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什麼經驗,”梁西聞端起豆漿喝了一口,“東西差不多明天陸續送過來,我們就這幾天再清點商討一下。”
“好。”阮念夾起灌湯包咬了一口,湯汁可口,鹹鮮適中,味道很好,“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也要告訴我。”
“那還真有一件。”
梁西聞抽了張紙巾,似乎停頓了一秒,才輕輕湊過去擦了擦她唇角的一點點湯汁。
清晨的光線溫煦明亮,她的心底生出了一點熱熱的暖意,心臟一下一下的悸動,她對上他的視線,他幽深的眸子如此溫柔,在初陽下,瞳仁像是深深的茶棕色,他的手溫暖乾燥,有著好聞而清冽的焚香味道。
像一個太陽初升的,濕漉漉的清晨,潮熱而溫潤的心動,像湖中的漣漪一樣柔軟的泛開。
“什麼……”阮念的臉頰發熱,她儘力克製著自己的聲線。
“婚禮上大概有個致辭的環節,你看著準備一下,不用很長,就一分鐘吧。”
“那我寫好了,你能幫我修修嗎?”阮念問了個傻傻的問題,“我怕我寫的東西胡言亂語。”
梁西聞抬眸看著她,她稍稍向他傾身,一雙杏目乾淨藏怯,麵上鋪了一層淺淺的緋紅,有點期艾的視線,水洗過一樣清亮。
他的心也不可遏製地柔軟。
“念念,”他忽而直視她,語氣像是有些無奈的坦誠,“我也沒有經驗。”
阮念咳嗽幾聲,臉頰燙的更厲害,“那我……認真寫。”
“行,你實在不確定,我幫你看看。”
“對了,”梁西聞叫住她,“彆忘了騰點兒時間,得給你量一下尺寸。”
“半天夠嗎,我手裡有個文件要翻譯,應該很快,我忙完就請假。”
“不太夠,一天吧。”
“好。”
——好奇怪,這明明都是一些大事,可是跟他商量的卻又如此簡單不過。
“今天周日,”梁西聞說,“晚上我帶你回一趟家,可以麼?”
“你爺爺家嗎?”
“你媽媽那,”梁西聞,“拿一下戶口本,還有……該走的流程,跟你媽媽說一聲我要跟你結婚了,雖然現在聘禮什麼的都已經商定了,但她是長輩,還需要跟她說一下。這些是我應該有的規矩和禮節,我很重視這件事情,所以不想越過這些條條框框。”
阮念聽到回家就有點心酸。
“那我們回去,就彆在家吃飯了,我媽她不太會做飯。”阮念揉揉鼻子,“以前都是我爸做飯,我跟我爸也好久沒聯係了,他應該在橫店那邊寫劇本。”
“好,我等下打電話問問。”梁西聞瞧她有點憋屈模樣,彎唇笑笑,像是同她打趣,“是我的人了,你媽媽也不能為難你。”
阮念臉紅的不行,“我就是有點……”
“嗯?”
“我沒想過我真的要,結婚了。”阮念說,“好像很新奇,又好像很好。”
-
阮念白天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估計在客房也睡不了幾天了,就將自己的衣服掛在了梁西聞衣帽間。
她戀戀不舍弄完,聽到外麵停了車子。
阮念站在樓上往下看。
是某高定品牌的工作人員,戴著手套搬下衣架,一套一套的居家服和睡衣,還有一些應季的大衣和鞋履。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進來,沒瞧見梁西聞,但看到阮念,一想也就知道是誰,他對她打招呼,“梁太太你好,我是梁先生的助理時霖,這是梁先生昨天給我列好的單子,給您送來的衣物,我讓工作人員放到衣帽間。”
阮念尷尬地站在那,忙側開身,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覺得好像……也沒法反駁。
梁太太。
明明還有天……好像也不差這天?
阮念站在欄杆一旁,看著工作人員將幾架衣服搬上樓。
阮念也不好乾站著,囁嚅著問時霖有沒有什麼她能幫忙的。
時霖忙說沒有,阮念說自己實在沒事兒做,時霖尷尬的不行,推也不是應也不是,最後隻好遞給她一個紙袋,“那麻煩太太放到梁先生主臥的浴室裡,都是梁先生為您準備的洗護用品。”
阮念如釋重負,“好。”
然後就朝著梁西聞的主臥走進去,裡麵都是一些大牌的洗護品,沒拆盒,她都原封不動放在架子上。
然後摸出裡麵的禮盒。
透明的,紮著紅色的蝴蝶結,她看了一眼,臉頰漲的通紅。
這又是誰買的計.生.用品……
還是紅色包裝盒的。
001個數字如此的顯眼。
這放在浴室也不合適啊……
阮念像捧著燙手山芋,傻站在浴室門口,悄悄看了一眼,梁西聞沒在臥室裡,她打算飛快的塞進床頭櫃裡,然而剛要抬步。
“我放吧。”梁西聞從外麵進來,也沒看她手裡是什麼,“時霖給你的?”
“我想著……”
阮念臉通紅,手裡的禮盒千斤重,猶豫著給他,“這個……”
梁西聞一看:“……”
詭異潮熱的幾秒鐘。
梁西聞似乎也沒想到是這個,往旁邊側了側身,“那你放床頭櫃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