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給鐵罐刷治療的第九十八天
消退的畫麵再次變得清晰。
蝙蝠俠抬頭，看向站在他跟前的聖光天使，聲音沙啞而疲憊：“謝謝。”
“忘記那些比較輕鬆。”喬林說。
蝙蝠俠不需要輕鬆。
喬林朝蝙蝠俠伸出手，張開的掌心裡有一顆黃豆大的小小石頭，“我保留了他一部分理智的靈魂。”
蝙蝠俠看著這顆小小石頭，它的上半部分是晶瑩剔透如火燃燒的殷紅，下半部分則暈染成了深紅，散發幽幽的光輝。
“那是死亡也無法平息的罪惡，你不應該寬恕他。”
“沒有寬恕。”喬林深呼吸，回頭看向聳立原地的審判之劍。
審判已經結束，組成聖劍的聖光正逐漸消散，就像日光照射下的一桶水，徹底揮發乾淨需要半年或者十個月。
喬林滿心的憤怒並沒有被托尼安撫下來，反而更加洶湧激烈。狂笑毀滅的世界中曾有一個存在鋼鐵俠，那個同樣叫托尼·斯塔克的鋼鐵俠為了世界選擇自爆。
跟托尼相似的金色靈魂在黑暗宇宙中徹底熄滅，就像夢裡打完響指後的鋼鐵俠。
喬林心中憤怒化作了無形火焰熊熊燃燒，憤怒讓他陷入了特殊境界，聖光天使和遊客在明顯融合，力量也在增強。
將狂笑殘存的靈魂交給蝙蝠俠後，喬林迫切的想要做什麼，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而犀利。
“喬林！”鋼鐵俠試圖拉住慢慢化光散開的人。
“托尼，等我。”
喬林身影徹底消失，他沒有退出遊戲角色，而是直接進入高維生命狀態。
喬林無法觀測的透明身軀之外多了無數彩光凝成的絲線，那是他跟這個世界聯結的緣。每刷一次聖光就是一次結緣，最粗最亮的那道來自托尼，直接深入了心臟……此時心臟鼓動，回響著托尼的呼喚。
‘托尼，我愛你。’喬林回應。
喬林將所有光線收縮成一個球，這個球宛如陽光下的彩色肥皂泡泡，他將泡泡連同左手的戒指一起納入心臟儲存。
喬林脫離世界，低頭看向腳下的世界，世界在他眼中如同聖光泡泡。
這個聖光泡泡位於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潭中，仿佛安裝了發動機正快速上浮。
喬林看到聖光泡泡之外環繞著許多神靈意念，祂們有的是為這個世界的上升護航，有的是想尋找遁入的間隙。喬林還看到黑暗中隱藏無數眼睛，看到成百上千大大小小的世界跟在世界泡泡之後借力上浮，看到有神靈為了位置而戰鬥，看到相鄰的世界碰撞，或是融合或是兩者皆破滅……
喬林以狂笑靈魂為索引和路標，找到了黑暗多元宇宙。
那是個沒有光彩的純粹黑暗世界，就像影子一樣跟在聖光世界泡泡之後，占據了一個極好的位置。沒有神靈去搶奪它的位置，因為它本身就是神靈的聚合體。
喬林往前一步，進入了黑暗多元宇宙。
黑暗荒蕪中有風在奏響哀歌，喜愛鮮血的神靈正享用祂的開胃餐前酒——那是一個城市的生命處於恐懼絕望中的鮮血。
這個世界是神靈的牧場，所以沒被徹底毀滅還有人類尚存。在整個黑暗多元宇宙，這樣的世界不到分之一，更多的那部分世界早沒有了人類。
巨大的審判之劍從天而降，貫穿邪神。
昏暗血腥的世界被聖光照亮。
“一。”
喬林沒有停留，他跨過一個又一個世界，留下一柄又一柄審判之劍，速度越來越快。
眾神聯盟沒有組織起像樣的圍攻，發現審判之劍是降維打擊就開始奔散逃跑。
“十五。”
“九十七。”
“百零八。”
“一千一百零九。”
“……”
眾神聯盟有大大小小千會員，從概念神到克係邪神，從魔神到強大異種生命，每個聯盟成員至少毀滅過一個人類生存的世界——這是加入聯盟簽訂協議的基礎條件。
喬林橫掃一個又一個世界，手中的聖光權杖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柄劍——通體白色的聖劍，隻有鑲嵌在劍柄的空間晶石是藍色。
聖光天使和遊客徹底融合，天使的翅膀和光環在一次次揮動聖劍時逐漸融入體內，遊客的套裝也融入靈魂。
“一千九百十七。”
喬林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團光，如果光更凝實、更收斂、更柔和一些，那就是托尼曾見過的‘命運’的模樣。
喬林已經巡視到了第一千九百九十九個世界，所有他進入過的世界都被聖光封鎖，但還有一千零六十個邪神沒被審判。
喬林踏入最後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水世界。一般來說，水是生命之源，這裡的水卻充滿死氣。
沒有太陽的宇宙似乎是黑暗多元宇宙世界的標配，但這個世界更徹底，宇宙中連星辰隕石都沒有，整個世界隻剩被水淹沒的地球。
一座神靈屍骨堆成的山峰聳出水麵，眾神聯盟中逃走的邪神有一半在這裡。
作為屍骨。
屍骨山峰上坐著幾個人，見喬林出現也沒有躲，隻是齊齊轉頭看過來。
他們是狂笑的隊友，暗黑騎士團的成員，黑化的蝙蝠俠們，中間還夾著一個超人版的萊克斯·盧瑟。
“我喜愛明亮的色彩，承認黑暗伴隨光明永存，但不代表我會容忍黑暗蓋過光明。”
喬林抬起握劍的手，沒有直接攻擊，隻是聖光擴散滲透整個地球。
水中飄蕩的怨魂在聖光照射下褪去渾濁黑暗，變成透明的珍珠白。他們飄飄蕩蕩飛出水麵，解脫地笑著，化為漫天熒光，成為聖光的一部分。
“溺亡怨魂、破曉鬼燈、紅死魔……”站出來說話的是盧瑟，他指著黑化蝙蝠俠們一個個介紹，“他們所有的記憶都被抹除了，隻留下空白意識，有些是自願，有些是被迫，我跟狂笑是時間環線計劃的執行者。你來到這裡，證明狂笑的計劃很成功。”
“時間環線？”喬林握緊了劍，特殊狀態時的他聲音也很特殊。像千百萬個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清脆的、沙啞地等不同聲音齊聲說話，還帶著浩蕩蕩的回音。
“對你這樣的創世者來說，估計難以理解我們這種從誕生就注定毀滅的世界內人類的想法。我們的世界是燃料，終將投入宇宙熔爐成為光明世界的養分。這樣的真相，很讓人絕望，不是麼？”超人盧瑟攤了攤手。
他坐在神靈屍骨堆成的山峰上，說得好像多麼憎恨玩弄文明的神，多麼熱愛自己的世界。但他出生的世界正是毀滅在他自己手中，而且他投靠巴巴斯托後，毀滅的世界比狂笑更多。
“一千九百十八……一千九百四十。”
幾道巨大的聖劍憑空出現，貫穿超人盧瑟，同時也釘住那些被清除了記憶的暗黑騎士團成員。
他們也許良心發現改過自新，反水殺死邪惡同盟的盟友，想要棄暗投明；又或者他們為了偉大的計劃，投身黑暗忍辱負重；甚至他們的黑化可以說有苦衷……但那又怎樣？
死在他們手下的生命何止億萬！
寬恕了他們的罪惡，喬林覺得對不起那些向他微笑道謝的亡魂！
喬林閉上眼睛，接受伴隨審判之劍湧進腦海的記憶，他沒有像審判其它神靈那樣封印記憶，而是選擇沉浸其中查看。
所謂的時間環線計劃，就是暗黑騎士團反水將巴巴斯托弄死在宇宙熔爐，盧瑟負責指引宇宙熔爐位置，讓喬林點燃熔爐，以千邪神為燃料，將黑暗多元宇宙練成一個完整的大世界，然後把大世界推到聖光宇宙重啟前，讓未來的他在過去把新練成的世界融進聖光宇宙。
喬林的視線越過重重空間，他看到如同蜂巢般層層疊疊的黑暗多元宇宙被聖光照亮，唯有隱藏在宇宙斷層的核心處於黑暗之中，那裡正源源不斷噴發出黑暗毀滅的力量。
喬林身前是如五瓣梅花般聳立的審判之劍，身後是怨魂淨化後飄出水麵化光消散形成的星辰海。
喬林在心中呼喚：‘托尼。’
‘我在。’托尼地回應從沒有延遲。
‘如果有人逼你拯救世界，你會怎麼做？’喬林問。
‘我會穿上戰衣給那人一拳，然後拯救世界。’托尼回答。
‘如果他還逼你買他的房子呢？’
‘當然是讓他滾。’
‘我知道了。’
‘愛你。’托尼有許多許多話想說，注意安全，早日歸來，我很想你，你的生日過了禮物還留著，華夏的中秋團圓節也過了，明天是聖誕節能會來嗎……但他最後隻說了簡單的愛你。
喬林結束跟托尼的心靈通訊，他知道托尼沒有說出來的關心和想念，因為他也有著同樣的感情。
“羽符應該用完了吧。”喬林自言自語。
上一次心靈通訊的時候，托尼曾說巴基獲得奧特曼的認可，激活了奧特簽名。他們要去幫阿斯加德打死亡女神海拉，戰場上羽符消耗量肯定很大。
喬林閉上眼睛，雙手握著聖劍低頭，融入了體內的光環浮現，聖光羽翼從背後伸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