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2)

安拙一驚,猛抬頭看他,閆圳咬了下牙,右邊嘴角被扯起。安拙對他這個表情十分熟悉,他每次在她上方滴汗隱忍時就是這個表情。

閆圳鬆開安拙,回頭看向施暴者,邢苗被閆圳的眼神盯在了原地,“轟”地一下,她被嚇得大腦一片空白,手一鬆,小涮鍋掉地上了。

“報警。”閆圳語氣冷得空氣好似都結了冰,令人不自覺打顫,下意識拿起電話撥打110。閆圳眼光掃了一眼安家郭家的小輩們,有會識眼色的,馬上過來把邢苗控製了起來。

他在做這些時,安拙在觀察他,觀察他是否有被燙傷。即使安拙現在對閆圳沒有一點留戀,隻想早早擺脫他,但當得知那鍋冒著熱氣的湯水全部灑在了閆圳後背上時,她並沒有解氣的感覺,任何人都不應該對彆人進行身體上的傷害,無論理由是否正當。

閆圳心裡有事,那鍋湯的溫度並不是很高,隻剛潑上來時,他感覺到了疼痛,慢慢地痛感越來越小。

本來今天的事沒有一件令他舒心,但此刻看著安拙關心他的樣子,熟悉的、真誠的樣子,他的小妻子好像又回來了。閆圳堵得似城牆一樣的心,突然被鑿開了一條口子,透亮了起來。

“啊,”閆圳發出不舒服的聲音,身體向安拙傾倒,安拙扶他:“怎麼了?去醫院吧。”

閆圳沒有異議,安拙的表哥表示,院子裡有攝像頭,等警方到可以交給他們。安拙點頭:“那就等處理好傷後,再去警局配合調查。”

安拙的聲音刺激到邢苗,她大聲喊道:“安拙!你不顧情誼,你還騙我,你們明明,明明,”邢苗的目光在安拙與閆圳身上看來看去,看到閆圳時,被他散發的戾氣嚇到閉聲。

“走了。”閆圳招呼安拙,兩人離開彆墅。

閆圳是自己開車來的,手拉車門的時候,扯到了後背,他疼了一下。安拙見狀問他:“要我來嗎?”

閆圳:“不用。”安拙見他後背都不敢倚靠,又問了他一遍:“要不我開吧,或者叫個車。”閆圳沒理,徑自發動了車子。

車行了一會兒,閆圳忽然問她:“你會開車?我怎麼沒看你用過家裡的車?”

真是太陽打

西邊出來了,閆圳什麼時候在這種小事上關注過她?如果是以前,安拙肯定會興致勃勃地問一答三,現在沒了這份興致,她隻輕輕“嗯”了一聲。

她這副懨懨地樣子,閆圳不愛看,一把輪靠邊,車子停了下來。安拙不明地看他,閆圳:“下去買藥。”安拙朝窗外一看,車子停在了一家藥店的門口。

“你不去醫院了?還是去趟醫院比較放心。”安拙沒有下車,開始勸他。

閆圳:“不用,這點傷就去醫院,那我每次從俱樂部訓練回來不都得去一趟。去買吧,我心裡有數。”

安拙現在不把自己帶入到妻子的角色,禮貌性地勸告一下,她的義務也就儘到了。雖然婚還沒有離,但適當的距離還是要保持的。

買了燙傷膏,消炎類口服與外敷用藥以及一些紗布,提著這些東西安拙沒有重回車裡,而是把車門打開把東西放在副駕座位上。閆圳挑眉看她:“什麼意思?”

“東西都幫你買齊了,前麵就不順路了,我打個車自己回去。”

閆圳剛舒展一些的心情又被安拙惹得堵心起來,他拿起副駕上的袋子往後一扔,對安拙說:“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心夠狠的。你買得再多,我自己塗得了嗎?”

安拙堅持:“趙姨可以幫你。”

“趙姨回老家了。”閆圳張口就來。見安拙不語,他又說:“就上個藥,你怕什麼?我什麼時候強迫過你。”

強迫得還少嗎,最近對她步步緊逼的是誰啊。但當安拙看到閆圳說完這話時的表情,她領悟到他們說的不是一件事。那種事上,閆圳是沒用過強,但這不是做人的底線嗎,難道他還想犯罪不成。

“算你幫我個忙。”對於閆圳來說,這算得上他為數不多的軟話了。安拙抬頭對著空氣歎了一口氣,然後坐回到車裡。

車子越開,街道景色越熟悉,安拙問他:“這是要去哪?”

“你那。”閆圳專心開車,目不轉睛地回答她。

是了,這正是去入雲大廈的路線。安拙詫異問他:“為什麼去那裡?”

閆圳這回扭頭看了她一眼:“那去哪?回咱家?我沒意見。”

他說得好有道理。大平層所在的小區全名叫海闊公館,是創海集團

下屬公司海闊發展開發的,物業公司也是同一家。從這個角度來說,那裡就是閆圳的地盤,真有什麼事,安拙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麼一比較,擁有直通保安室的床頭緊急按鈴的入雲大廈,可是安全多了。

用著安拙的出入卡,兩人順利地進入大廈。看著安拙摁了68層的摁鈕,閆圳嗤笑。安拙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笑什麼,當然她並不對此感興趣,也不會問。

一室一廳還有個小書房,麵積不大,五臟俱全。閆圳一眼就看了過來,然後他站在客廳沙發前開始解扣子。

安拙一回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心驚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過來,塗藥是得把衣服脫了。安拙把所有燈全部打開,走過去查看閆圳的傷勢。

紅通通一片,好在隻有兩處起了小泡,問題不大。安拙正想拿藥過來,閆圳突然轉身逼進她。

安拙像個鵪鶉一樣,提著藥袋子的雙手停在自己胸前,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他。

閆圳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呆很萌很可愛,忍了忍,才沒上手胡嚕她的頭,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的問道:“洗手間在哪?”

右手一指,閆圳順著看過去,點了點頭。

“砰”的一聲,洗手間的門關上了,不一會兒傳來淋浴的聲音。安拙倒也能找出合理的解釋,上藥前總得先衝洗一下吧,畢竟潑的是濃湯。

終於,衛生間的門被打開,閆圳出來了,安拙偷著喵了一眼,還好,怎麼進去的就怎麼出來,褲子穿得好好的。

“來吧。”閆圳拉開一把餐椅,長腿一跨,背向而坐。安拙早已把東西準備好,開始給他上藥。

屋裡靜悄悄地,閆圳慢慢閉上了眼睛,他鼻端都是安拙的味道,她在這裡用的沐浴露與家裡的是一樣的。他想起了以前,安拙給他按摩時的感覺,跟此時好像。

閆圳沉浸在味覺記憶與觸覺記憶裡,眼睛閉著看不到周圍的環境,想像著自己身在家中,像往常一樣享受著小妻子帶給他的愜意時光。

一陣疼痛打斷了閆圳的綺思,緊接著聽到安拙說:“忍著點,有個泡被你洗破了,要處理一下。”

失落湧上,以前他打拳做對抗訓練,經常帶傷回家,安拙每次給他處理

的時候,都會非常小心,從來不會弄疼他。

隻記得有一次,她力道沒掌握好,他“嘶”了一聲,安拙馬上道歉,又是哄又是吹的,跟寵孩子似的,惹得閆圳把她抓過來,打了一下屁股,嘴上發狠道:“讓你嬌,好好說話。”

把他惹出火卻一臉無辜完全不在狀況的小傻樣,徹底點燃了閆圳心中的那團火。

閆圳睜開了眼,滴酒未沾卻眼神微熏,他輕聲說:“小拙,你好久沒給我按按了,我最近肩膀緊得難受。”

身後擦藥的手停了下來,又待了幾秒,安拙說:“好了。”然後就是收拾藥瓶藥罐的聲音。

閆圳眼神一下子清明了起來,慢慢變得犀利。

兩個人,夫妻四年,如今各懷心思。閆圳想到他讓安拙家的那幫吸血鬼親戚有機會奚落她,是他做得過了,現在他主動說軟話,還上趕著跟她回她租的狗窩,也算是變相向她低頭接她回家了,一會再把人往懷裡一抱,親一親哄一哄,也就差不多了。

雖然安拙表現得不如以前那麼在乎他,唯他如一,但從他受傷以後,她的種種表現還是基本合格,閆圳對安抽的信心,在前幾天裡遭到了打擊,今日才算重新揀回了些。

而安拙想的是,她一千個一萬個不想與閆圳為敵,作為戚天存的外孫,閆奇的兒子,創海集團的總裁,安拙擔不起這樣的仇敵,想想就腿軟。

所以她希望閆圳也可以像她一樣,有著隻是離個婚而已,做不成夫妻也沒必要做仇人的想法才好。

安拙所有的行為準則都是為了這一個目的,怎麼能儘量減少閆圳對她的敵意,和平離婚。

顯然,他不肯離婚是因為高高在上慣了,隻許他先說不,容不得彆人先他一步拒絕。但於安拙來說,讓閆圳先提離婚肯定是實現不了了,誰讓她嘴快呢。

是有一點後悔的,如果一開始堅決一點,不是想著用分居來給兩人一個機會的話,安拙的心房會更早一些時候關閉,那樣,她可能會換種方式求離婚,比如說,逼閆圳先提出來。

說一千道一萬,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已經行到了這一步,那隻能繼續往前走了。隻是,安拙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放鬆警惕。這場離婚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