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1 / 2)

不,安拙意識到她不能任由沒有實證的猜想繼續下去,一切還是未知,她對閆圳的這份篤定的信任來的太過理所當然,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樣呢?如果他與仝玲真的在一起了呢,如果他受傷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令有其因呢?

安拙坐了起來,攏了攏頭發,麵容平靜下來,理智暫時拯救了她。但,沒一會兒安拙發現這都是騙人的,閆圳與仝玲的關係比不得她對閆圳本身的關心,她現在就想知道閆圳人如何了,是生是死。

心揪得難受,安拙在慌亂的思緒中試著理清頭緒,王璐的名字最先冒了出來,安拙沒猶豫,馬上給她撥去了電話。

對方沒有接,安拙拿座機打過去,王璐接了。

沒有寒暄,安拙開門見山“閆圳的事我知道了,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頭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傳出聲音“閆圳的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仝玲傷他的事,我隻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他還活著嗎?”安拙小心翼翼地問著,聲音輕到風一吹就要散了似的。

王璐依然不為所動“你怎麼會這麼問,我沒聽到他出什麼事了啊。哦對,他現在是不怎麼管事了,創海請了職業經理人,他業務的重心轉移到了國外,我也有日子沒見過他了。”

安拙被王璐說得徹底愣住了,陳慶與王璐像是在說兩個人,兩件事,完全對不上。安拙迷糊了一瞬,在聽到王璐疏遠客氣地一句“安總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後,有了自己的判斷。

王璐在說謊。

她的行為與言語完全不合常理,閆圳是真的出事了並且還與她有關,才能說明王璐為什麼最近對她是如此態度。像她所說,如果閆圳隻是出國開拓新市場,王璐根本沒必要刻意避著她。

安拙提高了聲音“王璐,我沒有彆的目的,隻想知道他是死是活,求你告訴我。”回答安拙的是電話掛斷的聲音。

安拙閉了閉眼,陳景中、陸誌強,加上現在的王璐,他們在聽到她看到她後,表現得都不正常。其實她是有感覺的,但她一次次逃避,終於到現在逃避不下去了,窗戶紙捅破了,安拙要知道這個答案。

拙的手指一下下敲著桌子,從王璐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找陸誌強也沒有用敲著敲著,她忽然想到了海闊公館。沒有一秒的耽擱,安拙拿起手機與鑰匙,衝了出去。

可惜這趟奔走也是無用功,她按了好久的門鈴沒人理,顧不了那麼多,直接按了以前的密碼,顯示錯誤。

安拙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找閆圳的父母了,可是,如果,如果閆圳真的不在了,她這樣去問,無異於再次刺激他們,撕開他們的傷口。她不能這麼做。

安拙下意識地撥打著閆圳的電話,沒人接聽,一直沒人接聽。撥累了,她開始在門前的走廊上來回踱步,以前明明這裡對她來說是個傷心地兒,跟閆圳的很多不愉快的回憶都發生在這裡,但此時,那些過往與感受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踱著踱著,她腳下一頓,急忙摁了電梯,在跑去自己車前,給陳慶撥去了電話。

陳慶從寫字樓裡下來,還沒找到安拙的車,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喊他,放眼望去,一輛紅色汽車前站著的正是安拙。

剛走到車前,安拙抓住他“陳律師,請你幫個忙。”

海二監坐落在城郊,來往一趟非常不方便,可同牢房的獄友家屬每個月都會按時來探監,隻有仝玲與另一位獄友從來沒有人來探視過。

可最近情況發生了變化,仝玲被通知有人提出申請,要求見她。

海二監的探監室一點都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沒有玻璃隔著,沒有電話。一間大屋裡幾張桌子,今天人少,屋裡沒有彆人,仝玲一進去,就看到了靠門那張長桌前坐著的安拙。

聽到響動,安拙也看到了仝玲。

仝玲昂了昂頭朝她走了過去,剛一坐下,她說道“我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安拙“並不是來看你,是有事問你。”

仝玲本來就不胖,現在更瘦了,單薄的身體裝在寬大的囚衣裡,如紙片一般。她人本就清冷,現在瘦成這樣,更添了一份刻簿,她語調上挑“哦?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有事問我?安拙,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樣子。”

安拙“我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仝玲漫不經心“哪天?”

“入雲大廈,你騙

我過去那天。你把他怎麼樣了?”

仝玲臉上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那我先問問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問我?”

安拙呼出一口長氣“我現在才知道。”

“那你應該去問他啊,為什麼來問我?”

安拙眼中冒出亮光,身體激動地向前傾,雙手放在桌上,語氣裡飽含希冀“他還活著,閆圳還活著是不是,你才判了十六年,如果他死了,他家人不會饒過你,一定會讓你陪葬,你不會像現在這樣逍遙。”

仝玲的臉色也是幾經變化,在安拙說完後,仝玲沉默了,隻是一直盯著她看。

稍許,仝玲全身忽然放鬆了下來,她笑了,笑著對安拙說“因為我不是故意殺他的。”

與之相反的是安拙的臉色,她眼中的光芒消失了,臉上因為看到希望而喚發的容光不見了,聲音也沉了下去“你,什麼意思?”

仝玲盯著安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說,我沒被判死刑,是因為我沒有故意要殺他,他的死完全是個意外。”

安拙身子一沉,身形散了。她的頭輕輕晃著,像是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一樣,嘴裡喃喃道“死了嗎?”

仝玲一臉疑惑“都投胎了吧,你不知道嗎?哦,也對,當時我這個案子是不公開審理,有保密限製的,你不知道也正常。怎麼不問問他身邊人呢?“

安拙老實地回答“我問了,他們都不告訴我。”

“哦,可能是怕你傷心吧。真是的,現在不就知道了嗎,早傷心晚傷心,總得經曆。閆圳把你保護得太好了,死訊都不讓你知道呢,說不定這就是他的遺言呢,你也知道,他的命令,他身邊那些人哪敢違抗。”

安拙抬頭看向仝玲,眼睛紅紅的“怎麼死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的聲音過高,一旁的獄警看了過來,仝玲提醒安拙“你彆激動,這裡是不可以高聲說話的,你要還想知道真相,就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安拙緊緊地握了握拳,低聲咬著牙說“我要知道,我要知道那天發生的全部。”

仝玲換了個姿勢,眼睛瞟向屋起呢。”

安拙忍耐著,靜靜地看著仝玲那副把什麼都不放在

眼裡的樣子,一個吊個郎當,一個全身緊繃,隔著一張長桌對視著。

仝玲的眼神慢慢地喚散開來,她陷入了回憶。當時的自己真是破釜沉舟,所有的錢都給了那幫人,一幫亡命徒。

一開始她還覺得這錢花得值,沒廢什麼勁就綁了閆圳來,後來才知道閆圳有多自負。

記得,當他知道她給安拙發了消息後,閆圳雖表麵一派鎮定,卻不知他輕顫的眼睫出賣了他,仝玲知道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