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這才是她的世界(2 / 2)

“事情解決完了?”

病床旁邊的女人外表並不明豔,表情也並不溫婉,但是她注視著床上的少女的時候,卻有著讓人心軟的溫情,她讓人眷戀的母性和溫柔形成了一種致命的反差,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輕輕碰觸著棲川鯉的臉頰,軟軟的臉蛋讓她歡喜,不管少女長得多少歲,她的眼裡,都還是那個軟糯糯的孩子。

“還沒有,我回來先看看阿鯉。”

她是棲川鯉的母親,棲川鯉出事的時候她還在京都,調動的藤原家的護衛隊隻能回來去解決剩餘的那些逃竄的武裝分子罷了,但是即使是這些雜兵,她也要親自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棲川蠻扯了扯嘴角,自己這個老婆,真的用最溫柔的表情說著最凶殘的話語,他還記得把鯉醬送到了醫院之後,她風塵仆仆的衝了進來,一向要求自己優雅又漂亮的女人,頭發都有些散亂,甚至隻是隨手紮了個辮子。

她沒有問他:阿鯉會沒事吧。

而是看著他擲地有聲的說:阿鯉會沒事的。

她堅信自己的女兒會沒事的。

是啊,他們為她取名為鯉,就希望她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又幸運快樂。

她陪了棲川鯉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就不見蹤影了,隻留下一句:

我的小姑娘,不能受這種委屈。

棲川鯉坐在椅子上嘖了嘖嘴,真是很久沒有見到老婆大人這樣霸氣了,要不是她表情不好,他都想舉起雙手鼓掌感歎:斯巴拉西。

“阿鯉醒過麼?”

棲川杏輕聲問道,棲川蠻也輕聲回答:

“還沒有。”

“醫生怎麼說?”

“還在昏迷,過兩天可能會醒。”

棲川杏挑了挑眉:過兩天,可能?

女人有些不耐,她摸出手機似乎要打電話,棲川蠻也挑了挑眉,問著病床另一邊的老婆:

“你乾嘛?”

“我去聯係其他醫生,這邊的醫生太拉稀了,醫生都說阿鯉隻是皮外傷,為什麼會昏迷兩天了?”

棲川蠻比棲川杏有耐心一點,他經常受傷,人體的不定性太多了,不過棲川杏這種急性子他也清楚,他知道這個女人恨不得棲川鯉喝個補血藥劑立馬原地複活的程度,他瞥了一眼呼吸平靜的棲川鯉,他口吻隨意的問道:

“那你打算找哪位名醫?”

“我在京都遇到了黑傑克。”

棲川蠻忍不住輕咳一聲,這不是名醫,是怪醫,他家鯉醬隻是昏迷,不是生病!

“你冷靜,你冷靜。”

棲川蠻一直覺得自己暴躁,但是他家的阿杏根本是一臉冷靜的暴躁。

“我很冷靜。”

“我給你削個蘋果壓壓驚。”

棲川杏深吸一口氣,她俯下身子親一親寶貝女兒的額頭,又點了點她的鼻尖,對著棲川蠻翻了個白眼:

“你給鯉醬削吧,她醒來要吃,我去把剩下的事情解決了。”

棲川蠻的眸子黯了黯,看著還昏迷的女兒,他轉眼對著棲川杏歪了歪頭,眼神帶著殺氣,他惡劣的說道:

“要弄死他們哦,老婆大人。”

棲川杏走到病房門口,回過頭笑的溫柔:

“你在說什麼啊,親愛的,我們怎麼可以犯法呢。”

“那怎麼辦鴨。”

“當然打個八分死而已。”

等在門口的秦野扇司聽到病房裡這對夫妻的對話,他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棲川鯉簡直就是這兩人的合體,隻不過是奶裡奶氣的那種凶,這兩人是真的凶殘。

棲川杏離開之前又在門口磨蹭了兩分鐘,多看看棲川鯉的睡顏之後才走的,病房裡又隻剩父女倆了,棲川蠻還真的認真的削起了蘋果。

還是兔子形狀的。

非常嫻熟。

小兔子蘋果排排蹲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棲川蠻啃著蘋果核,然後丟掉。

男人又坐回了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這一次,姿態更加鬆懈,病房裡彌漫著蘋果的香味,安靜了許久,棲川蠻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知道你在。”

“我知道你有保護她。”

“恩,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兒子。”

棲川蠻看著睡著的棲川鯉,他有時候會想象,那個沒有出生的另一個孩子,會是長成什麼樣,但是,一切的想象都是空幻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嗤笑一聲:

“下次遇到的場家,可以嚇唬他們,我的兒子,就算是惡靈,那又如何。”

棲川蠻看著受傷的棲川鯉,他深吸了一口氣:

“這次她受傷,不是你的錯,不過下次,你要好好護著她。”

沒有人知道棲川蠻到底在和誰說話,話語的內容好像是一個瘋子一般,但是在棲川蠻的身後,那牆壁上掛著的電視機屏幕上,本是關閉的黑屏,突然亮了起來,白色的屏幕,空無一人。

然後,光標出現在屏幕上,像是誰在打字一樣,屏幕的正中間打出了兩個字母,與其說文字,倒不如說……是顏文字?

【XD】

這是,那個惡靈的回應。

******

如果在棲川蠻的麵前去看望棲川鯉,怕不是會被這個男人給揍出來。

所以在棲川蠻短暫的離開的空隙中,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來到了棲川鯉的病房。

兩人同時進入病房,各自站在了病床的兩邊。

安室透冷冷的看著對麵的赤井秀一,他發出一聲冷笑:

“你倒是膽子大,竟然敢用這個樣子出現在醫院裡,怎麼,不偽裝了麼。”

赤井秀一雙手插在口袋裡,他視線裡的少女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脆弱極了,他側了側頭,看向了安室透:

“如果說偽裝的話,難道你不是麼?波本,或者降穀零。”

“嗬,我偽裝的隻是身份,可不是我的臉。”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對著睡著的棲川鯉笑道:

“所以,我不是用我原來的麵貌來見她了,不是麼。”

安室透也挑著眉冷笑:“嗬,怎麼,已經不敢用麵具了麼,赤井秀一,你不是很擅長騙她麼。”

赤井秀一特殊的聲線,壓低聲音的時候性感的不可思議,他笑道:

“啊,是啊,我不敢。”

男人承認的極快。

但是要說嘲諷的話,赤井秀一的水平也不遑多讓:

“但是,或許,我比某些人故意出現在她的麵前,故意隱瞞某些事情來得誠實吧。”

知道了降穀零這個身份,其餘的信息也很好查。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他和棲川鯉,降穀零和棲川鯉,他們的緣分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了,一切,都好似命運。

安室透冷眼看著赤井秀一,兩雙異色的瞳眸相互看著對方,藍色和綠色的眸子都是一種冷意,安室透冷笑著:

“嗬,誠實?赤井秀一,我和你對她都不誠實,我是騙子,你也是。”

“……”

赤井秀一低笑著:

“是啊,我們倆,都是騙子。”

男人低啞性感的聲音,呢喃著騙子這個詞,仿佛讓這個詞變得生動起來。

‘……你們也知道啊。’

棲川鯉迷迷糊糊的恢複意識,醒來之後就聽到了赤井秀一的這句話。

這句話可真是……非常精準的自我評價。

騙子一號,騙子二號。

“但是,我對她,已經沒有隱瞞了。”

赤井秀一雙手插著口袋對著安室透似笑非笑,他沒死的消息棲川鯉已經知道了,衝矢昴的身份她也知道了,他對她所隱瞞的已經沒有了,甚至他和那個孩子的計劃,她也知道的大概了,現在,對少女所隱瞞的,是對麵的公安吧。

“……”

對麵的安室透表情冷漠,赤井秀一清淡的笑道:

“你還瞞著她一件事吧。”

關於,那位鬆田陣平的事情。

‘瞞著我……什麼?’

棲川鯉的意識隻是回複了短暫的一會會,然後她又困倦的失去了意識。

“……”

兩個人感覺到少女又安穩的氣息,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這一次,安室透沒有針對赤井秀一,他抬起手輕輕的去碰觸少女睡過去的臉頰,隻是快要碰到的時候,他停了停手,隻是去輕輕的拂開棲川鯉臉上垂下來的呆毛。

“滋滋滋。”

兩人口袋裡的手機同時震動了起來,仿佛約好的一樣,兩人同時摸出手機查看郵件。

【報告出來了。】

【服務器的檔案列表出來了。】

都是喊他們回去處理事情的郵件,不能在病房停留了。

“……”

“……”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看著對方,好似都在用眼神示意對方離開。

“哢噠。”

房間裡又變得安靜,房間裡的兩個男人同時出去了,兩人一起走出病房,順著病房的前的直行的走廊一起往前,兩人雖然並排行走,但是都沒有說話,走到了走廊中間的十字路口,這一次,兩人同時往相反的方向左右一邊轉身離開。

背向的兩人的步伐毫不猶豫,也不會去回頭,但是這兩人不會想到,他們就在十字口相反轉身進入相反的廊道的瞬間,直行的這條路的儘頭,拐角處走出了一個男人。

三個人錯過了相見的瞬間,黑色風衣的男人冷漠的一路直走,他和醫院的白色格格不入,這抹黑色看一眼會讓人覺得不安。

琴酒直接進入棲川鯉的病房,房間裡安安靜靜隻有一股蘋果香,琴酒關上房門,那個順手的動作仿佛是一貫進入房間去完成任務的架勢。

關門,動手。

冰冷的眸子注視著睡著的少女,他的視線環視了一周,目光在病床旁的櫃子上放置的一排兔子蘋果快速掃過,他走到了病床邊,這一次是居高臨下的看著棲川鯉。

她的臉上是包紮好的繃帶,平穩的呼吸昭示著她沒有事,琴酒還記得那個晚上這個少女有多麼的大膽,而且……

他為她開槍了。

琴酒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為她開槍的原因是什麼。

【她很危險。】

【不能再放任了。】

琴酒冷漠的看著棲川鯉,他抬起手摘去左手上的黑色手套,蒼白的手往棲川鯉的脖子伸去。

他的手碰觸過棲川鯉的脖子,他知道她那脖頸有多麼的嬌嫩,有多麼的不堪一擊。

琴酒的手輕輕的抵在棲川鯉的脖頸上,她的跳動,在他的手下。

琴酒的眼眸黯了黯,他收緊了手指的力道,她動脈的跳動更加清晰了。

【咚咚,咚咚。】

琴酒嘖了一聲,他俯下了身子。

他銀色的長發散落在了棲川鯉的身上,男人湊到了少女的耳邊,用低啞的聲音威脅般的說道:

“你倒是一直乖。”

【你乖一點,我就不殺你。】

當初隨意的一句話,她倒是一直做到了。

“啪嗒。”

門再次被打開,一身黑色的男人出去了,病房裡什麼都沒有變化,少女依舊乖巧的睡著,她沒有事。

那個男人什麼都沒有做。

哦……或許有一點變化。

一隻兔子蘋果,消失了。

******

棲川鯉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覺得好空虛啊。

或許是因為夢境裡所看到的,這次終於放她放下了。

她再也不會和陣平告彆了,她再也等不到陣平進她的夢裡了,她……可以放下了。

她的陣平……她夢到的,見到的,都已經不再是她的陣平了。

棲川鯉坐起身靜靜的看著自己的掌心,那個擁抱的觸感都很清晰,但是正是清晰,所以難受。

安靜了一會之後,棲川鯉低著頭淡淡的開口:

“你在的吧。”

這種莫名的開口和之前的棲川蠻一模一樣,隻是棲川蠻不知道那個存在已不是虛幻的了,他有真實的,在現實中的軀體了。

【萬千世界的網絡之中。】

【XD在的。】

屏幕上出現了這句話,棲川鯉隻看到文字,但是沒有聲音。

啊,有點麻煩哎。

棲川鯉的餘光注意到了床頭櫃上的那副無線耳機,棲川鯉拿了一隻戴在耳朵上,耳機裡發出僵硬的機音:

“我在。”

機音好難受啊,棲川鯉歪了歪頭,輕聲問道:

“能切換聲音嘛,我不習慣。”

任性的語氣理所當然,耳機裡的鴉發出破碎的聲音,似乎在更換聲音,棲川鯉安靜的等著,然後……

“你剛剛在哭嘛,鯉醬?”

這一次,棲川鯉的身子顫了顫,耳邊傳來了她熟悉的聲音。

是她的鬆田陣平的聲音。

是她習慣的,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的口吻和聲音。

棲川鯉鼓起腮幫,氣呼呼的拿著身後的枕頭往門口丟了過去。

剛剛還說讓自己往前走呢!

但是,這個聲音,她舍不得換。

【這是……鬆田陣平在這個世界上,殘留的最後的,虛擬存在了,鴉的記憶裡,可以複刻她們記憶中的那個男人。】

【這個世界,還能夠完整的記憶著鬆田陣平的一生的人,卻隻有棲川鯉了。】

“我很喜歡,但是你彆亂用。”

“好~”

棲川鯉雙手環抱的膝蓋,這一次,棲川鯉輕笑出聲,她一邊吃著床邊的兔子蘋果一邊表情輕鬆的和棲川鴉對話。

【安室透:嗬。】

【赤井秀一:嗬。】

【琴酒:嗬。】

他們好像放出來了個不得了的玩意。

還能塞回去麼?

“鴉,我想好了,我之後要做什麼。”

她手上的這套人工智不能交出去了,交出去的下場隻會是被銷毀,或者,被用作其他地方去,棲川鯉可做不到這個叫鴉的人工智能就這樣消失了,她需要做些什麼。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為你達成的。】

不要說這種反派一樣的話啦!棲川鯉有些心塞,這個人工智能怎麼自帶反派屬性。

棲川鯉勾了勾耳邊的頭發,她笑嫣嫣的說道:

“既然你在我的手上,那麼……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就像她身邊的那些人一樣。

幫助其他人,去拯救需要拯救的人。

去救像研二那樣救不到的人,去救陣平那樣打算英勇就義的人,去救總是忘記自己想要去幫助他人的少年偵探麼,去救,自己臥底危險組織的安室透那樣的人,去救不得不要計劃死遁的那種探員們。

這樣的事。

她做得到的吧,棲川鯉給自己的是肯定的答案,她做得到的。

她有鴉,最強的武器。

……

……

……

【琴酒:嗬,所以,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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