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者判我有罪十二(1 / 2)

青衫男子體態風流,如果說遠遠望去,雲月璽還似乎能捕捉到他周身的溫柔,等到了近處,她就能看到這人眼底深處,半點溫柔都沒有。

但偏偏,他的聲線自帶醉人的溫柔。

青衫男子道:“仙子這是什麼表情?”

他表情溫文爾雅,如瀑般的青絲垂在腰際,流風輕撫,雲月璽坐在醫修處的竹椅上,她是冰冷劍修,作風強硬,這從她在比試台上的表現就可以看出。此時雲月璽受了傷,一襲白衣,看起來要溫順得多,她長得美,這樣看著如雪意融融,讓人平添了幾分心動。

修為越高、心性越堅定的修士越不會動容於美色,眼前這男子是合意宮的弟子,合意宮的修煉心法照理該是縱情聲色類彆,但是,這男子對雲月璽露出的左腳腳踝絲毫不見。

雲月璽本能地防備他。

這男子剛才麵對一堆女子,尚且不假辭色,現在主動搭話,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鳥。

“師門中事,無可奉告。”雲月璽簡短地扔下幾字,沒有一點多搭話的心思。

這男子心中本起些不滿的漣漪,卻又被他強行壓下去。他冷漠地心想,是啊,彆人的確沒有理他、告訴他的必要,他目前,也得適應這種情況。

這男子心念電轉,轉瞬竟然就消弭了自己的不快心思,轉而應對起來。

他不由將聲音放得更柔了些,倒像是三月的春風,無聲地潤澤於物:“仙子何必擔憂?適才你看到了我的事跡,我也看到你的煩憂,此情此景難道不是緣定天成?況且,慕某也不想要什麼,隻是和仙子感慨一二句便罷了。”

“緣定天成?”雲月璽重複了一句那男子的問話,“你叫什麼?”

男子見這具身體無用的皮囊似乎還有些用處,倒是一勾唇,心中罕見地未升起不快:“在下慕……襄。”

“合意宮弟子?”雲月璽再問了一句。

“是。”這男子的笑稍稍收了收,仍是極有風度地回答。

但顯然,雲月璽沒有那種風度,她仰頭:“慕襄,雖不知你故意來此有什麼目的,但是,非常抱歉,本人沒有任何通過雙修來提升修為的意圖,和你們合意宮的宗旨,並不符合。”

這男子嘴角的笑意徹底消弭,他冷了臉色:“你的意思是,我要找你雙修,故意找你套近乎嗎?”

他的表情凝滯一瞬,像是春風化雪,刹那間,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比冰雪還冷。雲月璽感受到一絲冷意,她凝神一看,這男子恍然間又如春風一般。

雲月璽道:“不全是。”

她分析道:“如果你是其他意圖,我很歡迎你直言,或者不直言,按照你自己的步驟來,隻要你有誆騙我的手段。但若是雙修,抱歉,無論你有千百種手段,我都會拒絕,未免浪費你我時間,所以,提前告知你。”

她冷清的目光落入男子絕美的眉眼中:“現在,你懂了嗎?”

雲月璽絕不認為她和這男子的碰麵是巧合,比試台上兩望,這男子看見她的傷勢,才選擇來了這處醫修之地,何況,他那麼快打發走那群女子,連所謂的天山雪蓮的信息都不套,種種反常,都說明了她的意圖。

這男子聽完這個論調,心中的不快不消反增。

她什麼都看透了?連自己莫名其妙來找她都看透了,並猜想他抱著某種目的。要是他確實抱了某種目的,他倒不會惱怒,關鍵是,他什麼都沒想,意料之外的反常卻被人輕易戳穿。

青衫男子心想,這女修……是要自己說前者,而不是想要與她雙修的後者?

天下有許多條路,青衫男子卻絕不走彆人為他選好的路。

他唇角重新掛起笑:“懂了,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仙子拒絕得了我一時,不算本事,要拒絕得了一世,我才會對仙子刮目相待。”

雲月璽聽他說話都覺得奇奇怪怪,他明明話語帶刺,卻說得那麼繾綣溫柔。

真矛盾。

雲月璽正要說話時,那醫術高明的醫修卻和另一個治傷的修士走了出來,二人好巧不巧,便聽到那男子那句:拒絕得了我一時,不算本事,拒絕得了一世,我才會對仙子刮目相待。

天下間的動人情話,三分看文采情意,七分則看相貌堂堂。

那醫修和那修士,聞言莫不能掩心中的震驚,慕襄這人,雖然隻有築基巔峰的修為,但他是合意宮的聖子,常言雲,天下十分美貌,九分被慕襄捧去,剩下一分天下男男女女儘享。

慕襄修為不夠,但是是純陰體質,若是他能達到金丹期,甚至能幫助元嬰期的女修晉升,所以,慕襄……非常受女修歡迎。在天驕榜上,慕襄位列第九,他不靠修為,靠的便是彆人狂熱的追捧、合意宮的底氣。

現在,這樣一個人,在這裡對冷冰冰的雲月璽示愛?

修士掩不住眼中的震驚,匆匆向醫修告彆後離開,臨走前,目光還掛在雲月璽和那男子身上。

這男子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話語被人聽到,但是,說了就說了,他沒有半點解釋的**,再度深深望了雲月璽一眼後,轉身便走。

隻剩下雲月璽和醫修大眼瞪小眼。

醫修:“咳咳……這……他……雲師姐,你拒絕了他?”

雲月璽篤定道:“他在撒謊。”

他要真是屬於後者,想要和她雙修的情況,就不會在被拒絕後,乾淨利落地承認。

醫修哪裡肯信,隻道雲月璽果然見過大場麵,被這樣的絕色示愛,也仍不心動。

醫修對雲月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雲師姐,你左腳處的傷,其實並不是不能治療,之前我給你治過後,回去遍查典籍,正巧,你這次要去乾羅秘境的話,如果你能在秘境中尋到一中叫做天婦羅的藤草,你的腳就有救了。”

“雖然是小弱點,但也畢竟不好……”

雲月璽道:“天婦羅?我會考慮。”

她的腳傷雖然不是大事,但是有這樣一個弱點在,總歸不好。

醫修為雲月璽先壓製腳傷,他搖了搖頭:“這次,你的傷口複發得有些嚇人,可能要受些苦。你的傷,這次究竟怎麼了?”

他不知拿了什麼藥材,生生給按在雲月璽的腳傷處,那腳踝,看著光滑白嫩,被那藥材一按,竟然肌膚像是滿滿變得透明起來,露出猙獰的內部。

所有的傷,都隱在暗處。

藥材按上去那一瞬間,醫修道:“這次肯定會很疼,你要忍住。”

雲月璽卻像沒事人一樣,除了兩頰流了些汗水,醫修還是追問她的腳怎麼傷的,她方道:“可能是為自己不值。”

她說完這句話,仍然麵無表情,心內屬於原身的委屈卻像熱流般靜靜流淌。

雲月璽也沒去強行壓製,原身當然能夠委屈,識人不清,救了白眼狼,搭上自己的一條腿。這不是她的錯,她當然可以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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