以:“……”
其他人:“……”
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就顯得有點刻意了。
盛以抿了下唇,也特淡定的模樣,跟較勁似地:“行啊,您的生日願望我們當然得滿足,走。”
入夜時分,華燈初上。
他們走進飛鳥、往裡拐個彎,孔懷夢瞬間驚呼出聲。
畢竟是周六的晚上,遊樂園裡的遊客眾多,所有的遊樂設施都帶著亮起的燈光,奪目炫彩。
如同夜裡的不夜之城。
“我還是第一次玩夜場的飛鳥,”葉星瑞也誇讚,“太絕了。”
池柏點了點頭,指了一下不遠處:“看見沒?那更絕。”
大家沿著那個方向看過去,而後齊齊沉默下來。
——在整個遊樂園最最最中央、也最受人矚目的,正是飛鳥的招牌驚恐五件套。
據說它過山車的高度和速度都是國內之最,很多人就是衝著這個“最”字來打卡的。
可孔懷夢遠遠地仰望著那些驚恐五件套,正好有一輛過山車飛馳而過,緊接著鋪天蓋地的尖叫聲就直直衝進了她耳朵裡。
隱隱約約地,還能聽見什麼“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之類的深深懺悔。
……
不要說孔懷夢,就是鐘成傑跟李俊陽都有了些想要退卻的念頭。
可偏偏走在最前麵的兩位大佬還特彆不近人情,徑直往最中央走不說,看見猶豫的他們還要直接開嘲諷:“怎麼了,該不會是不敢吧?”
“?”
這個年紀的男生哪能受得了這種挑釁!
——一直到工作人員幫他們挨個扣上安全設施、再逐一檢查卡扣,發現自己被牢牢綁在了座位上時,剛才那股因為被挑釁而升起的熱血才一點一點冷卻了下來。
池柏滿臉都寫著高興:“挺好,我還是頭一次知道飛鳥的過山車,座位是在軌道外的。”
跟普通的過山車完全不一樣,飛鳥的套餐過山車……
人連個軌道的支撐都沒有,還沒啟動已經可以想象整個人完全騰空的畫麵了。
過山車已經開始一節一節往上攀爬起來。
盛以坐在第一排,聽著哢噠哢噠的聲音,完全沒什麼表情。
坐在她旁邊的江斂舟偏頭看了她一眼,竟然還從她臉上看出了幾分愉悅和期待。
他一時間有些無言,但緊接著又想笑——
行吧,不愧是盛以。
過山車爬到了最高點,停滯了幾秒。
後排的付承澤爆了句粗口:“彆給我玩這個我真受不了這停頓……”
他還沒罵完——
停在高空的過山車已經一頭往下衝了下去,以巨大無比的加速度。
“啊啊啊——!”
幾乎是同時間響起的尖叫聲回蕩在整個飛鳥遊樂園,一群人的魂都快不見蹤影了。
可唯有最前排的那兩個人都麵帶著微笑、感受著拂麵而來的晚風。
好奇怪的。
在江斂舟原本的設想裡,應該是盛以需要他的保護和拯救。
可現實裡,是他們並肩在最高峰,做麵帶笑容的英雄。
……
下了過山車,李俊陽腿都軟了,走都走不動路。
“太遜了吧。”江斂舟藐視眾生的模樣,“你看看人家盛以。”
“……”李俊陽抬頭看看仿佛還在回味剛才的刺激感的盛以,那句就要到嘴邊的“我不玩了”就這麼咽了回去,他努力挺直腰板,一點頭,絕不認輸的模樣,“走,大擺錘!”
……
從大擺錘下來後,李俊陽迫切地看向盛以的表情,無比希望她可以說一句“不想玩了”、好解救眾生。
終於。
在他如此熱切的目光裡,盛以帶著微微的笑,很享受地開了口:“太爽了。”
享受完,她甚至迫不及待的:“跳樓機嗎?”
是人嗎是人嗎!
跳樓機下來又是海盜船,等海盜船終於結束後,幾個人覺得自己的命已經丟了半條。
更可怕的是——
就在這樣的狀況下,江斂舟竟然還問了盛以一句:“玩過癮了嗎?”
大家:“?”
幸好,他們偉大的盛姐可能是看在他們真的快死了的份上,終於鬆了口:“過癮了,連玩了幾個項目這麼累,那我們去坐坐摩天輪休息一下吧?”
幾個人就這麼鬆了口氣,正準備答應呢,付承澤就冒了頭。
“等等,不是說驚恐五件套嗎?我們才玩了四個吧?”他掰了掰指頭,“還有個鬼屋沒玩吧?聽說環境做得特彆逼真,我期待一晚上了。”
“哦對,”鐘成傑也點了下頭,“我看過評價,說是有NPC追著你跑的那種。快快快,這個我是真的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