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者判我有罪十九(1 / 2)

清虛真君為人師表多年,如何見過這陣仗?

雲月璽如今一臉冷色,她雖沒有言語上的不恭敬,但是,一切行為都讓清虛真君如坐針氈。

破虎劍君聽雲月璽要置換資源,倒是心中一動。

他們這兩隊人馬,雖然是同宗,但是之前種種,哪兒有半點同宗的樣子。破虎劍君思及這些日子,他這邊的弟子雲月璽、虞玉兒……哪怕是實力最強的虞清,都在和妖獸纏鬥時受了傷。

破虎劍君心中便憋著一口氣,大抵是彆人做初一,他們做十五,在這個宛如末世的秘境,連活著都難,就彆給他講究正道中人、以德報怨了。

破虎劍君馬上附和雲月璽,道:“清虛師弟,月璽說得沒錯,月璽察覺那妖獸弱點去出生入死,你們想要知道,總要付出些代價。”

雲月璽默認破虎劍君的話。

清虛真君臉上已沒了笑意,他倒不是在意那些資源,而是雲月璽這種態度,今日他若置換了這資源,那他的師尊身份何在?

清虛真君沉道:“月璽,你的一切,都是為師所授,如今,你要和為師談論利益?”

“為師知道,你為著那日為師趕你的事情生氣,但是月璽,你聽聞過世間有不是的兒女,可有聽說過世間有不是的父母?為師教你、養你,你為著一件事,就要和為師這般生疏?”清虛真君道,“難道一件事,就要抹平師尊對你的教導?師尊曾對你不起一件事,如今你就要眼睜睜看師尊陷入危困?”

清虛真君哪兒傻了,他隻是庸,並不傻。

這一番話,清虛真君並未避諱和雲月璽鬨矛盾的點,但是他說得好似雲月璽若揪著那個不放,就是她沒有氣度,不懂得尊師重道。

破虎劍君及一邊的虞玉兒聽得皺眉,尤其是虞玉兒,差點都按捺不住自己。

雲月璽卻沒一點兒尷尬,她道:“昔有人割肉還母,剔骨還父,足以見得,世間有人不配為父母。有人己身不顧人倫道義,一味要求彆人,師尊,這樣的道,不是弟子的道。”

“師尊可見過對子女見死不救的父母?可見過親手推子女去死的父母?”雲月璽和清虛真君雖嘴上說的是父母和子女的關係,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說的本質就是師徒。

修真界,師尊如父。

清虛真君下意識想說:“韓山之父不就推他喂狼……”

他話沒說完,便看見破虎劍君、以及宗門裡其他的優秀小輩全都灼灼地看著他,目光裡並不是善意,反而是抵觸。

一向受人敬愛的清虛真君,有些不堪於忍受這樣的視線。

清虛真君知越是如此,越需要以理由說服眾人,他仍秉持著一派宗師的氣度,道:“韓山遭遇如此之事,尚且未苛責他父母,他父母仍因著韓山庇佑,受人尊敬……”

“放屁!”破虎劍君在聽不下去,破口大罵,“韓山為什麼是半步飛升?他上次僅差一步飛升之時,本君正好在那兒,那韓大能熬過了九九之數的雷劫,卻敗在最後一關的問心上!”

破虎劍君這話使得眾人都聚精會神地聽著,知道一個大能飛升失敗的秘辛,哪怕他們現在仰望不到那個層次,也想聽聽此秘辛,萬一能對他們以後有所裨益?

破虎劍君看見雲月璽還站在清虛真君麵前,一把將她拉過去,護在身後:“韓大能自空中長嘯,生吐出一口血,便是說此身低賤,生他者棄他如敝屣,野狼尚憐憫,留他活口,奈何野狼早剩了毛皮,那害他者,卻受他名聲庇護,此天理倫常陰陽顛倒!他吐血後,身上修為散了大半,不知去了何處!”

破虎劍君深惡痛絕清虛真君的話,為人師表,不給弟子付出,一味要求回報,算哪門子師尊?

他道:“這就是你說的世上無不是的父母,隻有無不是的子女,這韓大能的父母,害他到何等地步?清虛,你作何解釋?你這樣的師尊,又要將徒弟逼到何種地步?她不過要和你置換資源,在你先放棄她的情況下,你便覺得她輕浮害你,試問,你什麼東西都不給她,隻知索取,她如何活下去?”

破虎劍君不愧是當世劍君,此話說得慷慨激昂,若怒目金剛,不論是他這邊的弟子,還是清虛真君那邊的弟子,都被他的威勢所震。

清虛真君喉嚨乾澀,他隻聽到一句:他這樣的師尊……

他這樣的師尊如何了?

清虛真君強自道:“本君所授徒弟,哪有一個這般對待本君,若本君當真太過行差他錯,以至於不配為人師的地步,那本君的徒弟們早該四散,又為何會拱衛在本君身側。”

他這話僅僅是給他自己扯一塊遮羞布罷了。

可破虎劍君連這點遮羞布都不想給他遮,破虎劍君看著碧雲峰的弟子,以強有力的姿態站到他們麵前去:“你要是被你們師尊丟棄在這乾羅秘境,你們是否還願意跟著他?”

“你可願意?拿你的道心起誓,你是否願意!”

破虎劍君的威勢極強,場上所有劍修,都感覺到他的那股壓迫,更彆說其餘修士。

這名被問話的弟子平素慣被清虛真君寵著,但他此刻竟然也眼神遊移,不敢出言幫清虛真君。

那可事關道心……不是彆的事情。

破虎劍君冷笑,再度抓了另一名弟子問:“你呢,同等情況,你可再願意跟著你師尊?”

沒人願意的。

破虎劍君一個個問過去的弟子,全都不敢說話,在性命和道心麵前,沒人敢說假話。

清虛真君看著他那一個個弟子,囁嚅了幾下嘴唇,他連指責他們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哪裡能怪他們呢?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不等清虛真君為此事傷心,他很快發現,就連其餘的,不是碧雲峰的弟子對他都微有側目。

清虛真君自是心中微疼。

他哪裡不知道他當初的事情不近人情,可他都是為了這些弟子,他們現在,怎麼對他如此冷待?

清虛真君不知道的是,這些弟子或許是受益者,但他們心中也不免會害怕,等自己處在了雲月璽的位置,清虛真君會怎樣待他們?

雲月璽覺得差不多了,清虛真君這樣的人,要讓他幡然悔悟難如登天,何況,要他悔悟了有什麼用?世人都認為需尊師重道,奈何清虛真君有千萬般不是,他一認錯,難免有人要按頭雲月璽原諒?

所以,她根本不想敲清虛真君的木頭腦袋,她隻需要,從對方身上攥取利益。

雲月璽道:“既然是這等情況,那麼,你們想要換取弱點的資源得多加一些。否則,我白擔了不好的名聲,你們不願換,我也不勉強。”

但是,黑殼子的妖獸,已經快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