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謊言(1 / 2)

伏特加感覺沒有錯,琴酒的身上確實有股若有似無的香甜味道,那不同於女人的香水味,是一種伏特加陌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又有股甜甜的水果味,反正,那是一種不會出現在琴酒身上的味道,可是,已經不止一次了,他在琴酒的身邊聞到這股淡淡的味道。

之前貝爾摩德就調笑過,琴酒有了一個新的興趣,一個女人,伏特加雖然一直跟著琴酒,但是這個男人的私事,伏特加一直乖覺著,不會過分好奇,當然也不敢好奇他可沒有貝爾摩德那樣的膽子和那樣的背景去調笑琴酒,去打探琴酒的事情。

“你在想什麼,伏特加。”

琴酒冷漠毫無情感的聲音突然想起,伏特加怔了怔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他剛剛走神了,伏特加乾巴巴的笑了笑:

“啊?什麼?大哥?”

琴酒依靠在椅背上,眼神漠然的看著前方,他並沒有不悅,隻是淡然的重複了一遍:

“我問你,你剛剛在想什麼,剛剛的路口你應該轉彎。”

“啊,報,抱歉,大哥。”

一個路口的轉彎算不了什麼,伏特加在下一個路口繼續轉彎後重新回到他們該前進的路上,琴酒沒有回應伏特加的話,他隻是不耐煩的看向窗邊的風景,眼前的風景快速略過,這條街他已經很熟悉了,熟悉到讓他有股煩躁,不知道是煩躁他不該有個經常停駐的地方,還是煩躁他經常停駐的地方最靠近的距離有個讓他討厭的波本。

琴酒從口袋裡摸出他的煙,伏特加餘光注意到琴酒的動作,他下意識的側過頭看了一眼,然後快速的轉回去,這個動作並不明顯但是琴酒敏感的感覺到了,琴酒冷淡的開口:

“怎麼?”

琴酒低啞冷淡的口吻似乎少了一絲平時的冰冷,那種柔軟的甜味讓伏特加都有些恍惚,這個男人被這股甜味給打散了一絲冰冷,伏特加隱約覺得琴酒現在帶著一股愉悅的心情,那是隱秘的,極淡的,曾經讓琴酒愉悅的事情隻有追殺和硝煙,但是此刻琴酒這股愉悅又帶著饜足的心情讓伏特加弄不清原因,卻也不敢深究,伏特加張了張嘴,快速轉移心中的話題,他開口道:

“隻是少見呢,大哥最近很少抽煙了。”

以前都是在車上抽好幾根,車子裡彌漫著一股屬於琴酒的冰冷的薄荷煙味,但是最近,伏特加感覺好幾次琴酒抽煙的次數少了,否則……

啊對,否則,琴酒身上的甜味,早就被他身上的煙味覆蓋了。

“……”

琴酒拿著煙的手沒有停頓,他慢條斯理的用雙指拍打煙包的底部,然後咬著那根突出的煙抽了出來,把煙放回去的時候,琴酒頓了頓身子,從伏特加的餘光看來,琴酒放回的煙包之後,從口袋裡拿出了另一樣東西。

一張被捏的皺巴巴的紙。

琴酒展開那張紙,眼神黯了黯,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口袋裡的,但是一看到這張紙,他就能回想到當時那個家夥皺巴著小臉不高興的樣子,那副又慫又理直氣壯覺得自己能夠靠黴運來打敗他的樣子。

大凶附體他是不知道,但是他這個凶,倒是確確實實的附體了。

“呃?大哥?那是什麼?”

伏特加忍不住好奇,他怎麼覺得那個像……簽文?不會吧。

琴酒勾了勾唇角,嘴裡咬著煙,男人說話卻清楚極了,字字冰冷。

“嗬,沒用的東西。”

說著,琴酒拿下車子上的點煙器,他沒有點燃嘴裡叼著的那根煙,而是把手中的那張大凶的簽用點煙器點燃了,紙張快速燃燒起來,琴酒捏著燃燒的簽紙慢條斯理的用紙上的火點燃了嘴裡的煙,這個角度,這個姿態,這個男人危險卻又迷人,琴酒打開窗戶,剩餘的灰燼隨風飄散,琴酒緩慢的吐出一口煙,緩慢的說道:

“這種東西,不需要。”

有他,就夠了。

******

棲川鯉覺得自己太能屈能伸了。

不不不,是不願意委屈自己。

公交趕不上,打的打不到,地鐵站在維修,加上今天剛剛知道的消息,棲川鯉已經氣呼呼的不行了,這個時候安室透開著他的FD過來,一如既往的對著她爽朗的笑,宛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問她:

“要上車麼?”

棲川鯉眯了眯眼,硬氣了哼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白色的FD也慢慢的往前挪了一段距離,然後棲川鯉一點都不委屈自己的吧噠吧噠的轉回身去,上了車。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棲川鯉嘟著嘴,表示一副不高興還生氣的樣子,但是安室透卻是笑著不說話,雙手疊在方向盤上麵,輕笑著看著少女,那寵溺的眼神和溫和的笑意看一眼都會沉淪,棲川鯉瞥了一眼,奶貓式炸毛:

“看我做什麼!開車!”

“嗨嗨,公主殿下。”

安室透一貫的口吻讓棲川鯉有些懷念,又有些不高興。

她,她才沒那麼容易原諒他!

騙子!

“現在要回去麼?”

安室透的車速不快,他一邊問著一邊轉彎,棲川鯉不說話,還用說麼,當然是回去。

“那我們去兜風吧。”

“?????”

棲川鯉懵了一下,然後猛地轉回頭:

“去哪裡兜風?”

不對,這口氣不對,棲川鯉又補了一句:“兜什麼風!”

不對,這個口氣不夠硬氣:

“不去!!才不去!!”

不過方向盤在安室透的手上,男人熟練的轉了個彎然後往高速上開了,棲川鯉怔怔的看著車子往群馬的方向開去,等等等等,為什麼她就突然往群馬兜風了?!

“冬名山到這個季節風景很好,很適合兜風呢。”

“……”

“之前你不是說想去山上兜風麼?”

棲川鯉斜了安室透一眼,冷哼一聲:

“那是多久之前了。”

安室透笑了笑:“是呢,好像好久沒和鯉醬這樣單獨相處了呢,有點懷念的感覺呢。”

棲川鯉垂下眸不說話,如果懷念的話,如果回憶的話,就要不得不正視那些謊言。

安室透帶給她所有的謊言。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安室透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一路上開到冬名山之間,兩個人都保持著安靜,隻是上了山,安室透所說的兜風並沒有做到,因為山上起霧了,白色的大霧讓路的可見範圍隻有十米以內,安室透最終在半山腰處停了下來。

“真是糟糕呢,難得和鯉醬兜風,天氣都不允許。”

白色的大霧讓眼前所有的事物都被吞噬了,棲川鯉看不見前方任何的景象,隻有白色,也隻有,身邊的安室透。

仿佛世界都變得安靜了,棲川鯉沉默了一會,她突然開口了:

“透……你之前的,都是騙我的麼?”

自從上次逃離那個現場之後,這是棲川鯉第一次正式麵對安室透,問出這個一直梗在她心裡的問題。

他一直在騙她麼?

安室透側過頭就能看到少女抿著嘴,努力不想聽到自己害怕的答案的模樣,安室透看著前方白色的大霧,他前進的道路隻有黑暗,如果可以,他想讓她遠離黑暗,但是他知道,棲川鯉已經牽扯進來了,和他牽扯,和琴酒牽扯,亦或者,他能做的,就是更大程度的保護她。

安室透沒有沉默很久,他轉過頭一雙紫灰色的瞳眸認真的看著棲川鯉,認真的回答,毫不隱瞞:

“除了名字以外,我都沒有騙你。”

這句話,並不能讓棲川鯉開心,棲川鯉握緊雙拳,深吸一口氣繼續問下去她最想知道的:

“安室透這個身份是假的麼?”

“是假的。”

“一直在說偵探的工作也是假的麼?”

“是假的。”

“對我的溫柔,對我的好也是假的麼?”

安室透沒有猶豫的回答,斬釘截鐵:

“是真的。”

棲川鯉抬起眸,不允許安室透再騙她一點點,棲川鯉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