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者判我有罪十三(1 / 2)

醫修處。

那醫修的靈力在雲月璽腳踝處遊蕩,不知過了多久,雲月璽腳上猙獰的血管重新平靜下去,隱在玉一般的肌膚底下,不見蹤影。

醫修見大約好了,但又不確定,他拿起一個木製的小棒槌,在雲月璽腳上敲敲:“痛不痛?”

雲月璽道:“不。”

醫修再敲兩下,這次多加了幾分力道,:“痛不痛?”

雲月璽仍然答不,等到這醫修再次用出幾可打牛的力道時,她才道:“痛。”

醫修滿意地放下木槌:“痛便對了,你要是再說不痛,我還以為把你的腳給你治沒了呢。”

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卻看見雲月璽麵上一片平靜,不笑也不惱。醫修道:“我用這麼大力氣打你,你怎麼都不找我鬨?要是其餘弟子,早就鬨起來了。”

雲月璽看他都有心思開玩笑了,說明自己這腳大概好了。她起身,整理衣襟道:“我的腿在閒時本就無礙,隻在戰鬥時成為弱點。你若不以這樣的力道來敲打,隻用撓癢的力道,應該沒什麼用。況且,你才花大力氣治好我,又怎會當著我的麵謀害我。因此,彆說我知道,哪怕我不知道你專業上的意圖,我也並不會質問你。”

這醫修叫杜大陵,杜大陵聽完雲月璽的話,頗覺通體舒泰,心中一股子暖流劃過。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想,我也不用天天和他們吵架了,勞什子的。”杜大陵看起來是個文質彬彬的醫修,卻也會說些粗話,“雲師姐看起來冷漠,倒很少見你說這麼長的話。”

雲月璽道:“我隻是不愛說話,但是,不代表我和人交流有障礙。”

她如今性子冷漠,隻是因為冰靈根之故。靈根,會或多或少影響修士的性格,雲月璽也不例外。

她隻垂了眼瞼:“如果因我話少,讓你會錯意,有所心傷,那我情願多說幾句。”

她這時已經整理好了鞋襪和劍,將醫治所需靈石放在桌上,道:“走了。”

杜大陵道:“走吧走吧,等你找到天婦羅,再來找我,我和我師尊商議一下,如何醫治你這腳。”

“多謝。”雲月璽誠懇道謝。

她也沒太多謝言可以說,隻將這份情記在心裡。雲月璽提劍而出,她剛掀開簾子,便見到外麵院子內站的那三三兩兩的人,是碧雲峰的弟子。

這幾名弟子全都受了傷,看樣子,是在比試台上受的。

他們見到雲月璽從裡邊出來,不由繃直脊背,暗暗戒備,握劍的握劍,拿刀的拿刀,以充滿警惕的視線看著雲月璽。

他們全都信了白黎的話,認為雲月璽是表麵道貌岸然,實則包藏禍心的女魔頭。

現在他們傷重,不由害怕雲月璽趁機出手,而他們毫無反抗之力。

雲月璽看了這群人一眼,也釋放出劍氣。

她這純屬是不爽,在修真界,遇到一群對自己有敵意,還妄圖拿武器的人,就是□□裸的挑釁。這般表情,哪怕是素不相識沒有過節的人看到,也能生生起火。

何況,他們修為都比雲月璽低,雲月璽沒有任何立場和理由,無視這種懟上麵來的挑釁。

她看了領頭的一眼,這一眼冷清寂靜,毫無溫情,讓領頭的人看得一怵。

他們已經習慣了每次見到雲月璽就進入戒備狀態,雲月璽之前也默認了他們這麼做,但是這次,從雲月璽的眼神中,領頭者感受到了壓力。

果不其然,雲月璽仍然邁步而出,但身上的冰霜劍意,一點一滴透出來,就像展開一個域,劍意由少而多,慢慢壓過了這些人的氣勢,就像是捏住了他們的喉嚨,讓他們汗濕衣衫,不可寸動。

雲月璽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用劍意壓製著這些人,從他們中間穿過去,欲要走出院子。

她走到他們中間時,為首者好歹修為略高些,到底,他掙紮著一身冷汗,憋著嗓子道:“你……這般……不怕……師尊責罰?”

雲月璽頓住腳步:“師尊為何要責罰我?”

“你……這般……以威壓……對待同門師弟。”那人強撐道。

“原是如此。”雲月璽頜首,那人以為她要認慫,暗中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下一步,雲月璽的劍意越發鋒銳,大半都朝著這人壓來。

瞧著這人鐵青的臉色,雲月璽不見一絲動容:“你是我師弟?見到我時,你周身升起護體真氣,右手摸劍,眼冒勁光,我隻以為,你要抽出劍,向我刺來。”

“你們也是。”雲月璽掃向其餘弟子,看向他們那微弱的護體真氣,“你們的護體真氣,是什麼意思?覺得我要殺你們?”

這還是雲月璽第一次把眾人的心思放到台麵上來說。

為首的那男子,聽此話有些慌張,但立刻,他又覺得這不是事實嗎?他有什麼好怕的?

那男子忍著道:“難道不是?雲師姐,白師妹看到的你會做那樣的事,不管你做沒做,但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我們怕你,防著你難道有錯?”

他在強大的劍意下渾身不舒服,喘著粗氣。

雲月璽看著他那正義、憤慨的臉,大概能理解他的思維,這種人,就是極端自我,認為天下所有人都該為他的安危、哪怕是可能的安危服務的人。

雲月璽道:“沒錯。”

這男子冷笑一聲,他本就沒錯。

“但是,你能防備我,對著我做那些可笑的事情舞刀弄槍,,我難道,不能予以反擊?”雲月璽道,“天下間,不隻你一個人想活命,我也想,何況,你們的護體真氣,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她再度加大了劍意,那群弟子身上的護體真氣,全都搖搖欲碎,被壓出裂痕。

護體真氣直接關係到修士的身體,這些人全都臉色泛白,眼見著要吐血。

“給你們一個忠告。”雲月璽道,“怕被我殺,就彆來挑釁我。碰見比自己強的人時,害怕被殺,就夾著尾巴離開,而不是擋在路中間,一副挑釁的表情,這會讓我覺得,有一群老鼠,想要攔住我。你們不是憑借你們的修為敢對我猖狂,而是因為篤定了我不會殺你們。”

“篤定我不會殺你們,公然對我放肆,放肆理由卻又說著怕我殺你們,真是可笑。”

她今日或許是打了幾架的原因,戰意空前高昂,連帶著脾氣也不好。說完此話,便操縱著劍意,劍意猛然一散,將那些人卷到院子角落。

雲月璽用的並不是攻擊的招式,但是這群人修為沒她高,劍意沒她純,一個都站不穩,全都東倒西歪,摔了一地。

雲月璽這才斂眸,走出庭院外。

她並不需要這種,什麼都不會,隻會腆著臉的師弟。

正巧,她碰到了由趙難領著的白黎和清虛真君。

雲月璽看見仙風道骨的清虛真君,微微抬眸,打起精神。

她身後的人也看見了清虛真君,道:“師尊!雲師姐傷我們!”

“師尊定要為徒兒做主。”

清虛真君來此,本是要和雲月璽修好關係,他聽了破虎劍君的話,準備來關心雲月璽的傷勢。

清虛真君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漾起慈愛的微笑,卻在聽到那幾名弟子求救時,立即起了疑竇。

清虛真君連忙走過去,扶起自己的弟子,道:“月璽,這是怎麼回事?”

他臉上慈愛的笑意沒收,還掛在臉上,配合著此時驚懼震怒的表情,顯得非常滑稽。

雲月璽沉默地看向他。

她和原身一樣,善於觀察情感,否則,原身為何會如此體貼?可也正因此慧,才傷了原身。

雲月璽一瞬就了然,清虛真君是如何從關懷轉向質問的,而轉折之處,僅僅隻在於一句話。

那些被扶起來的弟子受了劍氣激蕩,說話難以平靜,道:“師尊……師姐用劍意,傷我們……我們什麼都沒做……”

清虛真君見眾人皆如此說,他便認為,大多數人是對的。總不可能人人都去冤枉一個雲月璽吧。

清虛真君沉了臉,質問:“月璽,你這是乾什麼?戕害同門,你不怕去思過牢?你實在是,太令本尊失望!”

雲月璽仍沒什麼反應:“那就請戒律院的人來調查此事?”

“你這是什麼態度?”清虛真君道。

這時,趙難知了錯,倒不再先入為主地認為雲月璽有錯。他懷疑道:“這是醫修所在之處,雲師姐來是為了治傷……”

說到這兒,趙難有些說不下去,她來治傷,不正是因為他?

現在趙難的感覺很奇妙,就像他是一個人渣,現在正看著彆的人渣,又在蠶食師姐了。

趙難道:“師姐為何會在治傷時和你們大打出手?你們人多勢眾,她一個人……”

這些弟子們見趙難一反常態,不跟著他們一隊,反而倒戈,便有些奇怪。

清虛真君聽聞此,麵色有所緩和,但還沒完全消氣。

那醫修杜大陵卻出來道:“彆吵了,清虛師伯,諸位師兄師弟。在下這個小醫廬,你們要處理事情,彆耽擱在下替他人治療。不過,剛才,確實是這幾位先看到雲師姐便莫名其妙放了護體真氣,我還以為他們要做什麼呢。在修真界,對著誰放護體真氣誰不會認為是挑釁?”

這杜大陵一句話,倒是讓清虛真君徹底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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