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蘇棠將測水儀藏進袖子裡，放到小店的倉庫中。
蘇樹手裡拿著油燈“我還沒問你誰呢？”
“哥，你嚇死我了。”蘇棠拍了拍胸口“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你還知道人嚇人，你半夜三更的到這裡乾什麼？”
“我……”蘇棠低頭一看“我是打算看看七哥的成果，萬一沒變化，我好提前維護七哥。”她指了指地上扣著的碗。
“不準胡鬨，萬一打井之後沒有水呢，石頭不是更難做人。”蘇樹敲了敲蘇棠的腦門。
蘇棠捂著頭“哥，我的腦子都是被你敲笨的。”她氣鼓鼓的“不看就不看，我去睡覺了。”她做了個鬼臉，邁著小碎步就溜了。
蘇樹看了那碗好一會兒，不管怎麼樣，明天就會有結果。
蘇樹最終還是沒有說服所有人，所以第二天劉長力就開始著急村裡的壯勞力。
“不去，不準去。”趙老太昨天晚上睡得晚，所以今天起得很晚，聽到蘇鐵柱要出門了，連忙從屋裡衝出來，攔著蘇鐵柱和蘇大牛。
“老婆子，你怎麼了？”
趙老太揉了揉還有點疼的腦袋“我不是很舒服，你彆去。”
“爹，要不我去就成了。”蘇大牛見狀，小聲的問道。
“你老娘都不舒服，你還想乾彆的事，一點不擔心你老娘我嗎？”趙老太一下子忍不住噴蘇大牛。
蘇大牛：？？？
我乾啥了我！
他被噴得一愣一愣的“娘，我……”
“你什麼，還不去給我去請秦大夫。”反正我不舒服，我有病，你們都彆想出去。
“老婆子。”蘇鐵柱語氣十分的嚴肅，顯然是生氣了“不舒服在家好好休息，大牛我們走。”
趙老太一下子就到地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一把年紀了還被你這個老頭子這麼對待，我給你生了五個兒子，操持家務，多麼苦多麼困難都過來了，你這麼對我。”坐在地上鬨起來的程度跟經常撒潑打滾的苟大娘不分伯仲。
“娘……”蘇大牛來勸。
“你彆碰我，你這個不孝子，老娘都病了，你不給老娘去找秦大夫，現在裝啥好心了。”說著仿佛是真的，一下子就淚奔了。
蘇大牛求助的看著蘇大山和蘇大河，希望自家弟弟能夠勸一勸，幫幫忙。
“娘……”
“怎麼，你們也想跟你們大哥一樣做個不孝子嗎？”趙老太現在火力全開，不分敵我，隻要在射程之類的全都突突，一個都不放過。
蘇大山攤手，退後一步，表示大哥，小弟愛莫能助。
慢了一步的蘇大河自然沒敢去觸趙老太的眉頭。
“啊……真的有水，可以打井……了。”蘇石連忙拿著碗，抓著黃豆歡快的跑出來，興奮極了。
可看著院子裡的氣氛，好像不大對，他最後一個字默默的消聲了。
好像惹不起，我先告辭了。
蘇石退後兩步，往回跑，你們就當我沒出現過把。
“七哥，你乾啥，不是去告訴爺奶他們嗎？”
“糖寶，你還是彆去比較好，奶和爺好像吵架了。”蘇石拉著蘇棠，讓她加入戰鬥，免得被誤傷了。
蘇棠皺眉“爺和奶怎麼會吵架呢。”她不信。
老兩口一直都很要好，沒有很甜蜜，卻很溫馨，八年來他們都沒吵過架，就算紅臉，爺都會先一步退讓。
“真的，奶都哭了。”蘇石小聲的嘀咕著，生怕被聽見了。
蘇棠提著衣擺加快腳步，小跑了起來“哎！”蘇石沒抓住，就看著蘇棠跑了，他沒法隻好跟上蘇棠。
氣氛依舊很凝重，誰也沒開口，可老兩口的臉色都很不好“奶，你坐在地上乾什麼，快起來。”她上去扶著趙老太，看到趙老太的眼眶有一些紅，眼裡有著血絲。
趙老太不肯起來，她人小沒勁，隻好求助小趙氏和管氏“大伯娘、娘，快來幫下忙。”
“娘，您快起來。”小趙氏和管氏一人一邊拽著趙老太的手，將她拉起來。
管氏小聲的在蘇棠耳邊嘀咕著，她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奶，你彆擔心，夢都是假的。”
趙老太搖搖頭，這是老天爺的示警。
“爺，我也想去看看，成嗎？”
“糖寶。”趙老太抓著蘇棠的手。
“奶，我沒做夢哦。”蘇棠跟趙老太說著悄悄話。
趙老太看著蘇棠，蘇棠笑吟吟的回望，十分的堅定“真的。”
“爺，我也想去看看，我會看著糖寶的。”
“你怎麼也跟著搗亂。”蘇鐵柱要拒絕的話被蘇樹堵在嘴邊，隻能責怪蘇樹怎麼這麼不懂事。
蘇樹笑道“爺，日後我要走科舉路線，這些事能讓我多一些經驗，對我以後十分有用的。”
“走吧，已經很晚了。”蘇樹的話蘇鐵柱沒法反駁，隻能同意他帶著蘇棠一起去。
趙老太緊緊握著蘇棠的手“糖寶。”她聲音嘶啞帶著一些顫抖。
蘇樹都能聽出來趙老太在害怕，可為什麼害怕呢？蘇樹卻想不明白。
“奶也去吧。”既然恐懼，不如去麵對它。
“不行。”大家都是壯勞力，糖寶跟去就算了，哪裡還有婦人去的。
趙老太腦子嗡嗡的“怎麼不行了，老娘當初也能挑一石穀子，不必你個老頭子差。”她叉腰氣憤的瞪著蘇鐵柱。
“我……”
“怕彆人笑話你是吧，老娘見不得人嗎？”趙老太打斷蘇鐵柱的話，步步逼近。
“你……”蘇鐵柱張了張嘴“算了，去就去吧。”
大壩上已經有不少人了，蘇鐵柱晚了些，但也不算最晚，可人家都是漢子，隻有他帶著媳婦孫子孫女，好像去玩似的。
“我說鐵柱，我們這是去源頭，要下力氣的。”有人笑話蘇鐵柱。
“咋了，我家多出幾兩個人，多兩分力，你還嫌了？”趙老太對外的戰鬥力杠杠的，什麼害怕、驚慌全都拋諸腦後了。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出發吧。”順著紅柳河一路往上遊走，遇到附近村落的人打了招呼，大家的目標都是一致的。
“等一下，不能往前了，再往前就是大南山了。”悶熱的天氣仿佛都被這茂密的樹給隔離了，隻剩下一陣陣清涼。
“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
劉長力想了想“繼續往前。”就算是大南山，這也算是外圍吧，加上他們人不少，隻要不遇上大型猛獸，應該不會有事。
嘩嘩嘩……
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大家用手中的鋤頭、鐮刀將雜草荊棘割開，繼續順著紅柳河往前。
空氣中的濕度很大，溫度也越來越涼，蘇棠一手拉著蘇樹，一手拉著趙老太。
“不能往前了。”已經走了這麼久，可紅柳河的源頭都沒有找到，這兒的水流雖然不算大，但好歹充足，可為什麼到了外頭就沒了呢。
“吼……”一聲讓人膽顫的吼聲。
這是大蟲！
所有人臉色驚變，紛紛舉著手中的鋤頭鐮刀，四處張望著。
“走。”趙老太的臉色發白，整個人都軟了，她拉著蘇棠往後退。
蘇樹連忙扯了扯蘇大牛的衣服，示意他往後走，帶上蘇鐵柱。
一家子默默地走到人群的邊緣，隻聽到一聲驚呼“大蟲！！！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