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號那天阮念又是過了個晝夜顛倒的日子, 她就萬分後悔自己又招惹了梁西聞,這回梁西聞沒慣著她,才新婚兩天, 這回阮念終於老實了點兒。
這次作息顛倒,醒來的時候又是淩晨四點多,梁西聞去廚房給她做了早餐,阮念趴在沙發上等飯, 梁西聞端上桌,又挨個去喂了十一和小橘。
阮念盤腿坐在餐椅上,梁西聞把雞蛋煎的漂亮, 正正好好的溏心蛋, 鋪在一片烤脆的吐司上, 旁邊的盤子裡是煎好的培根, 很脆很香, 梁西聞給她備了酸奶和水果, 也是健康豐盛的一餐。
阮念用刀子把蛋白小心切下來吃掉,一邊吃一邊看著梁西聞喂十一,他彎腰蹲在狗狗身邊,隕石邊牧格外的優雅漂亮,身形的線條修長, 淺灰色和黑色的漸變色, 脖頸和四隻爪子是白色的, 靈動又漂亮,十一吃幾口就看看梁西聞,小橘在十一旁邊蹭來蹭去,十一也不惱也不護食,小橘還作勢要去十一的飯碗裡蹭幾口吃的。
“你的飯在這邊, 乖乖吃飯。”
梁西聞好像對什麼都很有耐心,他兩手抱起小橘,將他放在十一旁邊的飯碗旁,小橘這才打著呼嚕去吃自己的罐頭。
梁西聞伸手拍了拍小橘的腦袋,這才洗了手坐在餐桌邊吃早餐。
阮念的煎蛋就剩了個溏心的蛋黃,梁西聞還以為她不愛吃,結果下一秒阮念在蛋黃上擠了一點番茄醬,用叉子小心地托著蛋黃,小心翼翼地一口吃掉。
這甚至是個非常幼稚的行為。
梁西聞卻也被她逗笑了,阮念吃的滿足,唇角殘留了一點紅色的番茄醬,梁西聞抽了張紙俯身給她擦掉。
阮念發出了滿足地讚賞,“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煎蛋。”
“你距離上次吃飯已經超過了十個小時,不餓才怪。”梁西聞把桌上的酸奶遞給她,好心問她,“累麼?”
阮念端正地直起腰,給自己找一回麵子,“年輕,不累。”
梁西聞輕笑,“嗯,不累,洗澡的力氣都沒了,頭發都沒吹乾就睡著了。”
阮念嘀咕他,“咱倆應該倒過來……你怎麼比我還有精神。”
梁西聞非常認真地建議她,“之後早點兒起,跟我去遛狗,晚上散散步,不能總在家窩著。”
阮念佯裝沒聽見,繼續吃自己的吐司。
梁西聞倒正兒八經,好像在總結反思,“你體力跟上,質量大於數量,我瞧你半小時就累了。”
“停停停——”阮念耳尖瞬間通紅,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不帶這麼總結的——”
梁西聞用黃油刀刮了塊奶酪塗在吐司上,又補了一句,“得給你補補。”
阮念滿臉似火燒,“下回,下回不能超過兩個小時。”
梁西聞:“包括接吻麼。”
阮念恨不得瞬間消失,“總計,總計。”
梁西聞撿了下重點,“一周五次,一次兩小時。”
阮念這才反應過來一周五次是個多可怕的頻率,欲哭無淚地問,“能少點兒麼?”
梁西聞倒是好心,低笑說了一句,“根據你的狀態調整。”
“……”
“所以從現在起,我得好好地照顧你的飲食起居,讓你保持健康的作息和飲食規律,”梁西聞故意逗她,“萬一還能多點兒呢?”
阮念臉頰通紅的去喝酸奶,心裡想著她簡直評估錯誤,以前還以為梁西聞冷冷淡淡,可能在夫妻.生活上也並不會太熱衷,然而這回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反差人夫。
反差、人夫。
阮念之前還看過那些不怎麼靠譜的網絡教學,然而這些簡直就是紙上談兵,她就覺得自己錯了,事情脫控了。
梁西聞怎麼說都是長期的自律健身,身體素質和身材保持極為優秀,他平日裡總是溫溫和和的模樣,然而在其他時候這種溫情就變成了“漫長的折磨”。
她毫無經驗,梁西聞甚至記得提醒她——
“腰可以放鬆一些。”
“腰沉一些你會舒服一點。”
“不要弓背,彎腰。”
於是那種綿延的試探,好像卡在了最關鍵的地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她視線亂飄,臉深深地埋在枕頭裡像隻鴕鳥。
她亦是甚至記得在她埋在枕頭裡當鴕鳥時,梁西聞微微俯身,將她的長發攏在一側,溫熱的指尖蹭過她的後頸。
她稍稍側眸,看到梁西聞撈過了丟在枕邊的發繩。
她看到他手臂上的水墨仙鶴,好像一閉眼,仙鶴便生動了起來,晃動了翅膀,在方寸之間,飄出了纏綿的愛意。
阮念明明在吃著吐司,卻熱到了眼角都仿佛在發燒,她強裝鎮定自然,然而卻怎麼都覺得梁西聞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阮念一抬眼,果然跟他的視線相撞。
她熱到了額頭上一層薄汗,沒忍住的羞窘,“以後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梁西聞沒反應過來她怎麼突然窘迫成這樣,麵上鋪著一層粉色,眼神兒都飄了。
“不可以提醒我……”阮念羞恥萬分,好像這會兒才開始後知後覺的酸累,“不可以問我。”
“問的什麼?”
“……”阮念一閉眼。
梁西聞思考了幾秒自己問了什麼,試探著問她,“這樣可以麼?”
“梁西聞——”阮念徹底窘迫了,“不可以再問了!”
梁西聞失笑投降,“我這不是怕你不舒服麼?”
阮念都快沒心思吃飯了,“你下回直接一點……不要老問我……”
“直接一點?”梁西聞沒惱,知道她大多時候有賊心沒賊膽還臉皮薄,他挺認真地說,“我下回有分寸一點兒,但不舒服了你得跟我說。”
“……”
“聽見沒?”
“聽見了聽見了。”
阮念用手背貼了貼滾燙的臉頰試圖降溫。
梁西聞坐在她對麵兒,無端就笑了起來。
上午的時候,梁西聞跟她說出去走走,阮念麻溜同意了,生怕跟他宅在家裡宅出事兒來,她拐進衣帽間前問他,“去哪兒?”
梁西聞其實也沒提前安排,就是想著阮念前幾天說的想去津海,想去青島,想去廈門鼓浪嶼,都是海濱城市,眼下他選了個臨近的,也恰好是阮念讀大學的地方,“去津海走走?”
“好,幾天?”阮念已經邁進了衣帽間,露著半個身子在外麵。
梁西聞看她這做好準備的模樣,被她惹笑,“沒打算,不用帶衣服了,津海回來也就開車一個半小時。”
阮念心想也是,自己進去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卻看到梁西聞還是準備了個拎包。
這是他的商務包,通常都在他車裡,放些文件或者筆記本電腦。
然而這會,梁西聞裝了些她的護膚品旅行裝,備了紙巾濕巾,甚至包括了她的隱形眼鏡護理液,還不忘給她拿了兩幅日拋。
阮念近視但並不嚴重,也就一百多度的近視,她平時都不戴眼鏡,但婚禮那天阮念還是準備了點隱形眼鏡,也就是那回梁西聞才知道這事兒。
阮念也沒放在心上,心想也就婚禮這麼偶爾的戴一回。
結果梁西聞明顯給她新買了幾盒,就放在浴室的儲物格裡。
“你怎麼還買了這個?我平時很少戴……也就開會和婚禮的時候才戴過。”
“想著你萬一用得上呢,”梁西聞說,“萬無一失,反正備上。”
“你包裡還裝了什麼?”阮念這會又黏糊上了,靠近著靠近著就站在了他身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往旁邊伸頭看。
梁西聞就站在洗手台那兒,他指了指包,“你的護膚品、紙巾濕巾,衛生巾,布洛芬,還有幾袋紅糖薑茶。”
“怎麼還有衛生巾?”
“第一次前,你說生理期不準。”
“有嗎?我什麼時候說的?”
“你大概是隨口一說吧,我就記下了,那天睡前還說每次生理期造訪都肚子疼,”梁西聞說,“反正備好,省得你突然親戚造訪到處找不到,我看你包裡也不備著。”
阮念嘿嘿一笑,“我沒放身上……都在公司裡了,反正我結婚前,一天大半兒的時間都在公司,我在公司呆到晚上九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