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給鐵罐刷治療的第四十五天
托尼的識海是一個巨大迷宮, 組成迷宮牆壁的不是磚石，而是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的公式。
喬林試著走迷宮，剛抬起腳, 公式就移動組合成一個球, 從上下左右四麵八萬向他遊來，同時發動解答公式的音波攻擊。
就像千百個理科老師圍著喬林念天書, 然後問他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
“好吧, 你贏了，我確實想哭。”喬林閉上眼睛，拒絕被知識口口。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MY LOVE。”
理科老師的聲音消失，托尼正常的笑聲響起。
喬林睜開眼睛，迷宮變成了古希臘神殿般的巨大宮殿。托尼隻纏著一塊布坐在神殿上方的知識寶座上，手拿一根權杖, 身材比超人還高大健壯很多, 肌肉十分誇張。
“你是誰？”喬林忍著笑故意問：“你長得有點像我男朋友，但他比你矮十厘米，身材也不像剝了皮的牛蛙。”
下一秒, 喬林驚呼出聲，他變成了聖光天使形態，穿的卻不是製服, 而是跟托尼那樣隻在腰間纏了快布, 還鬆鬆垮垮要掉不掉。
“這裡可是我的世界。”托尼瞬間出現在喬林身後, 摟著他的腰，在他耳邊笑問：“原來三原色在你眼裡是剝了皮的牛蛙？”
“克拉克哪有這麼誇張，你……”
“在我的世界還敢提彆人的名字。”托尼咬住喬林的耳朵，身材也變成正常的樣子。
明明是你先提的。
喬林像反駁, 但被托尼接下來的動作弄得說不出話。
在自己的意識海裡，托尼就像無所不能的神，輕易能做到以往他不能做的事，比如飛到天上。
喬林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大腦也無法思考，全部感知都被托尼掌控，他懷疑托尼還增強了他的敏感度，讓他根本忍不住。
……
現實中，喬林的身體跟著顫動，他抬手臂擋著眼睛，另一隻手背堵住嘴巴，不讓喉中的嗚咽流瀉出來。
托尼睜開眼打量喬林的姿態，輕笑：“還玩嗎？”
喬林本就羞窘得不行，被這麼一笑，頓時縮成一團，咬著手背的嘴裡似乎傳出啜泣聲。他腳下微動，身體瞬間原地消失。
托尼懷中遽然空空蕩蕩，驚得跳起來打開手表蓋。
“埃德溫！搜索林的位置！”
“好的，先生，林在他的臥室裡，還有彆的吩咐嗎？”
不是嚇去了北極或太陽裡就好。
“沒有，你去盯複仇者大廈的裝修，沒呼叫你不用回來。”托尼鬆了口氣，抓著衣服隨意抹了把臉，打開畫室直通臥室的隱形門。
大床中央有一個拱起，被子蓋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聽到開門聲，中央蠕動的拱起頓時停止活動。
“親愛的，情人之間互相取悅很正常，我隻是希望你享受到更多快樂。”托尼坐上床，拍拍靜止的拱起。
被子下的人一動不動，如同雕塑，甚至連呼吸時的起伏都消失了。
托尼感到不對，掀開被子將人挖出來。
喬林蜷縮成團子，死死咬著手背，眼角滑落亮晶晶的液體。
托尼從沒見過喬林哭，懷裡無聲流淚的人讓他心臟都被揪緊，哽著的石頭比當初安在胸口的方舟反應堆更重。他慌手慌腳的把喬林的手從嘴裡拯救出來，親吻喬林的眼角。
“對不起，我不該逗你。彆哭，彆哭行嗎？”
“哭？”喬林眨了眨眼，又是兩滴淚從眼角滑落。他伸手摸了摸臉，然後看著手指上的水珠，竟然推開托尼坐起來，比看見上帝還驚訝。
“我哭了？”喬林將手指放在托尼眼前，“這是眼淚嗎？我哭了？”
這反應好像也不太對。
托尼摸摸喬林額頭，溫度好像有點偏高，於是打開手表的表盤，選擇身體掃描。
“三十七度八，你在低燒。”
喬林打開個人麵板看了眼，“沒事，是情緒激動造成的。”他依舊舉著手指給托尼看，“我剛才哭了，你看眼淚，呃，乾了。”他又去摸臉，但臉上的淚也乾了。
“是的，我看見了，你剛才在流淚。”托尼額頭抵著喬林額頭。剛才喬林無聲流淚的樣子差點嚇壞他，現在眼中滿是興奮好奇的樣子也讓他受到驚嚇。
“為什麼要哭？被嚇壞了嗎？”
“不，不是害怕。”喬林頓時耳朵發紅，並且緋色從脖子蔓延全身。他慌亂將被子抱在懷中，半張臉埋進被子團，含糊著說：“就是太舒服太刺激了，我都看到了宇宙大爆炸……呃，你就，就不覺得臟嗎？”
“聖光怎麼可能臟！而且那隻是在意識海裡，下次換成去你的意識海，我也任你處置怎麼樣？”托尼把人抱進懷裡，親親額頭，親親眼睛，親親鼻子，親親嘴巴……
“我愛你，林，我真的太愛你了。”
“我也愛你。”喬林抱著托尼的臉回吻，而後仰著頭，讓托尼更方便親吻他，同時帶著期盼地說：“托尼，讓我哭。”
話都到了這份上，托尼當然是滿足他。
……
喬林感到自己意識飄出了身體，地球，太陽係，銀河係……乃至整個宇宙。
他看到地球繞著太陽快速轉圈，而太陽係繞著銀河心轉圈，銀河也在移動……在運動的宇宙中，人類是如此的渺小，靈魂又如此耀眼。
喬林心中激動的情緒澎湃湧出，將整個宇宙化為燃燒炙熱聖光。
係統的提示聲嗡嗡嗡嗡不停，喬林根本提不起精力去看。他的視線無法聚焦，整個人沉淪在燃燒的宇宙中，意識仿佛陷入光焰。
不疼，就是熱。
太熱了！
就像架在火上煎熬，從內而外被烤熟了。
有嗚咽聲響起，是誰發出的？
啜泣聲斷斷續續，又是誰在哭？
啊，有水珠落在托尼的胸膛，是我流出來的眼淚嗎？
……
良久之後。
托尼穿上睡衣靠在床頭，給喬林喂了水，自己倒了半杯紅酒慢慢喝。他饜足得如同吃飽的獵豹，隻差沒有尾巴甩起來，低頭瞧見喬林閃亮亮盯著他的雙眼，彎腰親了口。
“還很精神？嗯……”
意味深長的拖長音讓喬林將被子拉高，隻剩眼睛在外麵，手指摸摸眼角。
“我剛剛是不是又哭了？”
“這可是你對我下的命令，我當然要滿足你。”托尼一手撫摸喬林的頭發，柔軟纖細的發質手感跟聖蛋團子一樣好。他一口喝完酒，放下杯子也躺進被窩裡，將喬林摟進懷中，手倒是規規矩矩不再撩火。
“喜歡哭？以前沒發現你有這個愛好？”
“很奇怪的感覺。”喬林枕著托尼的手臂，一手搭在托尼心口，感受掌心下搏動的心跳，“我以前從沒哭過。”
“嬰兒時期肯定有，隻是你不記得。”托尼拍拍他的背。
“沒有。”喬林搖頭，頭發掃得托尼脖子發癢，他用額頭抵著托尼的胡茬蹭蹭，“爸媽說，我出生的時候就不會哭，反應很遲鈍，視力聽力都不過關，兩歲了還不會說話不會爬，大家都說我有病。”
“去醫院檢查了嗎？醫生怎麼說？”托尼收緊手臂。
“去過，去了好幾家醫院。醫生說器官發育正常，可能就是智力低下。”喬林說。
“那肯定是庸醫，我讓埃德溫分析過你的智商。唔，一百二，不可能更低了。”托尼將喬林抱起來，就要下床，“我們去實驗室重新測，你要是智力低下我把鋼鐵軍團當煙花放。”
“沒有沒有，說了那是小時候。聽我說完，彆打岔。”喬林拉住托尼，“我兩歲的時候，媽媽給我生了個弟弟，就是林雙淼。我跟你說，雙喵超級聰明，是跟你一樣的天才！”
“是嗎？”托尼慢慢挑起眉。
“真的很奇怪，有了雙喵以後，爸媽說我的情況就變好了。我跟著雙喵學翻身，學坐，學爬，學走路，學說話……然後兩歲的雙喵跟四歲的我一起上幼兒園。但我腦子是真的不好，全靠他給我補課才能不用留級。後來發生了點事，我休息半年學畫畫，雙喵本來就自學完了高中知識，小學畢業直接考上少年科大。那年他才十二歲呢，比你上大學時還小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