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門檻踏破,他統統不要。
從前他就把第二性彆看得很淡,現在亦然。
不管Alpha也好,Omega也罷,Beta也沒太所謂,重點是顧昂這個人。
領證的時候有過宣誓,不管貧窮富有,生老病死,都要攜手一生。
所以第二性彆對於他,顧昂還是那個顧昂,沒什麼不同。
可是對顧昂來說,就變成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他甚至可以想象,那種多年的信念坍塌的絕望感,如果兩人真的是因為雙A離婚,他寧願還跟從前一樣,什麼都沒有變過。
他隻希望顧昂能快樂。
可是現在最關鍵的事情,是要找到他。
葉斐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一遍又一遍猜測目前顧昂的處境。
顧昂那麼驕傲,一定會找一個角落躲起來。
一個絕對隱秘,並且相對安全的......
四周無人,避免被其他Alpha釋放的信息素影響.....
空氣流動性差,防止自身信息素散出去的地方。
心裡閃過一個猜測 ——月河樓。
顧昂自家產業,按照顧家的謹慎,應該也會有密室,剛好可以用來度過這一段。
想到這裡,葉斐換臉回來,恨不得開著機甲朝著月河樓衝過去。
離婚以後,葉斐就多了個習慣,喜歡回憶過去。
把那些美好的瞬間整理出來,一點一點地在心裡翻來覆去的回想。
以前每次去月河樓的時候,顧昂總是突然轉了性子。
平時挺粘他,但每次到這邊吃飯,就瞬間拉開距離,兩人隔著長桌對坐,像是在談一段地下情。
葉斐曾經問過,“你躲那麼遠乾什麼?”
顧昂支支吾吾了好幾次,才說了理由,“我媽不太喜歡我們倆在一塊兒。”
葉斐冷哼,叛逆期回歸似的,拉了把椅子非要跟他坐在一起。
“可是你很高調,恨不得全世界知道。”
“是啊,誰讓老子喜歡你。”
顧昂聳肩,“但在我媽的地盤,我敢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刺激人嗎?明明是睜一隻閉一隻眼的事,直接挑明了她還以我要造反。萬一把我生活費斷了你養我啊?”
“養你綽綽有餘。”葉中將雲淡風輕地給他撥弄扇貝。
“去他媽的生活費,老子不要了。”
顧昂撐著下巴看了他一會兒,挑釁地勾著葉斐的後頸深吻下去。
後來看到監控的秦樂荷,被氣得半死。
那會兒的顧昂直白又熾熱,像一顆永遠發著光的太陽。
可是後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顧昂這樣不發一言地提了分手?
葉斐回神,走到月河樓門口,直奔酒店行政處。來不及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他敲了敲台麵,語氣焦急,“看到你們少爺了嗎?”
工作人員抬頭,“......葉少您怎麼來了?少爺上次班級聚會後就沒來過。”
之前顧昂勇奪第一的事情被秦樂荷做成循環視頻滾動播放,這位第二,想不知道也難。
葉斐沉吟,不在嗎。
想來問一個打工仔少東家的行蹤,也是白問。
他轉身出去,挨著邊邊角角把月河樓翻了個遍,的確是沒有蹤影。
至於密室.....
葉斐在心裡暗自測算了一下剛腳步丈量出來的距離,綜合整棟樓的結構以及整體占地麵積來看......
好像不大可能。
站在大樓門口,葉斐暗罵了一句臟話,埋怨自己方寸大亂昏了頭。
這種時候,顧昂連父母都不想見,怎麼會躲到這裡。
他陷入新的揣測,新生賽的考場後山,背後四十多度的荒坡有一個坑洞。
兩人畢業後回過幾次學校,老愛往那兒跑。
坑洞除了新生賽會用到,其他時候基本都是封閉起來的荒地。
了無人煙,地處偏僻,像是顧昂會去的地方。
葉斐鬆了口氣,解開領口喘了喘。
如果真的是在那個坑洞裡,顧昂倒是不會在這種脆弱的時候遭遇危險。
定了目的地,葉斐隻能再次前往確認。
半小時後......
站在斜坡背後的葉斐,再次失望。
坑洞內空氣不流通,以顧昂目前的信息素濃度,自己都走到洞門口了,卻依然沒有聞到任何的味道。
人,不在這裡。
葉斐有些疲倦地靠在坑洞門口的樹下,點了根煙。
一股煩躁積壓在胸口,很多的回憶看著眼前的一花一草倒是輕鬆就回憶起來。
上一次兩人來這裡,是兩人結婚前回校作為優秀畢業生演講。
兩人穿著當年的製服在校園一走,就有些追憶往昔。
顧昂非要跑來坑洞看看,結果剛一過來就遇上暴雨,被困了一夜。
止不住的暴雨和靠在一起取暖的兩人,四目相對就想發笑。
“哥,要不要來點兒特彆的?”顧昂藝高人膽大,上手就開始撩撥。
葉斐是聖人,但怪不得妖精撩撥,忍不住跟著發瘋荒唐。
坑洞被外麵的雨水浸潤的潮濕,地上也積滿雨水,四處都是濕泥。
他知道顧昂怕臟,隻能讓人跨坐,兩人在這隱秘的小空間裡肆意妄為。
誰能想到,剛做完優秀演講的上將,能跑到後山的野外失控發瘋。
葉斐掐滅了煙,他是一個薄情寡欲的人。
卻因為顧昂,變得有了情和愛,落下了凡塵。
他對顧昂的執念太深了,哪怕這人早已經放手,自己卻仍然執著的不肯鬆開。
就像現在,明明是一個毫無關係的人,他還是一遍一遍地四處找尋。
葉斐擰了擰眉,再次啟程,開始地毯式的搜索。
教室,食堂,操場,圖書館...... 又重新回了一趟宿舍。
這所學校內任何可疑的地方都去搜索一遍,可顧昂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葉斐有些慌了,要是再也找不到他,要怎麼辦。
顧昂沒有回去,天色愈加地晚,遭遇危險的幾率越來越大。
顧昂一個剛分化還在發情期的Omega,戰鬥力未知,要是真碰上了彆人......
葉斐心裡發冷,指尖幾乎是被自己掐到發白。
他自認性格算是穩重,就連前世唯一一次因為上級太坑,導致整個遠征軍遭聯邦元帥淩君寒算計,一路帶著手下逃亡三萬星裡,連破四十二道防線的危險狀況,也沒有像現在這般慌亂。
心慌到無法思考,思緒攪成了一團亂麻,卻理不出頭緒。
他真的不知道顧昂還能去哪裡。
葉斐垂眼又給顧昂打了一通通訊,關機。
持續地通訊連接聲音像是在嘲諷他的無助。
“寶寶,下次我們一起去天台吧。”
“去那種臟不拉幾的地兒乾嘛?”
“上麵都廢了,根本沒人,還能看見下麵的人.......我們就可以......”
“討厭!這裡還有人呢,害不害臊.......”
一對小情侶大聲說著話,像是故意讓人聽一耳朵似的從葉斐身邊經過。
葉斐從混沌中猛然驚醒,還有教學樓的天台!
沒人會去,幾乎廢墟,也不會擔心被其他人聞到信息素的味道。
而最重要的一個地方,三號樓天台,他曾在上麵跟顧昂求婚,怎麼忘得一乾二淨。
葉斐真的想扇自己一巴掌。
趕緊大步朝著三號樓的方向跑過去。
葉斐前腳剛走,之前路過的那對小情侶卻又原路繞了回來。
確定沒人注意,便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靠近圖書館的一個拐角處。
一個身著黑衣戴著麵具的瘦高少年正靠著牆抽煙,靜靜地等待兩人回來彙報。
“那什麼木哥.....事情我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辦好了.....您看......”
少年腳撐著牆,吐了一口煙,“既然做了交易,我一向守口如瓶。你們那些被公共場合監控拍到的小視頻,我保證不會在任何地方流傳。”
女孩神色羞赧,“那就好........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小情侶不想過多交流,打算離開。
少年勾住男孩的帽領,“不過今夜這事兒,你們應該能幫我另外的那位‘朋友’守住秘密吧。”
“當.....當然.......木哥的朋友,就.....就是我們的朋友。”
看著麵前尷尬至極的二人,少年輕鬆笑了笑,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去吧。”
等待情侶離開,少年吐了最後一口眼圈,將麵具摘下,手裡把玩著整個學校的監控器。
白皙的臉色在月光下泛著光,是林修永。
他勾了勾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顧昂和葉斐同學,幫了個小忙,你們兩人現在可算各自欠我這個‘朋友’一次咯。
-
葉斐抵達天台的入口,門口的鎖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
一看這暴力手段,鐵定是出自顧昂。
他指尖放在門把上,猶豫到底是用這張換過了的臉,還是自己本來的樣貌。
想到電話裡的遮遮掩掩,現在,顧昂最不想見到的人,應該就是他。
可能,甚至寧願這關懷來源於一個陌生人。
他在心裡慶幸,還好出門前噴了普通白蘭地遮蓋劑,可以偽裝得更真實。
葉斐揉了揉眉心,把帽子扣好,又用口罩遮了嚴實,這才推門進去。
顧昂的發/情期應該是到了最爆發的階段,天台明明空曠,空氣裡卻四處飄散著白桃烏龍的氣味。
肆意散發著,和這風,這雲,這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細密的勾/引。
葉斐把門帶上,四處掃視著,終於看到了縮在角落裡的人。
終於,找到了,果然在這裡。
明明個子那麼高的一個人,現在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瑟縮在牆角。
他看起來整個臉頰帶著沱紅,眼裡是散不開的霧氣,看起來狀況實在不算太好。
顧昂聽到動靜,動了動有些發酸的後背,掀起眼皮。
口罩上方那雙深墨色漆黑的眼,形狀利落,帶著淡漠,不是葉斐還能是誰。
“你怎麼找過來了?”顧昂看他遮擋的如此嚴實,有些奇怪。
但,葉斐能找過來,就說明,他真的是從八年後一起穿越過來的。
顧昂半是欣喜半是抗拒,心緒變得複雜。
高興在這縹緲又廣闊的宇宙裡,不知道有多少個平行世界,但他們還是相遇了。
抗拒是不想讓葉斐發現,自己變成Omega這個事實。
葉斐嗯了一聲,隔著口罩,嗓音很低,“你在發/情期,還好嗎?”
顧昂抓到關鍵詞,他不是說的易感期,而是發/情期。
他眼神茫然,“你知道了?”
葉斐沒有正麵應答,隻是意有所指,“你的信息素要把我淹沒了。”
顧昂破罐破摔地散漫道,“怎麼,你是打算來標記我?”
他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臉上似笑非笑,沒有解釋,也不打算解釋。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忙。”葉斐斟酌著言辭。
生怕一個不小心,刺痛了顧昂的逆鱗。
可是眼前的人看起來糟糕透了,如果不標記,他不知道顧昂能不能撐得住。
“我不需要,我是一個Alpha。”顧昂話音未落,感覺修長的手指貼上腺體。
那冰涼的觸感帶著晚上的霧氣,碰一下就能讓體內的躁火下去一些,顧昂差點兒發出一聲輕哼。
葉斐蹲在他麵前,用指腹在那個脆弱的腺體上來回試探觸碰,“是這兒嗎?”
“彆碰我。”顧昂彆過臉,身體卻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那手指像解藥,觸碰的地方能讓燥/熱緩解,他想要這雙修長的手扯碎他的衣服,肆意撫遍每一個角落。
不行,不可以,標記了就真的承認自己是一個Omega。
顧昂渾身沒有力氣,小幅度地掙紮,試圖躲過他的觸碰,肩膀卻被有力的大手壓製住。
看到顧昂這麼難受,實在於心不忍,他心疼地要命。
葉斐壓下一口喘氣,把理智拋到腦後,就當自己是一個惡劣的小人,卑鄙的想要侵占這副軀體。
所有的結果,他都認了。
“閉眼。”
葉斐右手蓋住顧昂的眼皮,把所有的視線擋得乾淨,透不出一絲亮光。
他快速拉下口罩,把唇貼上那片白皙的脖頸,瞬間感覺到顧昂整個身體變得緊繃,不停輕/顫。
“不行。”
顧昂喘著氣,劇烈掙紮,想要從這溺死的荒唐中逃離。
他既矛盾,又茫然,身體在渴求那犬齒刺進皮膚,內心又在拚命的抗拒。
顧昂試圖將人推開,下一秒雙手被反剪在背後,強硬地被控製著,動彈不得。
呼吸在若有似無的撩撥著他的皮膚,他感覺到唇舌在脖頸的位置重重地吮吸了一下,隨即犬齒毫不猶豫地刺破了他的腺體。
咬上去的那一秒,葉斐覺得自己幾乎快要發瘋,理智讓自己克製著不要傷了他,但忍不住傾身上去刺得更深。
那塊軟肉被叼著嘴裡愈加用力的啃/咬,毫不猶疑地,一次一次將信息素注入他的身體。
葉斐忘了偽裝,幾乎要把顧昂壓倒在地,兩人緊密貼合,密不可分。
眼眶已經變得發紅,像一隻被欲/望支配的野獸,動作完全失去冷靜的斯文。
不要掙紮,不許逃走。
想留下終身烙印,想把你永遠囚禁,連同你的軀體和靈魂,都將屬於我一個人。
“嗯......”顧昂屏住呼吸,卻泄出更濃重地呼吸。
他感覺到信息素在強勢地竄入身體,直白地,猛烈地,撞擊著他的靈魂。
他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像一隻乾涸的魚,隻能大口喘氣,任人宰割。
眼前是一大片漆黑,他什麼都看不到。
所有的知覺都彙集到了脖頸的地方,感覺那犬齒刺進了最深處,越發地狠,像是要把他完全據為己有。
這是一個漫長又難耐的過程。
顧昂腦子變得混沌,手垂在身體兩側,放棄掙紮,任憑索取。
指尖觸碰著葉斐滾燙的手臂,甚至要被這快感刺激地抓進他的皮膚,像一個撓人的貓,留下曖昧的抓痕。
他說不出口,卻想要給多。
白蘭地和白桃烏龍纏在一起,像從前一樣,輕而易舉成了催情。
碰觸讓呼吸變得粗重,靈魂已經被撕碎,隻剩下直白的欲/望在叫囂。
你的身體,你的味道,都在勾引我,讓我渴求你。
顧昂完全沉溺進了標記的墮落,如果時間能夠拉長到永遠,他想在極致快樂裡死去。
原來,對於Omega來說,臨時標記真的可以救命。
燥熱一點一點的消退,凶狠地標記變成溫柔地碰觸。
他們宛如一對鴛鴦,在水裡肆無忌憚地交頸糾纏。
有些溫柔,也很致命。
葉斐慢慢地鬆開了他,臉還埋在他的脖頸處,正在猶豫要不要把臉換回來,拿著口罩的手被顧昂按住。
顧昂在斷續地喘/氣中回神,意識逐漸變得清明。
空氣裡飄蕩的白蘭地的味道和葉斐的很接近,但是好像有那麼一絲細微的區彆。
是廉價普通的酒味,少了白蘭地上古的那種厚重感。
他撐起上半身,伸手一把抬起葉斐的下巴,瞬間愣住。
那雙眼睛明明是葉斐的,信息素的味道也高度相似,隻是下半張臉熟悉又陌生,倒像是...... 自己的臉。
標記他的人,不是葉斐。
顧昂猛地一把推開他,臉色變得冰冷,“你是誰?”