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給鐵罐刷治療的第七十六天
托尼起身拍拍喬林：“你繼續, 我過去看看。”
沒人在旁邊解說，漫天的星星在喬林眼中回歸本質，少了許多浪漫趣味。當來人稱呼“斯塔克先生”叫破托尼的身份, 他放開望遠鏡轉頭看過去。
黑夜無法影響遊客的視線，喬林一眼就看清了托尼對麵的男孩。
按真實年齡來算, 對方已經是男人, 但身上的氣質透著象牙塔中學生的乾淨呆氣, 而且剛好是曾被喬林誇過靈魂之光好看的人之一。
大男孩正緊張地搓著挎包背帶，語速飛快跟托尼說話, 越說越急，越急越容易說錯，急出了滿頭大汗。
“有什麼需要幫忙嗎？”喬林走過去。
托尼揉了揉額頭, 為語無倫次的大男孩解說總結：“斯潘塞·瑞德，F.B.I行為分析科探員，通過還算聰明的大腦分析出我們的身份。有受害者瀕死，是孕婦和兒童，來求救。”
斯潘塞重重點頭，小奶狗一樣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喬林。
“地址？”喬林翻開了偽裝成筆記本的江山社稷圖。
斯潘塞反應慢半拍，但又快又急報出地址的語速可以補齊。
喬林的動作比他語速還快，在斯潘塞報完地址，報受害者姓名年齡身份等詳細信息時, 喬林已經身形閃爍, 離開又回來。
“好了。”喬林合上筆記本，“還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啊？啊！”斯潘塞挎包中響起手機鈴聲, 他手忙腳亂掏出來查看短信，然後鬆了口氣，朝兩人深深彎腰行禮, 不住說謝謝。彎腰時挎包裡睡覺的聖光之寵不小心掉出來，他慌忙伸手去接，抱緊撲棱小翅膀的淺橙色團子，手足無措臉漲得通紅。
挺可愛的。
喬林忍不住想笑。
托尼清嗓子。
喬林更想笑了，他抓一把聖光羽符用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放進斯潘塞挎包，然後指了指不遠處停在路旁等他的車，拉著托尼回去繼續看星星。
斯潘塞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車裡，捂著臉嗚咽出聲。
“珍妮說受害人得救了。”同事拍了拍斯潘塞的肩膀，“見到偶像激動也不用哭吧？聖光天使竟然跟鋼鐵俠偽裝成普通人出來旅遊，嘖嘖……真沒想到我們的小天使還能請動真正的天使，聖光天使一直不喜歡政府官方。”
“沒有，聖光天使沒有不喜歡政府官方，隻是不喜歡官僚。他是聖光，願意庇佑所有無辜者。”斯潘塞激動得打翻了挎包，包中掉出來幾片發光的羽毛。
“聖光啊！”驚喜尖叫。
……
雖然出了一點小插曲，但看星星很浪漫，露營也很開心。
公路旅行的托尼很有男友力，到了拉斯維加斯後的托尼又是另一種魅力。
喬林一直知道托尼曾經是個花花公子，是恣意妄為的億萬富豪，但這些認知來自電影，來自他人之口。喬林認識的托尼，哪怕狼狽也堅韌頑強，他有天才的博學、科學家的求知欲、英雄的舍己為人……他身上每一個特質都在閃閃發光。
眼下這個瀟灑自如、浪蕩不羈的男人是陌生的。
喬林目光隨著托尼移動。
托尼端著酒杯，漫不經心地拋出手中籌碼，回頭朝喬林舉了舉酒杯，眨眼壞笑的表情讓人心跳加速，也引得一群美人低聲尖叫。
他贏了。
大堆籌碼被推到托尼的位置，跟籌碼一起過來的還有投懷送抱的美人。
托尼向獻吻的美人展示自己手上的戒指，將一口沒喝的酒杯塞過去，順手抽了一塊籌碼以塞給美人，然後張開雙臂抱住摩西分海一般走過去的喬林。
遊客套裝的防騷擾功能真的很不錯，就算壓縮了領域，不管多熱鬨的場合，喬林周身半米內也絕對空無一人，問題是被排斥的人還覺得很正常。
喬林推了推眼鏡，抬頭親親托尼的臉頰。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這樣的動作已經是他的極限。
陌生人吹口哨怪叫起哄。
托尼帶著喬林遊走在人群之間，那些追逐金錢的賭客們，上一秒還在天堂下一秒就落入地獄。大哭和大笑在這裡很常見，酒精，美人，乃至藥品，在這裡更常見。
有人壓上公款、有人賭上尊嚴、有人抵押車房，還有人賠了性命……這裡就像一個黑洞，吞噬靈魂的光輝，讓人一個個深陷泥潭。想要爬上岸的人又被一隻隻白骨爪拉入更深，直到抽光血、啃光肉，連骨髓都敲出來吸乾。
對有錢人來說，這裡又是陽光下的伊甸園。
托尼教喬林跳舞，打高爾夫球，如何品嘗紅酒的年份，什麼樣的魚子和鬆露最好，也可以泡牛奶浴，親自調配精油……從金錢中享受樂趣。
“討厭嗎？”托尼趴在二樓欄杆上俯視下方喧囂熱鬨的大廳，“是不是很像一群被蒙住眼睛的蝗蟲？我以前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有點新奇，”喬林想了想補充說：“這裡的人靈魂之光都挺護眼。”
把墮落說得很委婉。
畢竟這是座聖光天使拒絕來刷日常的城市。
身後傳來喧嘩聲，然後是口哨歡呼起哄，有人贏了上千萬激動求婚成功，決定今天就去登記結婚。
真是瘋狂。
跟認識兩天的同性結婚，甚至還舉辦婚禮邀請眾人參加。
“去嗎？”托尼抽了一支玫瑰遞給喬林，微微勾著嘴角，笑得像個引人墮落的混蛋。
“為什麼不去？”喬林輕咬玫瑰花瓣挑眉看人的姿態，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當然，他們不是去結婚，隻是參加婚禮而已。
喬林覺得奇怪，明明是很兒戲的婚禮，卻有教堂神父，看起來莊嚴神聖，陌生人的笑容也純粹祝福。
當神父宣布新郎可以吻新郎時，喬林跟著一起鼓掌，卻被托尼抱住當眾來了一個深吻，差點被起哄的陌生人拱上台，台上的新婚夫夫還將捧花送給喬林。
喬林和托尼十指相扣走在街頭，突然看著手中的捧花笑出聲。
“真是個新奇的體驗。”
“喜歡？”托尼的黑卡蠢蠢欲動。
喬林卻搖搖頭，將捧花隨手送給一對來旅遊的小情侶。他轉頭看著托尼，眼睛亮晶晶地說：“他們說我願意的時候是真心的，就好像他們真心相愛，但我看到，他們的婚姻之線隻有十天，剛好持續到他們離開這座城市。”
“這就是人類。”托尼對這種事情顯然見慣不怪，他看著空中飛艇，突然說：“我們去滑雪。”
說去就去。
托尼堅持這是普通人的旅遊，拒絕天使快遞和傳送門，發動鈔能力坐專機去大夏天還能滑雪的天然雪場。
滑雪也很有趣。
托尼有種神奇的魔力，隻要跟他在一起，喬林甚至開始喜歡曾經討厭的戶外運動，並且越來越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喬林會在滑雪摔倒後拉著大笑的托尼一起從山坡滾下去，也會在第一次成功完成跳躍後笑著衝進托尼懷裡。他們十指相扣牽著手穿過遊客區域更換雪道，在新的雪道上一前一後互相追逐……
從空中飛躍而下，沒有翅膀掌控方向和高度，那種隨時會失控的感覺讓心臟時時緊繃，此中滋味像極了愛情。
他們在冰場上手牽著手一起前行，在城堡的玫瑰花園裡共騎一匹馬漫步，在莊園農場清早拎著桶子一起去擠牛奶、一起去湖邊釣魚、一起喂小鬆鼠、一起摘葡萄親手釀葡萄酒……最後擠在一張沙發上挑選智能攝像球拍下的照片。
到了夜晚，他們有時在林中小屋燃燒的壁爐前品嘗當地美食，有時到城堡塔樓的最高處來一場貴族式的燭光晚餐，最快樂的是在農場裡野餐，許多小動物被喬林吸引，抱著堅果水果來跟他們交換食物。
不管住哪裡，總歸每一個夜晚都是酣暢淋漓熱情似火。
度假生活悠閒而美妙，這一個月沒有外星人入侵，也沒有超級反派冒出來毀滅世界。地球隻是凍結了幾天，人類似乎集體覺醒了對和平的渴望，整個世界都顯得安靜了許多，哪怕隻是明麵上的寧靜。
喬林每天十分鐘的刷日常時間成為最久的分離，需要用五分鐘來吻彆。
一個月的假期延長又延長，最後在查爾斯的呼喚中宣告結束。
X學院。
聖光天使和鋼鐵俠憑空出現在莊園前坪，引得孩子們歡呼迎接，最熱情的便是快銀。
喬林放開托尼，揚起權杖給所有人刷聖光疊蛋殼——這已經是聖光天使固定的打招呼動作了。
孩子們頓時更加激動，一個個放出聖光之寵簇擁過來。
“現在是上課時間，都回去上課。”
老師將孩子們轟回教室，有幾個不肯走，瞅見查爾斯的笑容忙又溜回去。
“這是給你的禮物。”快銀塞了一個盒子給喬林，還仗著速度抱了一下喬林。
被孩子們擠到一邊的鋼鐵俠收起了戰衣，雙臂抱胸瞪著快銀消失的方向滿臉不爽。
“歡迎你們的到來，親愛的鋼鐵俠，他們還是孩子。”查爾斯跟托尼擁抱，又笑著跟喬林打招呼：“皮特羅一直盼望著你來，也許你不介意現在打開他的禮物看看。”
077給鐵罐刷治療的第七十七天
盒子裡麵一本榮譽證書，還有一塊獎牌。喬林感到意外，畢竟快銀看起來不太像學霸。
“傑森跟皮特羅說，在華夏，孩子送給家長最好的禮物就是滿分成績單，他有做到‘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查爾斯笑著歎了口氣：“這是那個孩子對你的心意，艾瑞克非常嫉妒。”
“很棒的禮物，我會保管好它們。”喬林將盒子收進空間。
怎麼說呢，雖然喬林長得臉嫩，但意外的有孩子緣。不管是大小羅賓還是皮特羅，甚至是已經成年的夜翼，都不自覺的將喬林當成長輩，並願意向他訴說心事。
查爾斯帶著兩人來到地下室，這裡是一個實驗室，野獸漢克正守在一個亮著綠光的儀器前，連接儀器的特殊器皿中漂浮著一片聖光之羽。
托尼湊到儀器前，神色嚴峻認真，漢克在邊上解說。
“關於高維力量，我們有一些新發現。解析上次入侵的童話生命，能讓虛幻變現實的本源之力……”
科學家之間的交流，查爾斯還能插上一兩句話，喬林是每個詞都耳熟連起來卻完全聽不懂，但很配合地拔了根天使羽毛交給漢克，並坐進采集數據的儀器裡做了個羽符。
漢克的發現好像挺重要，托尼甚至開啟了線上實驗室，用還沒對外公布的靈能幻境連線班納博士、蝙蝠俠，以及幾個陌生博士。
到這時，連查爾斯都插不上話了。
“讓他們忙，我們去隔壁。”
喬林以為隔壁是實驗室的隔壁房間，沒想到是隔壁樓的學生變種能力練習室。
查爾斯不愧是教授，三言兩語就說服喬林在這裡練習聖光運用。
喬林早就知道聖光技能不用本源點兌換也能自創，比如童話入侵時的【神聖結界】，比如變異的清理一新版【淨化術】，還有活化小精靈的【點靈之術】等等。隻是喬林對技能並沒有非常迫切的需求，不愛主動練習。
同樣的，喬林也不擅長拒絕彆人。
喬林在查爾斯的微笑中練習聖光的基礎運用。
查爾斯說：“你體質是光，必然能控製光明與黑暗。”
喬林從此學會開燈關燈，也就是熒光閃爍版的【聖光泡泡】，以及湮滅一切光的【黑暗結界】。
查爾斯想了想，補充：“你說聖光能統帥一切光。光除了亮度，通常跟熱是一體的，這證明你還能控製溫度。”
然後喬林製造出一團能升溫降溫的人造太陽【神聖光球】。
查爾斯的教學興致更高昂，換了一個角度研究：“你的聖光還蘊含生命特性，你必然能掌控生命。我們先從植物開始……”
X學院花園的草坪在喬林掌下枯萎，生機濃縮為一滴綠色生命原液。喬林又在查爾斯的指導下，通過冷熱空氣製造雨雲，用聖光甘霖讓枯死的草坪複蘇。
“你的能力不止聖光，隻要努力完善，你會成為無所不能的上帝。”
查爾斯不僅說，還給喬林製定學習計劃。
喬林對此並不感興趣，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轉了轉中指上的戒指，輕聲說：“我不想成為神。”
“但你本身就是神，。”查爾斯暫停打字，轉身看向喬林，“凡是帶有本源規則的能量必屬於神力，而且你有神格。你的聖光能量，不管從哪方麵解析，都帶有極強的規則本質，它超過奧林匹斯山的眾神，超過阿斯加德的眾神，同樣超過現世的天使。”
“那是因為，”喬林轉戒指的動作一頓，“我來自更高維度。”
“人類接觸過高維生命。不管是東方的仙人，還是宇宙中的天神，他們可以賦予人強大的力量，但不能讓全人類‘相信世界愛我，心中就誕生聖光’這是能夠創世的神靈本質。”查爾斯認真地說：“我們懷疑，你就是捏合了我們世界的創世神。”
“我不是。”喬林否認得不太堅定，抿了抿唇問：“‘我們’是誰？包括托尼？”
“是的。很多人。”查爾斯點頭：“上次入侵地球的童話大陸並不是全部，我們找到幻想世界的入口，接觸了各大神係的神靈，包括東方的天庭，超人也曾去阿斯加德見奧丁神王……我們得知部分世界的真相，並確認隻有創世神才能誕生世界本源。”
喬林不說話。
查爾斯卻繼續道：“你隻是站在這裡，就源源不斷散發著世界本源，讓這個世界更加穩固堅實，我們感激你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