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爬起來,就敗了,他們隻有三人互相補足,這樣才能不被一一擊破。
悲壯,血染的山脈。
看得一群金蜈部的人都沉默了,如此慘烈的戰鬥,都是為了部族。
狩獵雖然危險,但一旦打不過,還可以想方設法的逃跑,但現在,他們不能退。
白瞳部的人也沉默了,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要守衛的東西,無關對錯,隻是為了能讓自己生存下去而已。
再悲壯的戰鬥也有結束的時候,天空中那隻凶戾的雙頭巨鳥,躺在了地上,無論如何掙紮也飛不起來了。
狩的巨蟒也血肉翻飛的躺在那裡,生死不知。
地下的觸須怪,也軟趴趴的躺在,鮮血將泥土都染紅了,它連洞都打不動了。
狩,地蚓,鳩三人,暈死了兩個,隻有狩還用石槍撐在地上,吐著粗氣。
他們一直依靠以往培養的默契在堅持,但最終還是堅持不下去了。
狩臉上慘笑,最終還是他們金蜈部輸了,車輪戰也無法贏得勝利。
其實,對麵的昴經過這麼長時間正麵戰鬥,狀態也受到了影響,他也沒想到金蜈部的人居然這麼血性,拚著巨獸和人戰死,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這其實還有他們白瞳部飛沙毒倉和瓢的關係,狩他們心中想,就算打不過,難道他們還比不過白瞳部一些年輕人,白瞳部的年輕人都能有戰死的覺悟,他們金蜈部也是有血性的。
昴提著槍,無論如何,是他贏了,他至少還有揮槍的力氣。
那隻大公雞也露出高傲的表情,雖然身上的雞毛都亂糟糟的,地上也掉了一地的雞毛,吐出來的氣都是蒸汽一樣,但不妨礙它抬起高傲的雞腦袋。
昴站直了身體,看向所有人,“還有誰”
那陽光下挺拔凶悍的身體,震撼住所有人。
他雖然隻是戰族普普通通的一名巨獸戰士,但戰族就是戰族,為戰而生,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巨獸戰士,也有戰族的驕傲。
金蜈部的人沉默了,對方已經打敗了他們最厲害的狩獵隊,而且是以一敵三,看對方的樣子還有一戰之力,而他們隻剩下一些年輕的巨獸戰士,上去不過是送死而已。
安靜,死寂。
他們輸了。
此時,莊禹那邊,蜂吻正哆嗦的看著織,因為織正用弩車對著那個白瞳部凶悍的中年人。
“蜂吻,我們偷偷射他一箭。”
蜂吻一個勁搖腦袋,那個人那麼凶。
織小聲道,“你忘了我們狩獵隊的名字了不偷偷射他一箭,怎麼對得起我們狩獵隊的名字。”
蜂吻心道,他才沒有忘記他們狩獵隊的名字,他們心臟臟狩獵隊可厲害了,這次獵到了好多獵物。
蜂吻看著弩車上的機關,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小激動,隻要稍微扳動一下,就能將特彆厲害的箭矢射出去。
弩車的弦是用恐龍的筋做成的,不弄這樣的機關,他們根本拉不動弦,莊禹設計這輛弩車的時候,還分了檔位,比如射魚,弦掛在最低那個檔位上就行。
他們這次出來,外麵的野獸肯定比魚厲害,所以提前將弦掛在了最強的檔位上。
這隻弩車真的特彆厲害,加上恐龍筋拉到了極限,這樣射出去的箭矢恐怕和子彈也差不多了吧。
在古代,弩車可是用在大型戰爭上的。
織還在小聲對蜂吻道,“我來瞄準,你快扳一下機關。”
蜂吻一個勁搖頭,我不敢我不敢,但心裡為什麼這麼激動,他們也是金蜈部的狩獵隊,按理也是可以和白瞳部戰鬥的。
可是小手手怎麼回事,居然不受控製的摸上了機關,蜂吻滿臉通紅,他覺得他心好臟。
山峰上,白瞳部的那個大叔,嘴角上揚了起來,他將金蜈部的人震撼住了,這樣也好,他的體力也不足以繼續大規模的戰鬥。
少昊看了一眼金蜈部的人,已經沒有人上去,因為那中年雖然看上去有點疲憊,但以他一打三,戰勝金蜈部最強狩獵隊的實力,這些年輕的巨獸戰士上去也是無用的。
白瞳部的大叔看向少昊,“白帝少君,請宣布結果吧。”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沒有任何拖延的必要。
少昊點點頭,正準備說話,這時,突然“嗖”的聲音,一道快到眼睛中隻有殘影的東西射了出去。
莊禹也看到了,因為那東西就是從他旁邊射出去的。
莊禹一愣,回頭一看,就看到織滿臉的興奮,小臉都紅了,而蜂吻已經將腦袋埋進了草叢中,小屁股翹得老高,不是他乾的,真的,他的手不聽使喚,蜂吻都哭了,他的心好臟,他居然偷襲。
莊禹又看向弩車,他們千辛萬苦抬來,卻沒有獵到一頭獵物的弩車上,上麵的弦已經鬆開了,因為強大的力道,還在顫抖。
昴正是最放鬆的時候,突然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憑借白瞳部的眼睛,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射來的是石槍嗎速度好快,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力氣,能將石槍射出這麼大的力道。
昴伸手就抓向了石槍。
莊禹都驚訝慘了,箭矢的速度有多快這人居然憑空抓住了射向他的箭矢。
要是平時,說不定昴真能抓住這箭矢,但現在他正是最放鬆也是最疲憊的時候。
手抓在了箭矢上,但巨大的力道直接帶著他的身體倒飛,那箭矢將他的手都摩擦出了血,然後直接洞穿他的身體,刺入琵琶骨中,掛在巨大的樹乾上,箭矢因為巨大的力道還在顫抖。
所有人都懵了,無論是金蜈部的人,還是白瞳部的人,包括少昊。
隻剩下一個奶聲奶氣又有點激動的聲音,“心臟臟狩獵隊參戰。”
莊禹看著織那興奮得通紅的小臉,嘴角直抽。
心還真夠臟的,好一個趁人不備。
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
飛沙和毒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一群孩子,當初他們還笑話金蜈部的人帶著一群小孩子,跟玩兒似的,但誰能想到,最後的勝負居然是由這群他們嘲笑的小孩子決定。
金蜈部的人也懵了,他們原本都認命的想要認輸了,沒想到居然出現了這樣的逆轉,一時間傻眼了,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山脈上,被刺穿琵琶骨的昴,費力的想要拔掉洞穿他的箭矢,但琵琶骨被射穿,讓他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況且箭矢射進樹乾中,非常的深。
昴的眼睛暗淡了下來,這就是命嗎無論如何掙紮,也擺脫不了原來的命運,最後居然如此戲劇的敗在了一群孩子的手上。
少昊最先反應過來,有些驚訝地看向莊禹,剛才射出去的是什麼,威力居然不小,居然讓昴不留心的情況下,直接中招了。
少昊又看向山脈中無力掙紮的昴,開口道,“此次決鬥,金蜈部心臟臟狩獵隊勝。”
不知道為何,宣布結果的時候,少昊的嘴角就是忍不住不斷的抽。
現場都是一片安靜,這樣的結果,估計沒有人會想到。
唯一熱鬨的,估計就是高興得在地上打滾的一群小孩子。
白瞳部的人臉上露出了茫然,沒想到他們拚出了生命,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要如何回去麵對白瞳部族人,如何麵對那群如同惡魔一樣的獸骨麵具戰士。
但無論什麼原因,現實就是他們敗在了一群根本看不上眼的孩子手中,有白帝少君在,他們就算想爭辯一下都不可能,沒有人規定,一群小孩子組成的狩獵隊,不能出戰的。
白瞳部的人走了,他們不得不走,雖然他們知道,他們這一走將麵對怎樣的結果。
而金蜈部的人還在不可置信中,他們眼中還是那射出去的驚豔的箭矢。
他們這一輩子恐怕也忘記不了那支箭矢吧。
集體洞穴的孩子已經在又跳又叫地的慶祝了,“我們居然戰勝了白瞳部最厲害的狩獵隊。”
“我們心臟臟狩獵隊要出名了,以後走出去,說不定都有人聽說過我們心臟臟狩獵隊的名字。”
莊禹嘴角直抽,說瞎貓遇到死耗子吧也不對,反正所有的巧合湊在一起,才讓那一箭湊效,不然以那白瞳部中年的實力,他要是留心一些,就算以他疲憊的身體,估計也是射不中的。
但結果畢竟是這個結果,莊禹看著一群高心得小臉通紅,又叫又跳,都快找不到北的小孩子,就讓們開心一會兒吧。
這個開心僅僅是開始而已。
少昊看了一眼天色,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也是時候宣布這次金蜈部年輕的狩獵隊競賽勝利者的時候了。
少昊看了看獵物,嘴角又是抽得厲害,今天光看決鬥,金蜈部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有去狩獵。
少昊看了一群孩子和莊禹一眼,這次的結果,恐怕要跌掉所有人的眼睛。
少昊說道,“此次金蜈部年輕一輩狩獵競賽,勝利者心臟臟狩獵隊,他們將是金蜈部年輕一輩的代表。”
金蜈部的人,隻覺得有一個大錘不斷的在錘他們的腦袋,好懵。
他們部族集體洞穴的孩子,不僅幫他們擊退了白瞳部的人,改變了決鬥的結果,現在還成了他們部族年輕一輩的代表。
以前,在他們眼中,集體洞穴的孩子,就是一群沒有任何前途的存在啊。
這種顛覆認知的結果,讓金蜈部的人全程都是懵的,他們都開始準備返回了,都沒反應過來。
莊禹他們卻高心非常,特彆是一群小孩子,簡直開心得都要瘋了,又叫又跳,這估計也是他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一天。
莊禹也特彆高興,看看他的收獲,上百隻野山羊,七八十隻雞,各種各樣的野花,還有一堆硝石。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些野花都快死了的樣子,天氣這麼大,將它們挖出來,的確不容易存活。
大部隊開始往回走,比來的時候速度還要慢。
因為莊禹和一群小蘿卜頭,一人兜著一些硝石,手上每人還牽著五隻羊,一些雞,背兜裡麵全是揉成一團的野花。
拉著這些獵物,回去的路更加漫長,但這群小孩子像感覺不到一樣,除了笑得合不攏的嘴巴,再無其他。
這一次,他們才是最大的收獲者。
還有小孩子不斷的向小皮帽投去目光,這個小皮帽以前老是在他們麵前顯擺,現在知道他們的厲害了吧
少昊本想讓金蜈部的人幫這些孩子牽羊,結果這些孩子第一個拒絕了,這是他們的戰利品,他們要自己牽回去。
金蜈部的人完全沒有因為這些小孩子的任性而說什麼,是這群孩子扭轉了戰局,給白瞳部最後一擊的功臣,他們這些失敗者怎麼可能有理由去說什麼。
山脈之中,哎呀哎呀的牽著羊和雞走,使勁的往回去的路上拖,這些是他們狩獵的戰利品。
因為路上耽擱,他們回去的時候太陽剛好下山。
金蜈部族地,巫正帶領著族人等著少昊他們回來,無論什麼結果,他們都做好了接受的準備。
這麼重要的事情,幾乎所有金蜈部的族人都在族地門口等著。
這麼晚還沒有回來,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擔心。
直到少昊他們的身影遠遠的出現,他們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趕緊迎接了上去。
看著拖著的羊和雞,收獲還算不錯。
不過怎麼讓一群孩子拖著,一群大人反而像守衛在旁邊一樣。
而且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是輸了吧,要是贏了,估計氣氛就不是這樣了。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可是曾經的白瞳戰族,司晨戰神的後人。
巫迎接了上去,“回來就好,輸了也沒什麼,我們小小的金蜈部能好好生存就可以了,要那麼多榮耀也沒用,快將受傷的人都送回去休息。”
一群人一愣,他們沒輸啊
少昊說道,“我們贏了。”
巫和族人也是一愣,贏了為何沒用興奮的氣氛當然除了那群累得快趴下的孩子,臉上的喜色怎麼也掩蓋不住。
少昊繼續道,“我們贏了,由心臟臟狩獵隊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巫和族人想了半天,他們族裡的狩獵隊,哪裡來什麼心臟臟狩獵隊
少昊向莊禹一指,“禹帶的那個隊,給了白瞳部最後一擊,扭轉了局麵,獲得了勝利。”
“”
跟丟下了一顆炸彈一樣,整個場麵被炸懵逼了。
隻有一群小孩子臉都笑爛了,指著自己,“巫,心臟臟狩獵隊就是我們。”
“我們將那個白瞳部的大叔,射得掛在了樹乾上,動都動不了。”
“還有還有,我們這次獵到的獵物最多,我們是族中年輕一輩最厲害的狩獵隊。”
巫和族人懵逼得腦子都轉不過來,這群孩子在說什麼
不敢置信的看向少昊。
少昊點點頭,“這次狩獵競賽的勝利者就是他們。”
所以,這些孩子牽著的獵物,真的是他們自己獵的,而不是幫彆人牽的。
但水澤部的禹,和一群集體洞穴的孩子,他們連一頭像樣的巨獸都沒用,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跟最離奇的故事一樣,但他們知道少昊不可能亂說,而且其他狩獵隊的人也沒有一個人出言反駁。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莊禹和一群小孩子,就跟不認識了一樣。
無論他們怎麼想,也不可能想到為什麼是這個結果。
一群小孩子哪怕再累,現在也是挺起腰杆的。
以前,族裡的人說他們集體洞穴的孩子沒有前途,長大了也是廢物,他們每每聽著,傷心得哭了一次又一次,但又無法反駁。
誰也不想天生就是廢物的。
如今,他們向所有人證明,他們才不是沒有用的廢物,他們是部族年輕一輩的代表。
整個氣氛都詭異無比,因為這個結果實在太讓人難以想象了。
哪怕是巫都震驚得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對少昊道,“等會將經過說給我聽聽。”
沒有具體的過程,他實在無法想象怎麼就這樣的結果了,還有給予白瞳部致命的一擊就憑禹和一群小孩子
莊禹帶著一群耀武揚威的小孩子走了,出去一趟,突然有些想他的小地方了。
這一次的收獲不僅僅是這樣羊和雞,以後,在族裡也沒有人會對他和一群小蘿卜頭說三道四了。
要是他們敢說,那麼被他們比下去的狩獵隊算什麼
莊禹帶著人將羊和雞先拴好,然後將帶回來的花也種了起來,再不種就直接枯萎了,可惜數量還是不足以種滿整座山峰,得想其他方法。
澆上一些水,看著都立不起來的野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然後一群累趴下的小朋友,一個個跳進了水池。
“舒服,還是這裡好。”
“對對,出去了一次,更喜歡禹哥哥這裡了。”
沒有了競爭,才發現,安靜悠閒才是他們最喜歡的,估計也不會動不動就嚷著出去狩獵了吧。
莊禹也在休息,其實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帶回來了羊和雞,羊圈和雞圈得修起來。
他帶回來了硝石,冰可以嘗試製作起來。
不過今天實在太累了,就讓大家好好的泡泡澡,悠閒的休息一下吧。
莊禹將腦袋靠在池子邊上,眼睛望天,上麵的那顆梨樹才兩天不見,已經又高大了好多,怎麼看都是在朝著參天巨樹發展。
這怕是一棵變異的梨樹。
小蘑菇卻有點不滿意,還要長得更大更大。
在它的傳承的記憶中,似乎有一棵連接天地的大樹,就是通過它們一族每天施肥培養出來的,可惜後來被毀了。
哼,它也要培養一棵連接天地的大樹出來,上麵還得結滿了果實,蘑菇仔可以像禹一樣,請這些小孩子吃漿果,每一天都高高興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