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誣陷私通的姐姐二十三(1 / 2)

柳若顏享受著眾人的吹捧, 高高地揚起頭,在甘美的心情下, 她適才被打的地方都不那麼疼了。

行酒令時,沒答上來的可要喝酒, 柳若顏技壓全場,每每淡笑著地替人斟酒。隻是,在為男子斟酒時,她便斟得少些,為女子斟酒時, 可就沒那麼客氣了。

柳若顏睚眥必報,一點虧都吃不得,她記恨剛才貴女們居然敢出言“趕”她,要知道,她自己主動要走, 那是清高孤傲,這些貴女們若是主動想要她走, 就是瞧不起她。

柳若顏心底冷笑, 欺負她的人, 都要十倍、百倍地奉還回來。

她故意給貴女們將酒斟滿, 貴女明知是她是在耀武揚威,也什麼話都不敢說。

柳若顏更加得意,隻覺人生當要如此,快意恩仇,自在行樂。

這時, 文國公的小廝進來,躬身道:“國公爺,貴客到了。”

文國公頜首:“請貴客進來。”

文國公的次子奇道:“父親,今日的賓客不都已經齊了嗎?現在來的是哪位貴客?”

文國公道:“是兩位奇人,具忠肝義膽。”

眾人都覺得奇怪,這時,院外有小廝領著兩個高高瘦瘦、做文人打扮的青年人進來,他們穿的都是最普通的衣服,上麵還沾了些血跡,肩膀處的衣服還破了幾條口子。

李晃和張虛秉承禮儀,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拜下去:“草民李晃、張虛參見太子殿下千歲、拜見國公爺,祝國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不知為何,柳若顏一見到這兩人,心裡便止不住發慌,就像是上天要警示她什麼一樣。

這種感覺,在柳若顏穿越時也出現過一次。

她心裡驀地驚慌起來,直覺這兩人會對她不利,因此,柳若顏冷著臉,淡淡道:“哪來的不識禮數的人,文國公生辰盛典,你們一身血汙,進來也不怕晦氣,還不快……”

“柳姑娘。”文國公語帶威嚴,“這是老夫的貴客,柳姑娘要替老夫趕人嗎?”

柳若顏自從名聲斐然之後,除了剛才在燕昭那兒碰了釘子,還沒人敢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文國公又怎麼了?寫得出幾首流芳百世的詩詞?

柳若顏陰了臉,見狀竟是一句話也不說,冷臉給所有人看。

她有狂士的清貴名聲,就是她的護身符,誰都不敢指責她沒教養,反而要誇她不流於俗。

柳若顏的做派徹底惹惱了文國公。

文國公沉聲道:“二位義士,你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有何冤情要訴,今日太子殿下在此,便說來,讓殿下為你主持公道。”

燕昭也發話:“說。”

張虛便忍不住流著淚,眼裡藏著恨:“草民張虛,有一天大的冤情要訴,有人偷竊詩詞牟利,名聲滿天下,苦主死無全屍,連姓名都沒能留下。如今,那人聲名鵲起,可她每一首詩篇,全是盜竊,一首她自己寫的都沒有。”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心跳加速,偷竊詩詞牟利?

要知道,偷竊詩詞不隻是偷竊彆人的名聲、銀錢,更是在偷盜彆人一生的心血,而且每首都是彆人的,這都多狠的心?

若是彆人本能因那詩詞名滿天下,他給偷去了,彆人該如何?

文國公的生辰,府上文人自然多,因此,所有人都麵露憤意。

柳若顏身子一僵,她總覺得這兩人是針對自己來的,可是,她抄襲的詩詞都是從現代記下的,這個時空根本就沒有李白、杜甫、白居易。

他們說的一定不是她。

柳若顏緊緊握住手,露出倔強之態。

文國公沉聲發問:“此人是誰?”

張虛聲音氣勢如虹、斬釘截鐵:“便是那所謂的自在客柳若顏!太子殿下、文國公,此女自發跡以來,詩集一本接著一本,裡麵首首為精品,敢問諸位大人,你們可曾見過這般驚才絕豔之人?普通人若有幾首詩篇相伴,便能流傳百世,柳若顏卻有幾百篇!”

“那些詩詞有的壯麗、寫著天外仙山、塞外戰場,有的婉約,甚至寫著閨中寂寞,敢問,一個人的文風會差距如此之大?”

柳若顏氣急了,原來是一個因為她優秀就冤枉她抄襲的人。

她還以為她有證據呢。

柳若顏方才的害怕全轉為怒氣,道:“怎麼?本小姐天縱奇才,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說本小姐做不到?何況,仙山又怎麼了、戰場又怎麼了?本小姐想象力豐富,你不自慚形穢,反而在這裡抹黑本小姐?”

她像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還帶了三分得理不饒人,就像當初非要讓聽琴給她道歉,否則就打她板子那般對文國公道:“國公,素聞你惜才,今日我無緣無故受這樣的抹黑,如果這兩人不得到嚴懲,那我……我此生或許再也提不動筆了。”

之前文國公有多欣賞自在客的才華,現在他就有多惡心柳若顏的做派。

文國公還沒說話,燕昭便冷冷道:“你想怎麼處置?”

他的聲音冰冷華貴,像一道冷風灌進眾人耳裡。

柳若顏雖怕燕昭,但到底覺得自己占理,對這兩人的恨意超過一切,道:“抄襲剽竊這等事,如果落在文人頭上,那便一輩子都毀了,我想……我想他們汙蔑我,便如汙蔑天下文人,把他們充軍也便罷了。”

柳若顏好狠的心腸。不過,這也符合她的性格,之前那些貴女們,一句話就能被她恨上,更彆說李晃張虛二人。

燕昭道:“你說得不錯,被抄襲剽竊的文人,也同樣被毀了一生。這樣,若你抄襲了,你便充軍。若你沒有,他們便充軍,如何?”

柳若顏看著燕昭黑幽幽的雙眸,不知為何心中發顫。

她硬著頭皮想,這個時空哪有那些詩詞,就是這些小人誣陷她。

因此,柳若顏重新挺直腰板:“小女子並未抄襲。而且,這人我認得,上次在茶樓,他被我指正了幾句,因此懷恨在心,想抹黑我。”

張虛道:“當初草民誇讚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這句詩,柳姑娘不分青紅皂白,說草民品味低俗,難成大器。草民當時以為這詩是她寫的,本將她視為畢生楷模,卻得到那樣的評價,草民心中痛楚難當,不願相信能寫出《將進酒》等詩詞的奇才是這樣的胸襟、性子。”

“之後草民心情鬱悶難當,便四處遊山玩水,僥幸在城外山中一個廢棄的草屋底下,發現許多詩集,上麵的詩和自在客的詩一模一樣,隻是署名不同。”

燕昭道:“將詩集呈上來。”

一本本詩集全由小廝捧著給燕昭翻閱,燕昭看完後,傳給其他人翻看。

這下,所有人的神色都驚疑不定。

上麵滿滿當當的,確實是很精妙的詩詞,而且都是自在客的詩集上有的。而這些詩集紙張古樸折損,一看就有了很多年頭。

所有人看柳若顏的表情都充滿了懷疑。

柳若顏心裡也打鼓,難道這個世界真有李白、杜甫、白居易?她有些後悔,那個張虛怎麼那麼小氣?

她批評他也不是故意的,隻是為了快些融入文人圈子。

他居然就懷恨在心,找出了這種玩意兒。柳若顏心中浮現悔意,若早知張虛是這樣的人,那日她就不譏諷她了。

柳若顏強自鎮定,道:“什麼禍害我的東西?彆是胡編亂造,我也要看看。”

燕昭命人拿了其中一本給她。

柳若顏翻開一看,越看越慌,那些詩詞,確實都是後世的名詩篇,而且作者也對得上。

這個世界難道也有其他的穿越者?

柳若顏立刻想到了雲月璽,但是不對啊,如果雲月璽知道這些詩詞,怎麼沒拿出來出名呢?而且雲月璽被自己評價懦弱迂腐,幾乎淪為笑柄,也沒有其他異常的舉動。

張虛?也不像。

到底是誰要害她?

柳若顏在腦海中瘋狂想了每一個人的可疑行為,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燕昭道:“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他抬眼看著柳若顏,表情有些厭惡,全然一副要處罰她的樣子。

柳若顏立刻害怕起來,這個燕昭太子,她是再也不敢惹了。

柳若顏強詞奪理道:“紙張可以做舊,他們的詩詞要真寫得那麼好,怎麼可能默默無聞,要我說,這就是有人故意照著我的詩集抄的,故意陷害我。”

柳若顏的詩集先發表,她立刻把自己說成是被害人。

文國公臉一沉,要拿出其中一本詩集上的鄭思肖的詩集來質問柳若顏。

柳若顏今夜作的詩,怎麼詩集上立馬就出現了?

他還沒行動,張虛他們卻是早已有備而來。

李晃道:“太子殿下、國公,此女心思惡毒、狡詐,輕易不肯承認,不過我和張兄弟既然確認是她抄襲,我們就還有彆的法子能證明,也請諸位做個見證。”

眾人紛紛點頭,實在是這次的事兒太奇怪。

抄襲剽竊?那柳姑娘看起來也是個清秀小姑娘,怎麼會做那種事?

但是,從這些證據上來看,的確如此。抄了彆人那麼多詩詞,當真是不給彆人留活路。

李晃問柳若顏:“如果你真是奇才自在客,我且問你,你是否什麼詩都會做?”

柳若顏本想得意的說當然。但她又怕有詐,便麵無表情道:“但凡是我心中有所感悟,皆能成詩。”

李晃便道:“自在客的詩集中,有許多寫牡丹、梅花的詩句,說明在寫花一道,自在客很有感悟?”

柳若顏鬆了一口氣,寫花的詩詞有很多,要是用這個來考,根本難不倒她。

她冷冷道:“隨你出題。不過,之前茶樓一見,我還隻當你是個好的,今日你這般戕害我,你可知,之後天下文人都會以你為恥?”

李晃不理會她的惡言惡語,拿出一張紙,當著眾人的麵:“花中寫的詩詞最少,自在客向來才思敏捷,如若今日柳姑娘寫,寫出了以往的水平,李某便認了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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