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示暗示了那麼多次,安承又不是個傻子,不可能一直裝聾作啞。
“我不想和夫人兜圈子玩什麼遊戲。”安承端正臉色嚴肅道。
他將人拉開,在自己和薑薑之間劃下了一道深深的隔閡。
他全身戒備著,防範薑薑又出什麼其他招。
卻沒有想到,這次薑薑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後,就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安承愣在了原地,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是還有些悵然若失。
安承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明明應該高興的,他卻一點都不開懷。
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尤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薑薑搖著扇子往回走,一點都沒有被拒絕的傷心和失落。
她一向不會讓彆人感覺到透不過氣來,安承若是真不舒服,她也不會強求的。
在宮門口的時候,她被一個宮女撞了一下,對方迅速跪下求饒。
在大庭廣眾小,不管原本是什麼性子的夫人,都總樂於表現自己的寬容大度的,不可能揪著一個宮女的小錯處不放。
薑薑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她眼眸一動,卻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嚴畫沒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那宮女卻是饒了好幾道之後,停在了一個廢棄的宮殿前。
“殿下。”她恭敬地將自己手裡的東西送上去。
榮赫接了過來,他麵無表情的模樣威嚴地很,身上也氣勢凜然,不同於他在薑薑和嚴畫麵前的模樣。
他是個熱情似火的少年郎,也同時是在深宮之中尷尬的處境下磨礪長大的皇子。
榮赫摩挲著手裡的玉佩,他也不知為何就鬼使神差地吩咐人去做這種事情了。
他突發奇想想手中留有薑薑的東西,但榮赫卻忽然發現自己做侍女的時候太過本分了,居然什麼東西都沒有順走,真是失策。
榮赫覺得這是讓自己銘記那段恥辱,以後萬不可再落入那般處境。
但其實他這種做法還有一個彆名,叫做睹物思人,隻是他自己不會承認的。
與此同時,安承的心中也不平靜。
他應該為自己的未婚妻嚴畫煩憂的,畢竟在他看來毫無問題的婚事背後,竟然隱藏了許多。
安承並不怪嚴畫對自己有秘密,她一直對自己不親近,不能夠徹底敞開心扉,他一直都知道。
不過安承認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讓她不能夠完全信任自己。
嚴畫會有這種想法,也是因為她自小的處境,這讓安承更為心疼她,努力對她更好。
安承以為等他們婚後,徹底交付彼此,情況就會好起來的。
安承從未想過,嚴畫會生出二心。
哪怕她沒有真的做什麼,但或許一個人的心真的騙不了自己。
安承心頭微擰,他如何能毫不在意,毫不難受?畢竟是一直放在心上的未婚妻。
難道要就此放棄成全她嗎?安承還不至於大度至此。
他也會不甘,會怨憤,但這樣的情緒在想到一個人的時候卻淡了許多。
他本應該滿腦子自己的未婚妻的,安承卻發現自己反而分給她的心思不多,反倒是另一個女人的容貌不時地閃現在安承的腦子裡,這還是他已經竭力控製的後果。
她不來糾纏自己,也不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安承應該鬆一口氣的。
本來他和她之間,就不應該存在什麼,如今算是撥亂反正了,這難道還不好嗎?
不好,安承的心中甚至是冒出了這麼個聲音。
安承不覺得自己和薑薑之間有什麼深厚情誼,基於男女之欲的,都是罪惡,沒有什麼不能控製的。那些本不應該掀起的波瀾,也隻不過是自己定力不夠罷了,安承在心中如此強調道。
薑薑反倒是在家自在地很,感覺前陣子浪夠了,如今先好好歇歇。
正好這陣子嚴尚書公務繁忙,也沒人來打擾她。
嚴畫也心思分給了一點榮赫和安承,在糾結取舍之中,反倒是讓薑薑一個人自在快活地很。
然而,薑薑卻沒有想到,再次見到安承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不是吧?難道我眼花了?”
薑薑正準備午間上床歇息的時候,掀開床簾一瞧,這裡麵居然藏了個男人,還就是安承。
安承聽見薑薑的聲音之後,眸光幽黑地看了她一眼,氣息越發急促。
他這幅樣子一看就有問題,和他平時白雪般的出塵模樣相差太遠了。
他整個人都染上了一抹豔色,惑人地很,薑薑倒是把持住了。
“你怎麼了?”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安承問道。
不過話說回來,除非是有人特地陷害自己,不然的話,安承自己跑到她的床上躲著,怎麼想都很有問題。
薑薑眼眸奇異地盯著安承,他居然刻意避開了她的眼神。
安承抿唇,他像是有些緩不過來。或者說是有些難以啟齒。
但是他不說,也不代表薑薑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