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 / 2)

天子中毒事件, 很快就有了結果。

慎刑司的效率一向很高, 特彆是天子親自下旨了之後,他們的效率更是高的嚇人。

那個張家的下人進了慎刑司還不到半天, 就把自己小時候幾歲了還尿床的事都抖落了出來。

按照他說的人物特征, 慎刑司逐一排查, 真的在寧王府找到了這個人。

而那塊玉佩,在內務府的記檔裡,的確是賞賜到了寧王府,是太後賜給寧王府小公子的滿月禮之一。

身上帶著這塊玉佩接觸張家那個下人的,是寧王府二管家的兒子,一個街頭巷尾出了名的二流子。

慎刑司直接請示了天子, 畢竟大皇子府的人, 他們不好無緣無故就抓了。

齊覃沉吟了片刻, 讓西城兵馬司出麵,以打架鬥毆的名義,把那個二管家的兒子捉拿歸案。

那二管家先是以大皇子的名義阻撓辦案,見人不買賬之後, 又企圖拿銀子消災。

兵馬司的人來之前,已經被上峰叮囑過了, 自然知道什麼錢能收, 什麼錢不能收。

所以, 二管家的賄賂也失敗了。

但直到這個時候, 二管家還是沒有慌。

他還可以托關係嘛。

再不濟, 在自家殿下麵前, 他還是有幾分臉麵的,大不了就去求求自家殿下。

兵馬司的統領不過是區區六品官,還敢不給自家殿下麵子?

他再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蔓延得那樣快,牽扯得那樣深。

不到第二天,大皇子就被宗人府帶走了,然後他自己也被以“偷盜主人財務”的名義抓走了。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王府管家可以左右局勢的了。

隨著大皇子被宗人府帶走,各方的調查也都放到了明麵上。

就在朝中攻訐彈劾大皇子的聲音逐漸興起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出現了驚天的反轉。

原來,二管家的兒子之所以去收買張家的下人給天子下毒,是因為他自己因好賭,被人設計著欠下了巨額賭債。

至於那塊玉佩,也不是二管家偷盜來的,而是指使他的人給他的,並威脅他,敢說出真相,就讓他一家子都去死。

後來他得知自己一家子都因為父親偷盜禦賜之物而被抓了之後,不敢再隱瞞了,這才道出了事實。

於是,原本已經可以了結的案子,不得不再往下查。

查了一圈之後,誰也想不到,竟然查到了一開始就帶著家奴投案的張陽身上。

這時候,張陽還在宗人府關著呢。

他畢竟是天子的女婿,無論是慎刑司還是宗人府,都不敢私自決斷。

就像查到大皇子的時候一樣,慎刑司和宗人府再次祈聖裁。

對於這個發展,並沒有出乎齊覃的意料。

再查下去,不用多說,肯定是要查到太子身上的。

唯一讓齊覃想不明白的,是張陽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陽完全沒有理由。

他父親張敷是天子的寵臣,便是看在張敷的麵子上,哪怕太子被廢了,張陽頂多也就是沉寂幾年。

到時候,再給他謀個外放,對他的前途影響並不大。

但他偏偏就是這樣做了。

如果說他是對太子忠心耿耿,不願侍二主,那也說不通。

宗人府得到天子的旨意,提審張陽的時候,張陽認得很快,快到似乎是早已經料到了這個結局。

他幾乎是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蓄意接近太子的是他;謀取太子的信任之後,不停地潛移默化攛掇太子的也是他;籌劃施行給天子下毒的,還是他。

提審他的人不甘心,“難道這一切,就沒有太子殿下的首肯嗎?”

張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隻一句話就讓他顧不上再牽扯太子了。

張陽笑著問:“你是大皇子的人?”

那人嚇了一跳,急急替自己開脫:“一派胡言!本官隻是奉天子之命審訊於你,凡事自然要問個清楚明白。”

張陽嗤笑了一聲,譏諷地說,“也是,太子和大皇子加起來,就是兩個蠢貨,你看起來也還沒蠢到家,怎麼會和他們上一條船?”

“你……”

那人被他氣得渾身發抖,眼中露出一抹陰狠之色。

*

齊晟如今整日裡跟在天子身邊,許多事情都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但他得到的往往隻是結果,對於過程,天子不關心,他就也無從得知。

太子再一次被禁足在端本宮,然後便是暨陽侯張家全家下獄,連同娶了信陽長公主的張陽,都被從宗人府提了出來,投入了大理寺的牢獄裡。

信陽長公主得到消息之後,心急如焚,從公主所跑了出來,去求見太後。

但太後早就從天子那裡知道張家為何全家下獄,自然不肯見她。

見太後不願意見她,她又去求皇後。

皇後倒是見她了,但卻是一張嘴,就是讓她請求和離。

“你與那張陽才剛剛成婚,尚未圓房。他們家乾的事,你是一概不知情的。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出麵去求你父皇,讓你們和離。”

對於一直很尊重自己這個嫡母的信陽長公主,皇後還是很疼愛的。

要不然,以她從來不管事的性子,又怎麼會說出“我可以出麵”這種話?

信陽長公主很感動,但是她卻拒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