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鳧水(1 / 2)

果然如四爺所想, 幼蓁繡了小半個時辰,趕製出三件小衣裳,就放下手裡的針線。她揉了揉眼睛, 道:“今日便做到這裡吧, 手有些酸了, 剩下的明日再來。”

四爺瞧了眼桌上層層疊疊如小山的布料,心想這些衣裳明日恐怕也做不完,最後還是要落到四季姐妹的手裡, 否則將再無重見天日之時。

幼蓁自覺忙活了許久, 眼瞧著要到入寢的時候, 幼蓁便喚宜春和念夏進來伺候自己洗漱。

到了莊子上, 儘管比起京城裡要涼爽許多,但這沐浴一事依舊讓幼蓁覺得悶熱。任誰在放滿熱水的浴桶裡坐上一炷香時間, 身上都會止不住冒汗, 幼蓁每回沐浴結束, 都有再洗一遍的衝動。

宜春和念夏二人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沐浴,這浴間裡滿是水汽,幼蓁一行一步之間,她們都要伸手扶著, 生怕幼蓁一時站不穩摔倒。

清楚幼蓁不喜身上濕漉漉汗涔涔的感覺, 宜春動作很快,侍奉幼蓁沐浴擦身, 給她換上寢衣。

不過是輕薄的小衫小褲,外罩碧荷色的窄袖紗衣。

“福晉, 可舒服了些?”宜春好聲好氣地問道。

幼蓁臉上是熱汽蒸出來的紅暈,緋紅色彩從臉頰蔓延而下,修長的脖頸, 胸口一大片袒露的肌膚,都被熱水暈染出動人的胭脂色。

“熱得頭暈,”幼蓁不高興地翹起唇,“明日少放些熱水。”

她覺得自己都要被蒸熟了,偏偏那些清涼的薄荷、桉葉都用不了,幼蓁隻能自己慢慢平複這股熱意。

她在浴間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待出來時,四爺已經洗漱好,換了衣裳在榻上靠著。

幼蓁走到床邊,能明顯感受到四爺身上傳來的涼意,分明是方才用冷水衝了涼。

真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幼蓁這幾個月來不僅一次注意到四爺衝冷水澡,卻偏偏嚴格控製她沐浴時的水溫,存心讓她不舒坦。

四爺手裡雖拿著書,但半顆心懸在幼蓁身上,自然注意到她進來的動靜。

到了夏日,小姑娘的寢衣越發清涼,今日這一身,四爺估摸著上下布料加起來也不過一尺之數。

隔著近乎透明的外紗,可以瞧見裡頭淺色小衫不過巴掌大的布料,用兩條細帶係在肩頭,鎖骨凹陷,纖薄明巧,再往下卻是撐得鼓鼓囊囊,一手不可握,比幾月前更顯豐潤。

下麵小褲也不過一掌長度,行動之間,薄紗滑過瑩嫩的小腿,一直蓋到精致細白的腳踝。

幼蓁似乎是站在床邊忿忿地嘀咕了兩句,然後慢悠悠爬上榻來,紗衣領口隨著她的動作大開,露出裡麵軟白的豐盈。

四爺捧著書,視線卻早已掉到不該看的地方去了。

不怪他每日洗冷水澡,實在是隻能看不能碰,著實有些煎熬了。前三個月他擔心幼蓁身體,那念頭淡了許多,好不容易待胎像穩固,又進了夏日,幼蓁整日嫌他火氣重,近身都難,莫提做其他事。

今日到了莊子上,四爺瞧見幼蓁這副裝扮,心早就從書頁上飛走了。

偏偏幼蓁似是毫無知覺,到了床上,緊緊貼著四爺睡下,還道:“表哥,你身上涼涼的。”

抱著舒服。

四爺將手中書冊放到邊上,剛一躺下,幼蓁便鑽到他懷裡,不聽話的小手碰碰他的胸口,又摸摸腹上肌肉,最後將一側臉頰貼上去,乖巧又粘人。

四爺被她拱得火起,心念一動,垂下幽黒的眸,瞧見幼蓁杏眸半闔,卷曲著睫毛。

他喉結微動,啞著聲開口:“蓁蓁,今晚……”

“表哥,彆說話了,”幼蓁抱著他胸膛蹭了蹭,“坐了一整日馬車,好累啊,我困了。”

“……好。”四爺強行咽下後半句話,額角跳了又跳,最終還是將手搭上幼蓁後背,輕輕撫拍,“睡吧。”

幼蓁埋在他心口,閉上眼睛,悄悄勾起一抹得逞的俏皮笑容。

*

四爺到了莊子上,依舊是不能休息的。每逢五日上朝,四爺寅時初便要起身,騎馬趕往暢春園,若他哪日有政事稟報,也是要挑這個時辰起來,還要在暢春園待到午後,最後踩著夕陽餘暉回到莊子上。

相較於四爺的忙碌,幼蓁就要清閒多了。

白天日頭毒,她鮮少出院門,隻有太陽下山了,幼蓁才會在宜春等人的陪伴下出去走走,有時還能遇見在花園裡玩耍的幾個孩子。

大格格與弘暉等人已經大了,見到幼蓁十分恭敬地請安,還會多問兩句關心她身子。弘昐和弘時顯然沒哥哥姐姐們拘謹,有一回幼蓁坐在涼亭裡賞花,弘時還偷偷過來摸了摸她的肚子,留下一株香氣撲鼻的梔子花,說是送給福晉肚裡的弟弟妹妹。

幼蓁將這梔子花做成手串,掛在書房裡,香氣溢滿整個屋子,足足三日才散去。

一日,她在莊子西北角的一處院子裡,發現一口方方正正的池子,池底和池周鋪滿白玉片,隻是池子裡空蕩蕩的,不知是做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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