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弘暉(1 / 2)

進入六月, 幼蓁的胎滿了三個月,四爺才將福晉有喜的消息昭告全府,闔府的奴才都被賜了三個月的月銀, 可謂是皆大歡喜。

儘管心裡早有準備, 但後院中某些人還是不可抑製的酸了些許, 第二日卻不得不齊齊來到棲梧院, 向幼蓁道喜。

幼蓁自從進了三月,胃口漸漸好了起來,尋常用膳也不覺得惡心了。太醫診治後撤了她每日必服的安胎藥, 隻需在飲食上多加注意, 莫要犯了孕婦的忌諱即可。

李側福晉及宋格格等人來到棲梧院時,幼蓁還未睡醒,馬佳嬤嬤安排眾人坐下, 道:“福晉還在梳洗,請側福晉和各位格格們稍加等候。”

馬佳嬤嬤說等, 那眾人還有什麼異議, 隻能安靜坐著。

這一等便是快一個時辰, 宋格格茶水都喝了兩盅, 幼蓁才在宜春的攙扶下走出來, 慢慢坐到為首的紅檀香木椅上。

眾人隔了近三個月沒有見過幼蓁, 知道幼蓁有孕, 而這有孕的婦人無論再小心翼翼地保養, 也不可能再如往日一般容光煥發。

宋格格等人禁不住抬眸悄悄打量幼蓁, 企圖從幼蓁臉上看出幾分有孕的疲憊。

奈何根本看不出來, 宋格格仔細瞧了兩眼,隻幼蓁身著倩碧色綢裙,外罩同色薄紗, 在這燥熱的夏日顯得極為清新怡人。

肌膚還是那樣白皙雪嫩,看不到一點紋路,一雙杏眸水潤潤濕朦朦,兩頰布著剛睡飽的胭脂色紅暈,整個人像是被綠色紗霧包裹的一顆露珠,晶瑩剔透,冰清玉潤。

這哪裡像是有孕的樣子?宋格格撇撇嘴,收回眼神。

其他人也注意到幼蓁的好氣色,鈕祜祿格格笑道:“福晉休養的真好,可見小主子疼人,知道不能折騰額娘。”

幼蓁鮮少和後院的人坐下來敘話,如今被肚子裡的小家夥磨得耐心也多了些,聽到鈕祜祿格格這般說,回以笑容:“這些日子總算乖些,之前是最不聽話的。”

幼蓁前些日子被折騰的,麵色也是蒼白幾分,在四爺及身邊眾人的精心嗬護下,才漸漸養回來。

宋格格插話道:“福晉這胎瞧上去懷得挺輕鬆,不像先福晉,懷大阿哥時可是受儘了罪,主子爺也跟著擔心,就差住在正院了。”

此話一出,廳堂裡安靜一瞬,鈕祜祿格格和耿格格連忙低下頭,裝作沒聽見似的,李側福晉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宋格格一眼。

宋格格仿佛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神色緊張起來,張口欲言。

“所謂十月懷胎,沒有哪位母親是不辛苦的,”幼蓁淺淺笑道,“表哥作為父親,自然也會擔憂,不僅僅是弘暉,這府裡的小阿哥小格格們,表哥都是掛念的。”

宋格格訕訕地垂下眸,應了聲:“福晉說的是。”

方才的興致完全被宋格格一句話攪沒了,幼蓁麵上露出一絲怠色,馬佳嬤嬤及時注意到:“福晉倦了,側福晉及諸位格格們還請回吧。”

李側福晉率先起身,帶著眾人朝幼蓁行禮,看到幼蓁擺擺手,李側福晉才領著大家出去。

待走出棲梧院的院門,李側福晉站在最前,回首看向宋格格,冷冷嗤笑一聲,鄙夷之意不加掩飾。

宋格格哪裡忍得下這眼神,當即就想和李側福晉理論,李側福晉沒理她,當即就搭著身邊侍女的手走了。

宋格格氣不打一處來,看向身邊的鈕祜祿格格:“你瞧見了吧,不就是個側福晉嗎,怎麼能那樣看人!”

鈕祜祿格格訕笑兩聲:“方才我和耿妹妹走在後麵,並未瞧見側福晉的神色。”

就算親眼瞧見了,這時候也隻能說沒看到,不然豈不是惹火上身嗎?

鈕祜祿格格不欲與宋格格多待,拉著耿格格就走了,獨留宋格格一人站在原地。

“一個個的,都這麼瞧不起人!”宋格格氣得小聲罵出來,“那李氏與我同時進府,同樣生養兩個孩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宋格格的侍女聽見這話,不好直接說,那李側福晉生了兩個阿哥,而您生的是兩個格格。雖說主子爺並未表現出不喜,但宮裡的德妃娘娘不高興啊,自然偏向連生二子的側福晉了。

侍女隻好道:“怕是在棲梧院裡受了冷遇,側福晉便將這氣撒到您身上了,格格您可千萬彆和側福晉計較。”

提到棲梧院,宋格格氣短兩分:“我也不是故意提到先福晉的,這不是話趕話嗎,我就隨便說了兩句。”

是不是隨便說的,隻有宋格格自己知曉。

她瞧著福晉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樣,肚子裡的酸水不住地往外冒,忍不住提起當時先福晉有孕時,主子爺是如何費心的。

其實經曆過此事的人都知曉,當時府裡有兩個病歪歪的格格,四爺擔心福晉再生下一個病弱的孩子,因此幾乎每日都要過問福晉的狀況,時不時請太醫來為福晉把脈。

但儘管四爺如此關心,也從未在正院留宿過,不像如今,回了府後,隻能在棲梧院裡找到他。

這其中的差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隻有宋格格這樣的,會刻意模糊兩者的不同。

“福晉不會怪罪我吧?”宋格格後知後覺,開始害怕起來,緊緊攥著侍女的手。

侍女忍著疼,道:“格格多慮了,格格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福晉哪裡會記得?”

宋格格心裡忐忑,但又不敢去棲梧院求見幼蓁來個心安,侍女在她身旁不住得安慰,宋格格也隻能接受這個說法,惴惴不安地走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