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一個是真對對方好奇,想要借機多了解一番。
奈何,另一個他完全不配合。
就算薄華再怎麼努力把話題拉到“睿王殿下的二三事”上,齊晟也總有辦法把相親的流程給拽回“正軌”。
唔,他自己以為的正軌。
待到了出宮的時候,薄華是滿心鬱悶又有些暈暈乎乎地跟著母親出來了。
她隻覺得睿王殿下果然高深莫測,自己竟然不能從他嘴裡問出一點他自己的事。
等出了宮門,坐上了回家的馬車,薄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你和睿王殿下相處的還好嗎?”
“我也不知道,這算是好,還是不好。”
薄華滿心鬱悶,“我們兩個話倒是說不完,但是……但是……”
這會子提起來,薄華還是忍不住彆扭了一下下,“可是好像所有的話題,都是他在引導的。每當我想說點彆的,總會很快就被他給帶偏了。”
她自小是和兄長一樣讀書習字的,連教書的先生都是一個,她的天賦又比兄長略勝一籌。
因此,這是有生以來,她第一次被人這麼全麵地碾壓。
這種滋味兒,可真不好受!
眼見女兒的小嘴慢慢嘟了起來,薄夫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哎呀,娘,您怎麼還笑話我?”薄華頓足不依。
薄夫人一邊笑,一邊把女兒摟進懷裡,待笑夠了,才說:“你看那些鳥兒們,是不是大多數雄鳥的羽毛都比雌鳥的豔麗?”
薄華想了想在南方水澤裡看到的鴛鴦,又想想曾經看到過的孔雀,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樣。娘,這是為什麼呀?”
薄夫人道:“每當雄鳥遇見了心怡的雌鳥,就會拚命展示自己豔麗的羽毛,以期吸引雌鳥的注意。”
“啊?”
薄華呆了一下,臉慢慢地就紅透了。
她結結巴巴地說:“您的意思是說……睿王殿下他心怡於我?”
薄夫人道:“至少也是對你有好感的。”
想到齊晟那張堪比天人的臉龐,薄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滑膩的臉頰,難以置信地說:“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了?”
薄夫人奇了,放開女兒,奇怪地看著她。
自己的女兒,不是這種沒自信的人呀。
可薄華卻理所當然地說:“睿王殿下天人之姿,又氣度雍容,雄才偉略。女兒雖也有幾分姿色,見了他也不免自慚形穢。他怎麼可能對我有好感?”
見自己的女兒輕易就被睿王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帶到溝裡去了,薄夫人暗歎了一聲:長成那樣,可真是作孽喲!
但自己的女兒,還是要開解的。
要不然,日後兩人真湊到了一塊,該怎麼過日子?
“華娘,容貌是重要,可卻不是全部呀。而且,你長得也不醜啊。”
薄夫人笑容清淺,娓娓道來,“再者說,睿王殿下也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
她還沒說完,就被一臉“我懂”的薄華給打斷了,“這世上怕是沒有誰在容貌上能與睿王殿下比肩了,他是用不著以貌取人。”
薄夫人:“…………”
——閨女,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往日裡,你不是這麼淺薄的人呀?
但自己的女兒,往溝裡掉得再深,那也得撈啊。
“是呀。正如你所說,反正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睿王殿下還好看了,睿王殿下的擇偶標準,肯定是把容貌這一項放到最底下的。那你說,你還有哪一點比彆人差的?”
自己女兒有多傲氣,薄夫人心裡清楚得很。
論起才華見識來,女兒她什麼時候認過輸?
正想著呢,就聽見薄華歎了一聲,說:“咱們家的家世,到底是比不過那些底蘊深厚的人家。”
薄夫人再次:“…………”
——怎麼隻見了睿王殿下一麵,你就儘盯著自己的缺點使勁兒瞪了?
薄夫人收拾了一下心情,再接再厲,“睿王殿下天潢貴胄,再好的家世對他來說,也不過錦上添花而已。”
聽她這麼說,薄華的底氣總算是回來了一點,遲疑道:“這麼說,睿王殿下是因為我的才華對我另眼相看的?”
薄夫人趕緊點頭肯定了她。
見女兒臉上終於恢複了些往日的光彩,薄夫人暗暗鬆了口氣。
——有一個太過出挑的女婿,可真是讓人痛並快樂著。
*
幾乎是在薄夫人問薄華的時候,太後也在問齊晟同樣的問題。
“怎麼樣?和你薄家妹妹相處的還算愉快吧?”
相比於薄華的患得患失,齊晟可自信多了。
“非常愉快!”
這四個字,他說得是毫不心虛。
所有的流程都是按計劃來的,薄姑娘一定已經對他芳心暗許了。
“哦?怎麼個愉快法?”
太後感興趣地把身子往前湊了湊,蓮花姑姑趕緊把靠枕又往裡塞了塞,讓她這個姿勢保持得更舒服。
於是,齊晟就巴拉巴拉一陣,把兩人的相處過程,以非常主觀的視角描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