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回,陸邵禮和項星逸也來了,甚至還有馬奎斯,然而也就黎羨南和梁西聞帶了家屬,當時問馬奎斯家屬呢,馬奎斯並未作答。
阮念也不知道人家的婚姻情況,就陸邵禮說了一句,“你老婆管的你都沒人身自由了,瞧瞧你卑微的。”
也就提了那麼一嘴,話題就帶了過去。
阮念倒是回想起了上次跟梁西聞送安妮時見到的蔣雯依,很典型的符合西方審美的東方麵龐,菱形的臉線條分明,微微上挑的眉,或許是內雙,她並沒有一味地追求國內的白幼瘦審美,她的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黑色的長發,像極了好萊塢的華裔女星,氣場很強。
阮念沒想過在這兒見到蔣雯依。
蔣雯依是自己過來的,手裡還拎著一瓶紅酒和一隻高腳杯。
阮念有點兒尷尬地跟她打了聲招呼。
蔣雯依四下看了一圈沒人,示意了下阮念旁邊的位置,阮念忙說,“我自己在這,沒人。”
蔣雯依倒了一杯紅酒,似乎在問她,“可以跟你說說話麼?”
阮念點點頭。
“不打擾你就好,我隻是覺得我很難對親近的人開口,總覺得對陌生人傾訴,會少一點負擔,”蔣雯依問她,“喝麼?”
阮念晃晃自己的果汁,“我有。”
“還是小孩子,”蔣雯依淡淡的笑笑,舉手投足裡都有一種成熟女性的優雅和迷人,她想了一會說,“我結婚都快七年了,我和馬奎斯有一個女兒,彆人都說他為我放棄了國籍來中國,是他很愛我。”
“……”
“但我總覺得我們之間的溝壑和差距,隨著日子變得越來越大,他為我放棄的變成了負擔,我時常在想婚姻的保質期是多久,或許是七年,七年之癢,我也在想,我們之間沒有分開,是不是因為我們有了一個孩子。”
“為什麼這麼說?”阮念回想起陸邵禮說的話,還有公司裡的一些傳言,“他好像……對你很好。”
“是個人都會這樣說,但我們的婚姻出了問題,”蔣雯依淡淡地說,“像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們互相不會為對方讓步,於是各自冷靜解決,我不喜歡他的家人,但他不得不聖誕節時回家看望父母,他太善良,希望我跟我的家人和解,我討厭他乾涉我的想法,他認為我也在乾涉他,於是就這個小小的問題……”
蔣雯依可能來之前就喝過了一些酒,她狀態放鬆,眉眼裡卻有些疲態,她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我們的婚姻問題越來越大了。”
“……”
“我能感受到他現在不怎麼想要跟我交流,我也忍不住跟他舊事重提,我其實很想挽回這段婚姻。”
阮念也才結婚不久,關於太長遠的事情她從未考慮過,她和梁西聞的相處過於自然,或許是因為這段婚姻開始的就很簡單,沒有什麼章法,也沒有計較誰愛的更多,更沒有絕對正確的爭吵,他們隻是在婚姻裡平平常常的相愛。
“雖然我可能沒有資格說婚姻是什麼,我才結婚兩個月不到,”阮念想了想,“但我覺得婚姻裡就不要跟對方一定要爭個絕對正確和絕對服從,婚姻有著絕對的忠誠和唯一性,兩個人需要相互尊重和包容才能走得更久一些。我想坦誠一些才好,兩個人過下去,不是爭麵子的幼稚遊戲,也不是比一比誰才更勝一籌……”
阮念說的有點兒亂。
她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抿抿唇,“婚姻也不是條條框框的束縛,或許你應該放鬆一些,而且,嗯……怎麼說呢,如果你真的覺得你的另一半在為你的生活做減法,沒有滿足你的正麵需求,或許分開也不會是更壞的選擇。”
……
蔣雯依最後有點兒喝醉了,阮念也不知所措,隻好給梁西聞打了電話,梁西聞趕了過來,然後給馬奎斯打了電話。
那會馬奎斯正在四處找蔣雯依,瞧見趴在椅子上的女人,連說了一串oh thank god。
然後他走上前去,打橫將蔣雯依抱起來,有點兒感激得跟阮念和梁西聞道謝,“我先帶她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兒休息。”
周圍再一次安靜下來。
梁西聞看著披著浴巾的阮念,又往後看了一眼,桌上一瓶紅酒空了,他掃了阮念一眼。
阮念自覺說,“我喝的果汁沒喝酒,我剛跟葉緋說完話,就看到了他太太。”
梁西聞這才放心——每回阮念喝完酒,事情總是往床上發展去了。
梁西聞是真有意帶她來放鬆的。
阮念和梁西聞站在露台上,看著馬奎斯拎著高跟鞋抱著蔣雯依離開的背影。
阮念悄悄看他一眼說,“他們不會離婚吧?”
梁西聞說,“怎麼操心這個了?”
阮念扁扁嘴,“他們結婚七年了誒,還有一個女兒……應該不會輕易離婚吧?”
梁西聞也不知她在想什麼,說大概不會的,“走了,又擱這兒悲春傷秋了?”
阮念牽著梁西聞的手下樓,莫名真的有點難受。
好像大部分人的婚姻都是如此,拋卻因為背叛而結束,大多都是二人越來越沒有話講,大家互不讓步,於是裂隙變成懸崖,有些會離婚,有些在為了孩子硬撐著,最後婚姻真的變成了愛情的墳墓。
“梁西聞,真的有七年之癢嗎?”阮念沒頭沒腦地問他。
梁西聞跟她十指相扣,“坦白講,我不覺得這是七年之癢。”
阮念偏頭問他,“那你覺得是什麼?”
梁西聞想了想說,“七年大概是隻是一個時間階段,七年前你才23歲,所以我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去愛你,七年後你30歲,或許你的一些觀念會隨著年齡改變,我依然比你年長十歲,依然會遷就著包容你的改變,因為我從未設想過我們的婚姻會因為時間而進入冷淡期。”
“……”
“我隻覺得,我每天醒來都很愛你,”梁西聞說,“我也從未預設過我們是否會有孩子,這些都順其自然,即便有一天我們選擇成為父母,孩子都不會是維係我們婚姻的唯一紐帶,愛才是。”
“……”
“愛不愛,時間並不會為此下定論,我大概隻是覺得,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話去形容,那麼時間隻是證明的過程,愛你是唯一的答案。”
阮念心裡酸酸的,仰起頭來看他,“我記在心裡了。”
梁西聞笑笑,“記在心裡就好。有什麼話我們溝通,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
阮念點點頭,像是終於略過了自己老被他“欺負”的陰影。
阮念伸手抱住他,“還有幾步不想走了。”
梁西聞輕笑,“抱你回去?”
阮念想了想,“那你背我好了。”
梁西聞也願意,阮念趴在他背上,用大大的浴巾連他一同遮住。
阮念俯身在他耳邊說,“我特彆開心。”
“開心什麼?”
“就是一想到跟你結婚了就很開心啊,”阮念說,“單純隻是因為你而已。”
梁西聞笑,原來自己也可以成為她開心的理由。
“梁西聞,我有時候是不是特彆幼稚?”阮念胡言亂語,“我好像也應該成熟點。”
“做你自己就好,”梁西聞說,“怎樣我都會愛你的。”
阮念趴在他身邊,故意捏捏他的臉。
梁西聞失笑,“你就皮吧。”
阮念聽著他的笑聲,心裡便也軟軟的,輕輕湊近了些吻了下他的側臉,“你怎樣我也會愛你的。”
“學人精。”
“學著像你一樣每天愛你。”
“怎麼學啊?”梁西聞逗她,“不都是我主動,要不今晚你主動?”
阮念臉頰漲紅,“說好的……”
“嗯,說好的,看你忍不忍得住。”
阮念堅定的覺得自己絕對會拒絕男色的誘惑。
於是洗完澡就趴在床上醞釀睡意。
結果梁西聞拎著一瓶檀木精油走過來,“幫你按一下肩膀?”
阮念想著不享受白不享受,趴在床上像一條鹹魚一樣解開了睡袍的帶子。
起先梁西聞的確是在挺正經的幫她按了一下肩頸,她多日低頭的勞累都被緩解,然後他的手沒有用力,沿著她光裸的脊背向下,觸碰過她微突的脊椎。
精油在他的掌心有些微微的發熱。
很放鬆,很舒緩。
而後他的手懸停在她的腰上,似乎來回輕柔的摩挲了一下。
“疼不疼?”
“腰不疼……”
梁西聞好像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於是手沿著向上,像是指尖遊離在她的脊背。
在她的腰間停留。
阮念來之前忘記了帶換洗的內衣,當時梁西聞讓她放進包裡,阮念轉頭就忘了。
於是隻好在度假村購買,還是囑托了梁西聞去買。
結果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買了一條係帶的,說給她換換風格。
阮念還吐槽說,自己平時的內褲多可愛,換什麼風格,又不是穿出去看的。
眼下阮念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梁西聞手指一挑。
帶子就開了。
阮念腦子裡的弦就斷了。
梁西聞抽了張紙巾,將她脊背上的精油慢慢擦乾淨。
阮念的臉悶在枕頭裡。
梁西聞倒也耐心,他的手指攏了下她的長發,頭發劃過肩膀的觸感被放大。
梁西聞輕笑一聲,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忍耐。
他伸手關了燈,在她的身旁躺下,像是故意無辜的關切,他稍稍側身,離得她好近好近。
梁西聞唇角挑著一點兒笑意,仿佛無形裡在蠱惑她,“寶寶,你在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