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到眼前一黑,似乎有濃霧擋住了她的眼,接著是一陣天旋地轉。
最後一瞬間,她聽到外麵的人喊:“退後!退後!是魔門的人!”
轉眼之間,她就不知道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唐綿綿晃了晃頭,一轉身就對上一雙妖豔的眼。
“.....是你!”
萬鳳蘭捂著嘴一笑,一隻手曖昧地在唐綿綿的背上劃動著:“妹妹你彆怕,我還救了你呢。”
唐綿綿一看見她就想起那個壯士死去的慘狀,心裡更加厭惡了,她甩開她的手:“你抓我來做什麼?”
萬鳳蘭輕聲道:“當然是引蕭豐年出來啊。”
唐綿綿垂下眼,道:“你死心,他已經把我扔了。”
萬鳳蘭走到她麵前,似乎腿受過傷還有點不麻利:“你就甭騙我了,你看你手上拿的劍,銀霜劍,你看看你手上戴的鐲子,攝音護心環,哪一個不是小門派的鎮派之寶?你身上還有很多好東西沒拿出來,還說他扔了你?”
唐綿綿戒備地退後一步,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閃著銀光的劍,想要反駁她是因為這隻是蕭豐年的“補償”,然而心裡那點私心還是想要說服自己,這是蕭豐年特彆的“溫柔”。一切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萬鳳蘭看出她臉上的落寞之色,偷偷地挑了一下眉梢:“換句話說妹妹,他要是真的扔了你,你就不想找他算賬?”
唐綿綿根本不停她這套,她直接背過身去:“不想。”
萬鳳蘭歎了口氣,她慢條斯理地在鬢邊一抹:“你啊,還真是軟硬不吃啊。”
說著,她猛地按住唐綿綿後頸,往她的嘴裡塞進一粒藥。
唐綿綿嗆咳出聲,她掐著脖子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呀!”萬鳳蘭拍著她的胸口,道:“你身上有護心環,我不能對你用招,但是下毒還是可以的,這藥七天之內解不了,你必死無疑。”
唐綿綿道:“你直接毒死我。”
萬鳳蘭一笑,手指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這麼可愛的妹妹我怎麼舍得毒死呢?你放心,等我抓住了蕭豐年,他就是我們焚陽門人,到時候你自然就會變成我的屬下,姐姐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唐綿綿嫌棄地推開她的手。
萬鳳蘭一笑:“我萬鳳蘭還從來都沒有被彆人嫌棄過,妹妹你可真有趣。”
唐綿綿偏過頭,氣鼓鼓地哼了一聲。
據萬鳳蘭說,他很有可能去了永固山,那裡的山頂有一束無根之花,專門治療走火入魔,而且永固山還離他的家鄉近,他要想查清身世必須要回去一趟,
唐綿綿立馬問她:“看來你們對蕭豐年了如指掌,連他要查身世的事都知道。看來你們也知道這是假的?”
萬鳳蘭眼梢一勾,她捏了一下唐綿綿的臉頰:“小丫頭片子還挺聰明。我們確實對他了如指掌,不過這身世是真是假,還待分曉。”
一路上,萬鳳蘭因為腿被蕭豐年砍傷的原因無法禦劍飛行,不過魔門的人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一路上借著各種法寶磕磕絆絆的也到了永固山下。
永固山下有一個永固城,唐綿綿剛到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看到的那個小鎮和這個一對比,簡直不值一提。
她的臉上被萬鳳蘭糊上了一層厚厚的麵具,眼睛小了些,臉也不那麼鼓了,乍一看就是個有點靈氣的少女。
萬鳳蘭拉著東張西望的她進了一家客棧,直接扔下兩顆商品靈石:“老板,給我和我妹子一間上等房。”
唐綿綿道:“兩間。”
萬鳳蘭道:“這可不行,萬一晚上蕭豐年趁我不在的時候把你抱走了怎麼辦?”
唐綿綿雖然知道她在揶揄她,但還是免不了臉紅。
兩個人正要上樓的時候,隻聽樓下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唐綿綿一愣,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她低頭一看,竟然是流雲宗的紀寒菲!
她怎麼也在這裡?而且旁邊還跟著一個也穿著流雲宗衣服的青年。
那青年輕聲道:“師妹,咱們就在這裡歇一晚。”
“不,二師兄。”紀寒菲揉了揉眉心:“大師....蕭豐年馬上要被找到了,我不能休息。”
青年道:“也不差這一時,休息好才能有更好的狀態抓他。”
唐綿綿從他們的三言兩語中知道,那青年就是流雲宗的二弟子秦臨,師承掌門清風。看他玉樹臨風,但目光不離紀寒菲,唐綿綿立馬就腦補出了一大段孽緣。
萬鳳蘭看了她一眼,捂嘴一笑:“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晚上,唐綿綿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萬鳳蘭盤腿坐在對麵的床鋪上運功,輕輕地一抖眉梢:
“怎麼,想你的情郎了,想到快要見到他了興奮得睡不著?”
唐綿綿這幾天對她的“調戲”已經很免疫了,她道:“我算著日子,還有兩天到第七天了,如果蕭豐年還不出現,我就死了。”
萬鳳蘭道:“如果他真的沒來,那你就沒什麼用了,不過你放心,姐姐我看在咱們相處的這幾天的份兒上,會給你留個全屍的,你這麼可愛,我就把你的內臟掏空,弄成個空殼子擺在我房間裡,你說好不好?”
唐綿綿道:“隨你。”
萬鳳蘭歎道:“小姑娘長大了,我都逗不起來了。”
唐綿綿猛地用被子蓋住頭。
睡到半夜,她猛地感到整個房間都在震動,她一下子坐起來:“地震了?”
萬鳳蘭突然睜開眼,她一舔嘴唇:“來了!”
說完,她猛地拽住唐綿綿的領子,從窗口掠出樓外。
被驚起的不止她們,還有紀寒菲兩人以及十多個修行之人。他們都仰頭看向永固山,嘴裡發出可惜的聲音:“不知道哪個心比天高的又去摘無根之花了,那豈是那麼好摘的?先不說那重重關卡,就是最後的巨蛇,隨便一掃尾巴就能壓死你。這麼多年了多少人不怕死的闖進去,到最後連個骨頭都沒落下。”
唐綿綿一聽,更加擔心了。她看著山頂若隱若現地閃著的紅光,咬緊了唇。
那邊,紀寒菲也皺眉望過去,秦臨道:“這樣正好,等他身受重傷之時,就是咱們動手之時。”
這兩人對蕭豐年的能力毫不懷疑,他們堅信蕭豐年能摘得無根之花,隻是有受傷程度的輕重之分罷了。紀寒菲猶豫地點了一下頭。
萬鳳蘭緊緊地捏住唐綿綿的胳膊,她的表情無比亢奮,甚至呼吸都急促起來:“蕭豐年、蕭豐年,你快出現。”
唐綿綿咬著牙,她擔心地看向山頂,那一點一點的紅光時時刻刻地牽動著她的心臟。
震動聲,還有巨蛇的咆哮聲不斷傳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有的修士臉色微微變了。
“這家夥是誰啊,這也真能抗啊。”
“是啊,這麼長時間了,按理說應該早就.....”
旁邊有人勉強笑道:“隻是運氣好罷了。”
話音剛落,隻聽山頂上猛地傳來一聲淒厲的低吼,頓時地動山搖,巨石不斷地滾下山坡,如果不是這裡離山腳還算遠,可能這座城會遭受無妄之災,
所有人被晃動得站立不穩,巨蛇的嘶吼傳遍了整個永固山,唐綿綿的胸腔一震悶痛,一低頭就看到護心環幽幽地發出一道白光,她深吸一口氣,這才好受很多。
萬鳳蘭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她道:“蕭豐年也真舍得,這麼好的東西...”
似乎若有似無地聽到蕭豐年的聲音,紀寒菲看了這邊一眼,她隻看到一個渾身漆黑的妖嬈女子和一身白衣的清秀少女,她不以為意地轉過頭。
所有人都提著心,勉強地看到永固山上黑色的蛇影掙紮地向上逃去,最後一道紅光猛然亮起,照亮了大半個山頭,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巨蛇被割了頭.....
萬鳳蘭頓時狂笑出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蕭豐年,真有你的!”
唐綿綿也悄悄地鬆了口氣。
剩下的修士不可置信地麵麵相覷:“這就....成功了?”
“這家夥到底是誰?”
“巨蛇竟然真的死了....”
“他、他真的.....”
紀寒菲也鬆了口氣,秦臨道:“小心些,他這個時候應該下山了,不過不知道會不會來這裡,咱們要抓緊。”
紀寒菲一點頭。
她們兩個人剛要動身,就聽旁邊那黑衣女人猛然狂笑:“蕭豐年!你的心肝兒在我手裡,你怎麼還不出現!”
唐綿綿被她用手捏著,無力地任她拉扯著。她喊一聲:“你不要過來,這個女人不敢把我怎麼樣!”
萬鳳蘭一笑:“小丫頭,這可就由不得你了。”
說完,她在她的後背上輕輕一點,唐綿綿隻覺得腹部劇痛,似乎有蟲子咬了一口,她“哇”地吐出一口血。
萬鳳蘭道:“看到沒有,你要是再不出現,你的心肝可就被我折磨死了!”
紀寒菲兩人看過去,她道:“那女人是不是念著蕭豐年?她還說什麼‘心肝’?那小姑娘和蕭師兄是什麼關係?”
她太過著急,脫口而出“蕭師兄”都不自知。
好在秦臨也沒注意到,他仔細地打量了唐綿綿:“不認識,難道是他在老家的熟人?”
紀寒菲的臉色一變。
萬鳳蘭拽著唐綿綿了一會,不一會,就感到空中狂風大作,隱隱地有血腥氣傳來。
她興奮地眯起眼:“終於來了,姐姐我可等了好久了。”
唐綿綿捂著肚子,不由得癱坐在地上,她咳了兩聲,道:“你這個壞蛋。”
萬鳳蘭一挑眉梢:“想要闖江湖,你還嫩著呢妹妹。”說完,她猛地抹去唐綿綿臉上的麵具。
眾人被這風吹得搖曳不止,隻見遠處,從一閣樓上猛然出現一身影。
紀寒菲下意識地一叫:“蕭師兄!”
唐綿綿抬頭去看,隻見那道修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出現在他們眼前,他渾身紅光大盛,甚至比以往更加強烈,蕭豐年握著無煞的右手血肉模糊,鮮紅的血順著劍身流下,在地上積成一小攤。他像是沒有絲毫的痛感,靜靜地浮在半空中。
紀寒菲雙眼猛地瞪大,她不管不顧地就想向前衝:“蕭師兄!蕭師兄!”
秦臨趕緊拉住她:“你彆激動!忘了我們來的目的了嗎?”
話音剛落,紀寒菲臉上的熱情漸漸消退,她握緊了掌心中的法寶,咬緊了唇。
幾個修士被這濃鬱的血腥氣嗆得踉蹌,他們紛紛向後退:“他就是蕭豐年?那個屠殺門派的蕭豐年?”
“怪不得,怪不得啊!”
“快、快走!!!”
萬鳳蘭拎起唐綿綿,得意一笑:“我就說,帶著這個妹子肯定有用。”
秦臨深吸一口氣,拔劍指向蕭豐年:“蕭豐年!你欺師滅祖,我秦臨今天就和紀寒菲清理門戶!”
紀寒菲也抖著手舉起劍,大聲道:“蕭師兄,及早回頭!”
唐綿綿看著蕭豐年的臉,無力地道:“走,他們都想殺你。”
蕭豐年沒有說話,全程他的視線都沒有動半分,半晌,他盯著唐綿綿的臉,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