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者判我有罪九(1 / 2)

清虛真君正觀摩另一個比武台的比試,此時正在比試的是碧雲峰另一組弟子。

這組弟子分彆叫張然和李夢雨,都是清虛真君的愛徒。清虛真君立於比武台下,看著張然和李夢雨被對手打得節節敗退,不由悵然而歎。

他的碧雲峰究竟怎麼了?這麼多年來,碧雲峰在門內所有比試中,始終處於墊底的位置。雖然掌門不說什麼,但是清虛真君看得出來,掌門對他的教法頗有微詞。

清虛真君歎息,白黎這時笑著從遠處跑過來:“師尊,師尊……”

清虛真君佯怒:“黎兒,這麼吵吵鬨鬨,成何體統?”

白黎好不容易站定,笑靨如花:“師尊,他們說靠主殿的那個比武台,有咱們碧雲峰的弟子連勝!”

清虛真君喜出望外:“當真?是誰?”

白黎也是在路上聽到的消息,不過,對方是法修和劍修的組合,又是靠近主殿的比武台,那麼……

“師尊,應當是趙難師兄和溫月師姐。”白黎道,“連勝的是一組法修和劍修的組合,咱們碧雲峰,隻有他們一組。”

“好、好。”清虛真君連說了幾個好字,他這麼些年,也想碧雲峰出些人才,這樣,宗門給的修煉資源也會變多。

白黎笑嘻嘻道:“師尊,還沒打完呢,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好。”清虛真君攜著白黎以及其餘弟子,一同前往主殿的比武台。

還沒靠近台下,清虛真君就聽到比武台底下的弟子們道:“這比賽……精彩。”

“波瀾詭譎,吊詭難測。”

清虛真君不由帶笑,他修為深厚,目力也極好,一眼望去,就見到台上果然立著趙難和溫月。清虛真君微笑,是他們便好……

等等,他們的臉色為何如此隆重?而且周身靈力不穩,顯然已到了強弩之末。

清虛真君不由為趙難等捏了一口氣,但是沒事,按照乾羅試煉的機製來說,隻要他們連勝了,哪怕輸這麼一場,也沒關係。

在清虛真君計算種種時,視線中出現一柄劍,那柄劍如覆滿雪色霜華,劍身冰冷,清虛真君認得,這是雲月璽的劍。

他心裡突然一打鼓,法修、劍修連勝……說的是趙難和溫月,還是雲月璽和王方?

平心而論,清虛真君希望是趙難他們,他不得不承認,手心的厚度不一樣,人心的偏正也不一樣。趙難他們那組兩人都是碧雲峰的,而且,他們是師弟師妹,出身也沒雲月璽好,需要更多機會。

比武台上。

趙難和溫月卯足了勁兒,想要勝過雲月璽,他們全都超常發揮,倒是纏了好些時候。當然,這也和雲月璽、王方二人剛經過幾場惡鬥,精力有所下降有關。

趙難是法修,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天賦極好,現在卻幾乎陷入鋪天蓋地的絕望之中。他的法術,原本可以作為雲月璽前進路上的障礙,但是,全都在沒到雲月璽跟前時,就被消掉。

就連同樣是法修的王方,也因為變幻莫測的風靈根法術,將他的攻擊儘數躲過。

趙難的額角滴下冷汗,溫月作為劍修,起初還能招架,但越到後來,越陷入雲月璽的節奏裡。她仍然能擋,但是就連格擋的動作,仿佛也在雲月璽的計劃之內,他們二人就像提線木偶,會被慢慢玩死。

現在對方之所以久攻不下,不過是因為他們還死死支撐,不肯放棄。

實際上,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勝負就已經分明,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趙難的靈力快要告罄,雲月璽冷漠的麵容映入他眼簾,他忽然生起強烈的不甘心,他怎麼能輸在這裡?

如果是要贏,也許,還有一線可以爭取的機會。

趙難了解雲月璽,他們之前合作過很多次,雲月璽曾經受過傷,她的左腳有缺陷。那點缺陷,雲月璽一直瞞得很好,半點也看不出來,但是趙難知道。

趙難現在就在想,如果他等會兒放棄防禦,專攻雲月璽左腳,給溫月提供時間,這會不會反敗為勝?

趙難有一瞬的猶豫,但下一刻,他又立刻告訴自己,為什麼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曾經,在和葉師姐的對決中,雲月璽偷襲了他……害得他輸掉比試,現在,他隻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趙難陡然發難,他彙聚全身的靈力,金丹中泛起暖意,刹那間,周身護體靈氣全部碎裂,靈氣攪成的漩渦朝雲月璽的左腳而去。

雲月璽左腳有暗傷,哪怕她時刻注意,這也是她周身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她低垂了眸,往空中一躍,底下的漩渦緊隨其上,雲月璽一劍過去,那漩渦卻已經分成幾份,欲要吞噬她,更可怕的是,溫月也反應過來,趁此機會朝雲月璽全速刺來一劍。

這一瞬,可謂是險象環生。

雲月璽完全沒理會溫月的劍,她劍上生涼,自天而降,從漩渦中心刺過,趙難全力攻出的一招,就被她從中間刺開。

趙難眼見著長劍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打鼓,卻不斷告訴自己,溫月師姐的劍快到了,雲月璽會輸的。

然而,他眼看著雲月璽根本沒回頭看溫月的長劍,她的劍一往無前——

而溫月師姐的劍,被王方的風刃給牢牢攔住。

“噗嗤”一聲,趙難肩膀一痛,雲月璽的長劍生生沒入他的肩膀,給他穿了過去。

比賽進行至此,勝負已分,其實雲月璽可以停住劍尖,但是,哪怕是台下觀看比試的弟子們,也不覺得她做錯了。那麼危急的時候,沒收住劍很正常。

比試受傷本就是常事。

但隻有趙難知道,雲師姐本可以收住劍的。

他肩膀痛,眼中的震驚收不住,雲月璽看了狼狽的趙難一眼,拔出劍那一刹,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的左腳,是救你而傷的。”

趙難聞聽此言,心中如炸起驚天霹靂。

雲師姐看出來了,他剛才衝著她左腳去的。趙難此時有些難堪,不願回想的回憶湧上心頭,雲月璽確實救過他。

那也不算是救?隻是,在妖獸撲來時,師姐擋在了他麵前。

趙難陷入痛苦之中,宛如自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那般。雲師姐救他受了傷,他今天就根據這個傷口來害他,他……但他無法忘懷雲月璽之前偷襲他的事情,他認定了,雲月璽害過他,那麼他害她一次又有何妨?

趙難嘴角流血,他擦乾淨血:“雲師姐,我們不是彼此彼此嗎?”

趙難眼中有恨意,他充滿著怨恨地看著雲月璽,卻發現不管自己眼中的恨有多明顯,雲月璽也始終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趙難道:“雲師姐,你之前和我同盟時,未用全力吧。”

“你看,那麼多次戰鬥,你都輕而易舉解決,怎麼和我合作時,你就要慢慢拖延呢?”趙難諷刺道。

“溫月和你同盟時,為什麼也要慢慢打?”雲月璽問他。

趙難愣住,他還沒有和溫月一起正式比試過,但是,之前哪怕是練習,每次也需要很久。

“你穩健有餘,不懂抓住時機,而且防禦薄弱,不知變通,身為你的隊友,要更注意你的動向。”雲月璽道,“而且,你無法交托後背,今日如果我身後的法修是你,我會輸。”

她的意思是,趙難無法做她的後盾,所以,打得快慢,不關她的事,怪趙難。

趙難有心反駁,但他仔細想了想,如果是他,能抵擋住溫月的劍嗎?

答案是否定的。

雲月璽隻會左支右絀,最後輸掉比試。

趙難動了動唇,他今日看到了雲月璽的實力,就連虞玉兒都敗在她手裡。王方的確強,但是,雲月璽才是主力。

他之前一直覺得是雲月璽連累了他,直到今日,過往的信念轟然坍塌,趙難甚至生出一種感覺,沒有他的存在,師姐或許早就大放異彩,成功進了乾羅秘境。

趙難說不出認錯的話,雲月璽抽出劍,和王方一起離開。

王方在背後等著雲月璽,雲月璽走近,他道:“師姐,這是今日的最後一次比賽,你腳上的傷,一會兒去治一下。”

雲月璽頜首:“好。”

他們一起離去,趙難在背後看著,不知為何心生不快。

好像,之前每一次他和雲月璽一起比試後,他們輸了,都是雲師姐安慰他。他從來沒想到過,雲師姐也需要彆人的安慰。

趙難隻覺過去的美好,已經不可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