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唐綿綿猛地挺起胸膛, 感覺那股涼氣直入心臟,接著傳入四肢百骸。她先感覺到的不是冷,而是疼。

這股精純的力量攜著寒氣瘋狂地湧入了筋脈, 然而大部分全都盤踞在她的心口, 她的眼前一花,太陽穴像是被針紮了般地痛。

無根之花的力量太過霸道精純,不一會以她的心口為中心, 草席、木牆、地麵全都掛上一層白霜, 溫度頓時變得濕冷。木屋門口的野草也都掛上了一層薄薄的冰。

她的手疼到痙攣,渾身卻還是不能動, 唐綿綿仰著頭大口大口地呼吸, 從嗓子裡溢出一聲痛吟:“好痛啊。”

蕭豐年皺緊眉, 他反手運起藍火虛虛地覆蓋在唐綿綿的心口上,那股唐綿綿立馬就覺得好受了很多,她的手顫抖著揪住了她的衣擺:“你在乾什麼啊無、無根之花不想要了嗎?再、再走火入魔了怎麼辦?”

蕭豐年一怔, 沒想到她這麼痛苦, 也沒有懷疑自己的用心, 反而還要操心自己的事,蕭豐年略微低了低頭,他的眉眼被布遮著, 隻能隱約看到皺著的眉心一軟, 他軟下聲音道:“放心, 我死不了。”

說著,他在唐綿綿的心口上注入一道真氣, 唐綿綿就像是即將溺死之人猛然竄出水麵,從床上翻身而起,大口呼吸著。

蕭豐年轉過頭,把臉上的白布勾下:“無根之花能暫時冰封住你胸口處的蠱蟲,過幾天我帶你去無定劍派,他們的少莊主是我的好友,劍派裡有藥宗的長老做客,他會救你一命。”

唐綿綿看著他側過去的臉,趕緊把衣服穿好,她摸著胸口,發現心臟沒那麼疼了,隻是全身不住地發寒。

她低下頭道:“可是沒了無根之花,你又走火入魔了該怎麼辦啊”

蕭豐年道:“放心,我自有辦法。”

唐綿綿虛弱地躺了回去:“你這是何必呢為了我又不值得。”

蕭豐年一笑:“我說過,你是我師妹,我必須照顧你,況且是我把你扯下泥潭,我就必須把你推上岸。”

唐綿綿抬起眼,輕聲問:“那如果我想與你共沉淪呢?”

蕭豐年的瞳孔一動,他站起身道:“好好休息,你現在元氣大傷,正是需要療養的時候。”

說完,他轉身出了門。

唐綿綿翻過身,輕輕歎了口氣。

下午,唐綿綿一有精力就變得活蹦亂跳,她把小木屋屋裡屋外都收拾了一遍,這屋子不知經曆過多少風吹雨打,她不得不小心再小心,生怕一個用力就在牆上捅個窟窿。收拾的時候,在木屋的牆角,她發現了一個小箱子,這個箱子看起來很是簡陋,又沒有鎖,似乎隨意地放在那裡,但又擺放得很是整齊,被一層絹布壓著,如果不是全部都掃一遍,她可能都不會發現。

唐綿綿輕輕地打開蓋子,立馬被裡麵的灰塵嗆得咳出聲。

“這什麼呀”

她用手扇了扇灰塵,眯眼一看,立刻勾了一下唇。原來裡麵是一些小玩具,有小木馬和木劍,看起來就是普通人家孩子玩的東西。然而這樣充滿煙火氣的玩具,她卻怎麼都不能和蕭豐年聯係起來。可能在她眼裡,蕭豐年雖然溫柔,但還是自帶仙氣的大師兄,她無法想象他小的時候像是小屁孩一樣玩著小馬的場景。

這些玩具收得很整齊,且有的被手帕仔細包裹著,看得出來蕭豐年的媽媽很寶貴這些,唐綿綿想起剛才在湖邊看到的那一座簡陋新墳,不由得歎口氣。

她把東西都仔細地收回去,然而她剛小木馬用手帕包裹住,就頓了一下。

她把那條發黃的手帕展開,發現在邊角繡著一個符號,由於磨損太久,又蒙了灰,她隻能看出一點輪廓。

“這是一團火?”

邊角處,繡著一個簡易的火焰圖案。

唐綿綿不懂這些精細活,隻當成是蘭素雲的個人習慣,她把箱子蓋上,就轉身出了門。

這兩天,蕭豐年一直在外麵療傷,唐綿綿按照他的指點,練自己的禦劍飛行。她聽得明白,學得認真,然而自己的真氣有限,加上一運氣就覺得自己全身發冷,因此隻能止步於勉強把劍浮起來了。

這天一早,她先把屋裡屋外都掃了一遍,又上樹上呆了一會,實在是沒什麼事就去湖邊。

遠遠望去,蕭豐年浮坐在湖麵上,明明沒有風,水麵上卻以他為中心蕩起層層漣漪。唐綿綿知道他可能是在療傷,因此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她躡手躡腳地蹲在岸邊,捧著臉看著蕭豐年。

這幾天她能夠充分感覺到這個蕭豐年和那個“蕭豐年”不一樣,這個雖然冷淡了一點,但是隨著兩人的相處,他也漸漸地恢複了本性,有的時候能夠主動關心她。

不過唐綿綿也能看得出來,蕭豐年天生就是一個會主動關心彆人的人,他會關心雨夜落入房中的鳥,也會關心被咬傷的小鹿,他看著自己似乎和山裡瞎蹦地兔子沒什麼區彆。想到這裡,唐綿綿有些喪氣,她覺得自己表現得已經很明顯了,然而蕭豐年還是不開竅的樣子。她知道蕭豐年此時沒有心情去處理複仇以外的事,但至少、至少也有點反應

與蕭豐年相比,“蕭豐年”簡直熱情似火,雖然他看見她就想要吸真氣罷了。

她這邊蹲在地上扣著泥巴,那邊蕭豐年緩緩地抬起右手,不斷有水柱在他的指尖穿過,整條湖都被他影響著,像是在隱隱在呼吸,唐綿綿聽見水麵的噗通聲,她拎著裙子走到湖邊一看,幾條魚猛然從湖麵蹦了出來。

她一看見魚,眼睛開始發直了。

這兩天她和蕭豐年就沒有吃過飯,因為修煉的原因她沒有感覺到餓,但是習慣了人間食物的她肚子還是感覺有些空落落的,此時一看見魚,她的口水就自然地分泌出來了。

蕭豐年睜開眼,目光在她的臉上一轉,接著手掌向湖麵一伸,接著隻聽撲通一聲,一條鯰魚甩著尾巴就被他吸上了岸,唐綿綿手忙腳亂地接住,被魚尾巴拍得嘴裡都是腥味。

她仰下巴喊:“魚!魚!乖一些!乖一些!”

蕭豐年嘴角一動,他背著手飄到岸邊:“你既然要吃它,它又怎會乖乖聽你話。”

說著,扣住鯰魚>>

的雙腮,對唐綿綿道:“回去。”

唐綿綿用袖子摸了摸嘴巴,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蕭豐年,看他麵色紅潤步伐穩健,於是問:“你的傷好了嗎?”

蕭豐年道:“已無大礙,真氣已經恢複了七八成。”

唐綿綿一聽,鬆了口氣。她一直擔心蕭豐年的身體,他自從從流雲宗出來,就沒有一天不受傷過,即使不用看就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如果他的傷真的好了,她的心上就卸下一塊重石。

蕭豐年走得慢,唐綿綿慢悠悠地跟著,她看著他手裡的魚,又是下意識地一動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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