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1 / 2)

白色的物體並沒有消失,他快速劃過之後,再次出現在了棲川鯉的身後,夏目貴誌的瞳眸露出一抹驚訝,隨之而來的是警惕,那抹白色的身影就這麼站在那裡,並不是人類,而夏目認出了它,是的場靜司的式神。

“!!!!”

一道黑影快速襲向白色的式神,然後那團黑影包圍住了式神,在夏目貴誌的眼前,硬生生的撕碎了那個式神,毫不留情。

“嗬,這可真是……巧呢。”

這道聲音從遠處傳來,又好似就在耳邊響起,那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可是夏目貴誌對這道聲音卻有著濃濃的忌憚,從走廊儘頭走過來的男人,步伐不緊不慢,但是隻堪堪幾步,他就走到了他們的麵前,棲川鯉抬起頭看向走過來的男人,夏目貴誌快速的擋在了棲川鯉的麵前,以保護性的姿態擋住的場靜司的靠近。

少年的身材纖瘦脆弱,的場靜司隻覺得這個少年對身後的人的保護有些可笑,難道他沒有看到剛剛她身邊的那個惡靈以那種凶殘的程度生生撕碎了他的式神,仿佛就是撕碎一張紙一樣。

“又見麵了啊,少年。”

的場靜司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庭院廊道上的兩人,這個男人穿著簡單的浴衣,這是一名長相俊美極具古典韻味的男人,甚至說話的語調都帶著一股優雅,可是他的笑容,他的口吻中的含義,都充滿了一種危險,即使用著友好的態度打招呼,這個男人也毫不收斂他散發的那種不懷好意的氣息,簡直明目張膽。

夏目貴誌緊緊皺著眉,他並不喜歡的場靜司這種居高臨下看著玩物的表情,他沉默著,隻聽那個男人又笑著對身後的棲川鯉這樣說道:

“和你,我應該說,好久不見吧,棲川鯉。”

的場靜司一字一句的念出棲川鯉的名字,這種熟稔的口吻讓夏目貴誌一怔,他認識棲川鯉!?

“……啊,的場靜司。”

棲川鯉對的場靜司的印象非常深刻,即使好久不見,但是男人的模樣,特殊的那隻眼,以及這種不懷好意讓人不舒服的態度,她根本不用回想就能記起來,這個男人,可是上了她的黑名單的。

“嗬,雖然我很想和棲川小姐敘敘舊,但是我還有其他事要做,希望之後棲川小姐能賞個臉,一起喝杯茶。”

的場靜司笑著轉身離去,看著似乎真的有其他事要做,不過走了兩步,男人又轉頭,意味深長的對兩人說道:

“這隻是我小小的建議,晚上,請不要隨意走動,今晚,不大寧靜。”

“……”

“……”

這次,男人不再回頭,消失在走廊的儘頭,留下夏目貴誌和棲川鯉兩個人,一個心事重重,一個滿臉不高興。

“那家夥,又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棲川鯉擰巴著小臉,一點都不避開夏目,直接說的場靜司的壞話。

“你,認識的場先生?”

夏目貴誌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的場靜司這個除妖師的存在讓他每次出現都不得不警惕,他剛剛說的話,都讓他有不好的感覺,聽到棲川鯉認識的場靜司的口吻,夏目貴誌有些疑惑,看不見妖怪的棲川鯉怎麼認識除妖師家族的的場靜司?

“恩?我沒說過麼?我剛來八原的時候,是住在的場家的。”

“???”

夏目貴誌一臉問號,等等,你再說一遍?

“你,住在的場家?”

夏目貴誌怎麼想都覺得那個畫麵很詭異。

就衝剛剛棲川鯉身邊的惡靈黑影毫不留情的撕碎的場靜司的式神來看,現在回想,剛剛那個動作,似乎非常熟練,那個惡靈不是第一次撕碎式神吧,如果棲川鯉真的住在的場家的話,當初那個惡靈撕碎了多少式神才能練就出如此的熟練度?

“嗯啊,不是說過嘛,小時候身邊總是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特彆倒黴,總是要命的事故沒有,小事故不斷,所以我外公特地拜托了他的熟人,幫我去去晦氣,保保平安,的場家不就是做這個的嘛。”

聽著棲川鯉理所當然的話,夏目貴誌的微笑差點掛不住,的場家當然不是做這個的!

“你知道的嘛,老人總是信這種,所以之前我都住在的場家的。”

身邊有一隻惡靈住在的場家,當年場麵得多壯觀啊,除妖師家族都沒除了那個惡靈,甚至棲川鯉都不知道的場家到底是做什麼的,還真當親戚家住著,夏目貴誌突然有種,什麼都看不到也是幸福的錯覺。

“不過的場靜司特彆壞,特彆欺負人。”

棲川鯉撇了撇嘴,小時候她可被的場靜司惡作劇不少。

“不讓我出去就給我關在房間裡,晚上還設門禁七點鐘,誰家門禁是七點鐘啊!自己在地上亂丟碎紙屑還讓我去掃地,他就是有病!”

夏目貴誌聽著棲川鯉的埋怨不禁有點想笑,時隔那麼多年棲川鯉還是那麼怨念,可見當年那個小小的女孩當時確實被氣壞了。

“夏目,他是不是也欺負過你,不,他對誰都不友好。”

棲川鯉沒有忽視剛剛夏目的忌憚,但是少年還是把她護在身後,棲川鯉雙手搭著夏目貴誌的肩膀,她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果他欺負你了,我給你報仇!”

夏目貴誌想到棲川鯉身邊的惡靈毫不留情的撕碎的場靜司的式神,他想,你已經報仇了,當場就報了。

夏目貴誌把棲川鯉送到房門口,雖然他忌憚的場靜司,但是那個人的警告,他卻不能無視,想著,在棲川鯉要進房間之前,他鄭重的對棲川鯉說道:

“棲川,晚上如果聽到什麼聲音,也不要出門。”

“恩?”

棲川鯉歪了歪頭,這句話讓人很莫名,但是夏目貴誌那麼認真的和她說,棲川鯉還是相信自己曾經的小夥伴,鄭重的點了點頭:

“好。”

******

“我~回~來~啦~”

棲川鯉帶著一股小歡快奔奔跳跳的走到了安室透的身後,男人坐在窗邊似乎在賞月,雖然兩人訂了兩間房,但是安室透在棲川鯉的房間裡等著她。

棲川鯉對再次見到夏目這件事感到高興,她撲到安室透的背上,從後麵抱住男人,她把自己全部的重量交給安室透,像個孩子一樣,晃著雙腳,她的聲音中都透著高興:

“都這麼晚了,透你還沒睡呀。”

原本泡溫泉的時間就晚,她和夏目又聊了很久的話,回到房間裡,棲川鯉都注意到時間已經很晚了,明明之前和安室透說過的,她有可能回來的晚,讓他先睡的。

安室透對撲過來的重量一點都意外,他穩著身子,讓女人肆無忌憚的坐著孩子氣的動作,明明現在的身體還是變大的情況,但是棲川鯉的性子還是十八歲的少女,女人撲在安室透的後背上,晃著白皙的雙腿,那一刻的畫麵有著少女的清純,也有著成熟的風情,安室透抬起手碰觸環住他脖子的手臂,他笑著說道:

“看來,遇到過去的朋友,讓你很高興。”

安室透好聽的聲音也帶著一股笑意,他直白又溫柔的說道:

“我想和你說一聲晚安,所以還沒睡,尤其,今晚的月亮那麼美。”

棲川鯉也抬頭望著那抹月亮,棲川鯉悠悠的說道:

“不止月亮,星星也很好看啊,現在,還是看螢火蟲的好時候。”

“想看螢火蟲?”

安室透輕聲問道,但是棲川鯉沒有回答,她收緊雙手,沉默著不說話。

上一次看螢火蟲,是和鬆田陣平。

約定好的螢火蟲,約定好的遊樂園,他都失約了。

“……想看。”

棲川鯉低聲回答。

“好。”

“那說好了哦。”

棲川鯉軟軟的做出約定,奶貓似的音調讓安室透心裡一軟,波本的身份還是讓她不安了,那個純粹對著安室透理直氣壯做下約定的棲川鯉,在猶豫,在不確定。

安室透抬起手,勾住棲川鯉的脖頸,按下她的後腦勺,安室透抬起頭,吻住了女人的唇瓣,簡單的碰觸,認真的印下,安室透紫灰色的瞳眸透著純粹:

“恩,說好了,蓋好章了,約定好了。”

“……賴皮。”

******

夏目貴誌自從見到的場靜司之後,他就放不下心來,這個男人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麼,他在這裡要做什麼,這幾個問題圍繞著夏目。

最終,心中的不安驅使夏目去找他。

“哦?你竟然會來找我。”

的場靜司在院子裡看到抱著貓咪走過來的夏目貴誌,他露出了不意外的笑容:

“你果然好奇心很大,少年。”

“的場先生,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你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夏目貴誌沒有客套的想法,他直接問出重點,少年皺起眉,溫柔的表情此刻認真,警惕,不安。

“你想要做什麼?”

冷漠的除妖師出現在這裡,夏目貴誌猜測,這裡或許有的場出現的意義,比如,除妖。

“嗬,你每次看到我都是這樣的表情,你是在害怕我對你做什麼麼?”

的場靜司似笑非笑的說道,這個男人危險的氣質和他俊美的外表形成一種詭異的融合,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他挑了挑眉,又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是在擔心,我對她會做什麼?”

那個她,他們都知道是在說誰。

的場靜司垂著眸輕笑,提起棲川鯉的時候,用了一種很奇怪的態度:

“啊,我倒是想對她做什麼呢,可惜,不行。”

那個惡靈,棲川鯉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不會知道,在被的場家一次又一次鎮壓的時候,他每次都會暴走,撕碎的場家所有的式神,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場家,無法消滅他,無法驅逐他,但是他日益增大的力量,在無法控製的傷害棲川鯉,所以,的場家最後的手段就是封住他的力量。

但是,那股封印的力量也有時限。

“很有趣吧,你看到的世界,你擁有的力量,明明那麼真實,但是她卻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不知道,到底是她的世界和我們不同,還是我們的世界,她才是異類呢?”

普通人的世界,什麼都看不到,不會知道有妖怪的存在,即使它真實存在。

看得見妖怪的人的世界,危險,奇幻交織在一起,看得見妖怪,看到的是另一個不被理解的世界。

但是棲川鯉夾雜在中間。

她是普通人,身邊卻有惡靈守護。

她身邊有著特殊力量的存在,但是她什麼也看不到。

“她不是異類,她隻是普通人而已。”

夏目否定了的場靜司對棲川鯉的定義,少年一字一句的對危險的男人說道:

“她什麼也不知道,這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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